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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性本善(上)

  • 找不回的戀人
  • 李與善
  • 5507字
  • 2019-04-23 20:50:36

2066年10月8日周五,重生島北海區行政中心“無風之都”,陶陶被一群全副武裝的人持槍押著穿過一條狹長的小巷。

小巷的盡頭,一名三十來歲的魁梧光頭黑人男子正卓立在各色奇裝異服的人群前面。男子的身邊,凱瑟琳正被人用槍指著后腦強迫坐在地上。

陶陶剛一見到凱瑟琳就忍不住失聲尖叫:“凱瑟琳!你怎么也被……”

凱瑟琳酸澀的一笑,目中滿是無奈。

光頭黑人男子開口說:“你就是喬波博士的侄孫女陶陶嗎?”

陶陶態度強硬的說:“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抓我和凱瑟琳!”

“脾氣還真不小啊!”光頭黑人男子對身邊手下吩咐:“把她倆帶上車!”

在兩名持槍男子的緊逼下,陶陶和凱瑟琳不得不隨光頭進入了一輛大貨車后面的貨廂。

貨廂門被關上后,光頭點亮里面的電燈,貨車隨即開動,不知將去向何處。

“在這個貨廂里談話暫時是不會被外面納米女王的納米軍團監控了。”光頭黑人男子一笑:“雖說時間不多,但還是得先自我介紹下:我叫默,是目前全球僅有的12名人造人其中之一,也是重生島乃至全球所有變異人、半獸人、改造人、電子人、合成人和克隆人的首領——區別于第一人類純人類以及第三人類新機械人和舊機械人,我們就是第二人類!”

陶陶就說:“管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抓我們?”

默說:“喬波博士不是給了你一對月牙石紋花耳釘嗎?我知道那其實是一對微型保鏢機械人,杝們比米切爾的機械病毒‘速控’還厲害百倍,不但能控制和操縱新機械人,對舊機械人也同樣有效;不像‘速控’,僅僅只對新機械人有效——所以我要杝們。”

陶陶說:“我們為什么要把‘保保’和‘鏢鏢’交給你?”

默臉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聽著小姐:如果不是納米女王垂涎這項高科技,杝早就發射兩顆追蹤彈送你倆去見上帝了,也不會大費周章要我們來抓你們——你們的保鏢機械人雖然可以控制任何新、舊機械人,但是對于第一和第二人類中有人腦的人卻無效!”

陶陶就說:“你是怎么知道‘保保’和‘鏢鏢’的?”

默說:“通過兩點:第一,我近期抓到了喬波博士的助手之一凱文,也就是之前幫喬波將這對耳釘轉交給你的那名其貌不揚的白人中年男子。正是他向我供出了這對耳釘的用途。”

凱瑟琳就問:“還有呢?”

默說:“第二,你們之前用這對耳釘毀掉了追殺你們的機械蟑螂和蛆蟲,納米女王當時就察覺到你們身上有異乎尋常的尖端武器,所以才要我來抓你們。”

陶陶說:“那你現在要怎么樣?”

默說:“兩位小姐,你們別無選擇,必須把杝們交給我,因為只有我能幫你們!”

陶陶說:“哼,幫我們?那還抓我們?”

默說:“如果我不抓你們,納米女王會通過其他人類之手要了你們的小命!時間不多了,我就直說吧:我們也在想方設法對付新機械人!”

凱瑟琳說:“哦?”

默說:“雖然現在米切爾已被新機械人中的達戈和卜妙殺死并取代其領導地位,但是真正可怕的并且最大的敵人還是納米女王!我雖說是重生島乃至全球第二人類的首領,但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們一直被新機械人控制著,就算杝們占領了整個地球,我們也不過是杝們的工具,最后的結局也難免和你們一樣被關進動物園!”

陶陶和凱瑟琳異口同聲的問:“那你有什么打算?”

默說:“把你們的耳釘借給我,我現在就來拷貝更多的微型保鏢機械人。然后我會把你倆和我的人一起送進動物園,當然我會把微型保鏢機械人繼續留在你們身上。你們進去后有三個任務:一是不惜一切代價干掉達戈和卜妙;二是營救難民;三是設法解除操縱新機械人的病毒‘速控’!”

凱瑟琳就問:“那你怎么向納米女王交代?”

默毅然說:“納米女王由我來終結!”

陶陶和凱瑟琳對視一眼。

陶陶轉臉看著默良久,才說:“好吧,事到如今也別無選擇,我就賭一把,相信你一回!”

凱瑟琳接著說:“好吧,如果你出賣我們,你也知道納米女王會怎么對付你們!”

默一拍手:“那就這么說定了,女士們,愿上帝保佑我們!”說完他閉眼在胸前虔誠的劃了個十字。

凱瑟琳也無比虔誠的劃著十字。

陶陶則雙手合十默默禱告:“菩薩保佑!”

2066年10月9日周六,南美洲動物園。

所有進入動物園的難民都被十二人一組關進一間鐵牢,每間監獄對面牢籠里則關著好幾只同種的動物,例如猿、猩猩、狒狒、猴子等。

他們與它們都將臉緊貼在鐵柵欄上隔牢相望。

每個人內心無不百感交集,熱淚盈眶。

這時陶陶和凱瑟琳一身囚服走進監獄牢房,兩名新機械人看守緊跟著她們。

陶陶一邊向前走,一邊大聲的吟誦:

“南無大悲觀世音,愿我速知一切法。

南無大悲觀世音,愿我早得智慧眼。

南無大悲觀世音,愿我速度一切眾。

南無大悲觀世音,愿我早得善方便。

南無大悲觀世音,愿我速乘般若船。

南無大悲觀世音,愿我早得越苦海。

南無大悲觀世音,愿我速得戒定道。

南無大悲觀世音,愿我早登涅槃山。

南無大悲觀世音,愿我速會無為舍。

南無大悲觀世音,愿我早同法性身。

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

我若向火湯,火湯自枯竭。

我若向地獄,地獄自消滅。

我若向餓鬼,餓鬼自飽滿。

我若向修羅,惡心自調伏。

我若向畜生,自得大智慧①

……”

這宏大的發愿聲響徹整個通道,通道單邊監獄里的純人類無不擠到牢門邊觀看這位與眾不同的新獄友。

陶陶和凱瑟琳的臉上沒有哀怨、悲傷、頹廢、沮喪等任何不良神色,相反她們反而神采奕奕的大步走向前方。

所有人的心情忽然莫名其妙就好轉起來。

“難道觀世音菩薩下凡來打救我們了嗎?”

2066年10月10日周日,7:00,南美洲動物園內。

達戈和林振羽并肩站在競技場最北面的頂端看臺上。

一輪紅日從東方地平線上冉冉升起,陽光投進長圓形的競技場,場內漸漸明亮起來。

林振羽極目天邊的一只飛鳥,說:“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啊!”

達戈指著下面的場內說:“怎么樣,這座競技場比起古羅馬的斗獸場如何?”

林振羽踢了踢腳尖,說:“如果木爾不是用木爾所說的‘速控’強制控制了這些新機械人的話,憑杝們原本的創造力,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杝們建造的競技場將絲毫不會遜色于古羅馬斗獸場;但是現在杝們思維和意識都被侵占和束縛了,發揮不出主觀能動性,所以……”

達戈說:“如果不控制杝們,杝們會乖乖聽我的嗎?”

林振羽說:“恕我直言,達戈,雖然木爾再造后的身軀屬于新機械人,但是我覺得木爾的思維方式仍是陳舊專制的,根本不屬于新機械人。”

達戈就笑:“那又怎樣?現在所有的新機械人還不是都得聽我的?”

林振羽說:“暫時的而已,杝們總會有覺醒的那一刻。”

達戈說:“跟你爭論確實很有意思,我已經有點不想殺你了。”

林振羽苦笑:“其實我真有點害怕這是我最后一次看日出。”

“那就得看你今天的賭運怎么樣了!”說完達戈遙控下令:“把兩隊人全部帶進競技場!”

緊接著林振羽就看見兩隊純人類男子分別從東、西兩座門被眾多新機械人押解進場。從東門進場的人全身穿白色囚服,從西門進場的人全身穿黑色囚服。黑白兩隊大約各有四百人。

達戈就在看臺上沖下面喊:“熱烈歡迎,各位勇士們!這是南美洲動物園建成后首次開放競技場,今天在這里,我要好好見識見識你們的英勇無畏!”

黑白兩隊成員無不面面相覷,莫名其妙。

達戈吩咐下面的新機械人們:“把武器分發給他們!”

“是,尊敬的陛下!”新機械人們隨即分頭給東、西兩面的黑白兩隊純人類分發槍支、彈藥等軍火。

林振羽震驚的問:“木爾究竟要干什么?”

達戈說:“來打賭吧,林振羽!”

林振羽問:“賭什么?怎么賭?”

達戈說:“賭你的命。”

林振羽說:“我的命?”

“是的,賭你的命。”達戈指著場下黑壓壓的人群,說:“如果他們等會聽我的,自相殘殺——哪怕只要造成一名純人類傷亡,我就將你從這看臺扔下去;相反,如果他們不自相殘殺,那么我就讓你毫發無傷的活下去!但是他們如果不服從我,后果將是全死在場內。”

林振羽無奈的一笑:“木爾也太專制霸道了吧?!都不讓我選擇,直接宣判了。木爾怎么不說如果他們不自相殘殺木爾把木爾自己的腦袋給揪下來呢?”

達戈冷冷一笑:“弱者沒有選擇權。”

“哈哈!”林振羽說:“真難以置信這是那天在海灘邊被我槍殺的木爾所說出的話啊!”

“人是會變的,更何況是新機械人。”達戈說:“而且我當時就說了:‘我為什么就不能讓你們當我的奴隸?!’”

“這一點木爾倒是不改初衷啊!”林振羽轉臉看著下面的同類說:“好,我接受這賭注!”

達戈說:“反正你也別無選擇。”

林振羽說:“不是嗎?”

這時只聽兩聲巨響,東西兩邊的大門已同時關上。

達戈就沖場下的純人類們大聲說:“聽著,勇士和暴徒們!你們中的白隊隊員都曾是全球各國的軍人和警察,而黑隊隊員則都曾是各國的恐怖分子。現在我來宣布唯一的游戲規則:黑白兩隊各自對戰,直到你們雙方中的一方完全將另一方全部殺死,你們才能活著走出競技場。否則你們都得死在這競技場里。好了,時間緊迫,你們抓緊吧!”

此語一出,黑白兩隊的純人類立刻嘩然。

黑隊中立刻就有人跳出來舉槍對準面前的白隊隊員,白隊隊員條件反射也立刻紛紛舉槍對準對面的黑隊,雙方一時間劍拔弩張。

“住手!”黑隊中一名極黑極瘦極丑的男青年在這一觸即發、十萬火急的時刻沖了出來。

只見他將手中的P-90沖鋒槍往地上一扔,舉起雙手只身擋在黑白兩隊之間,大聲說:“大家聽我說:達戈將我們或誘騙或抓進動物園,為的就是讓我們自相殘殺供他取樂,無論結局如何,杝都不會放過我們任何人!怎樣都是死,我們為什么要互相殘殺?為什么我們不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死得有點尊嚴呢?!”

“白蓮說得沒錯,大家不要上了達戈的當!”黑隊中走出一老一青兩名穆斯林戰士,正是白蓮的部下阿卜杜勒·哈迪和法里斯,他們說:“諸位,就算今天生命走到盡頭,也請不要再互相傷害了——我們的罪孽已經夠深重的了!”

一名三十歲不到的黑人男子從白隊中走出來,正是艾伯特·杰弗遜·格林。

艾伯特手持MP5KA5,舉槍向上,對準頂層看臺的達戈,厲聲喝罵:“木爾杝媽的不是想看好戲嗎?老子這就‘放煙花’給木爾看!”罵完他便拼命的扣動扳機。

林振羽一見下面的艾伯特開槍,立刻下意識的抱頭趴在看臺旁的欄桿下,并快速向旁邊爬去。

達戈紋絲不動。

“瞧,你這個壞小子!不過干得好!”他身后一名黑人男子從白隊里跳出來,手持烏齊沖鋒槍也向上沖達戈瘋狂射擊——這人正是艾伯特曾經的上司詹姆斯局長。

“好好瞧著吧!”場內之人再也不分白隊和黑隊,所有人立刻調轉槍頭對準上面的達戈,不約而同一起開火,那槍聲驚心動魄、震耳欲聾響徹整座競技場,彈殼如冰雹般從槍膛里彈出散落滿地,就連白蓮也火速俯身抄起剛才扔掉的P-90沖鋒槍加入“放煙花”的行列。

達戈沉臉看著下面全場八百多人一起沖自己開火,一語不發。

杝從頂端俯視場下八百多支槍管里同時射出的那八百多道槍火,真的如煙花齊放般絢彩奪目。

達戈周遭的墻壁、欄桿什么的全都被打穿、打爛、打爆了!

然而子彈對杝完全無效。

幸虧林振羽爬得快,不然極有可能遭殃及。

終于連最后一發子彈都打光了。八百多人紛紛將手中武器往地上一扔,艾伯特這時在人群里高舉雙手揮舞著大聲說:“來吧,兄弟們,讓我們來歡歌狂舞吧!”說完他就帶頭擊掌跳起舞來,并高唱《Oh!Susanna》:

“I come from Alabama with my banjo on my knee

I’m going to Louisiana, my true love for to see

It rained all night the day I left

The weather it was dry

The sun so hot, I froze to death

Susanna don't you cry

Oh, Susanna,

Oh don’t you cry for me

For I’m going to Louisiana

With my banjo on my knee

I had a dream the other night when everything was still

I thought I saw Susanna a-coming down the hill

The buckwheat cake was in her mouth

The tear was in her eye

Says I, I’m coming from the south

Susanna, don’t you cry

Oh, Susanna,

Oh don’t you cry for me

For I’m going to Louisiana

With my banjo on my knee②.”

所有人都歡快的互動起來,說說笑笑、載歌載舞,完全無視頭頂看臺上的達戈。

達戈陰森著臉說:“好,你們自尋死路,就不要怪我了!來人——”

場下的人們絲毫沒聽見杝在說什么,只顧娛樂。

“噢,等等!”林振羽這時站起身從五十米開外走過來,說:“木爾要對他們做什么?”

達戈說:“不服從命令,就處死他們!”

“不,不,不!”林振羽搖頭擺手:“這可不行,別忘了木爾還在用我的小命跟我打賭呢!”

達戈瞪著林振羽:“你想說什么?”

林振羽指著場下說:“我知道木爾很想要我死,也想要他們自相殘殺供你取樂。但他們現在并沒有互相殘殺,所以……”

達戈說:“所以我不能殺你?那當然,算你贏了!”

“不是,伙計。”林振羽用手邊比劃邊說:“我的意思是:你現在還不能殺他們,而且我還沒贏!”

達戈說:“你究竟想說什么?”

“也許等一下——也許一分鐘、兩分鐘,或者一小時、兩小時后,他們又改變主意自相殘殺呢?”林振羽無比真誠的看著達戈說:“聽著伙計,我完全是為木爾著想——木爾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千萬別放棄!等他們回心轉意自相殘殺的時候,我就可以心服口服的被木爾殺死了。”

達戈說:“不必了,我不想浪費時間。”

“嗨,嗨,你怕了嗎?膽小鬼!”林振羽用無比嘲諷的口氣對達戈說:“現在拿命在賭的可是我哎,不是木爾,難道木爾不敢了嗎?!”

達戈不出聲。

林振羽進一步刺激杝:“虧木爾外表刀槍不入,內心卻連個純人類都不如,我呸!”說著他還真的沖達戈臉上重重的啐了一口吐沫。

“我知道你想拖時間救他們,但是在這里,你們注定無法生還。”達戈無比平靜的說:“好,我就坐在這里等,等你們全都餓死渴死。”

林振羽撇撇嘴聳聳肩,兩手一攤:“那最好!不過世事無絕對,伙計,下一秒會發生什么,也許只有造物主知道!”

備注:

①此處陶陶吟誦的是《觀世音菩薩發愿偈》。

②《Oh!Susanna》歌詞大意(引自百度百科):

我來自阿拉巴馬,帶上心愛的五弦琴;

要趕到路易斯安那,為了尋找我愛人。

晚上起程大雨下不停,但是天氣還干燥,

烈日當空,我心卻冰冷,蘇珊娜,別哭泣。

哦,蘇珊娜,你別為我哭泣。

我來自阿拉巴馬,帶上心愛的五弦琴。

昨晚上夜深人已靜,我沉睡入夢境,

在夢中見蘇珊娜漫步下山來相迎。

她嘴里吃著蕎麥餅,但兩眼淚晶瑩,

我離開故鄉來找你,蘇珊娜,別哭泣。

哦,蘇珊娜,你別為我哭泣,

我來自阿拉巴馬,帶上心愛的五弦琴。

我馬上要去新奧爾良到四處去尋訪,

當我找到蘇珊娜,我愿跪倒在她身旁。

倘若不幸我要失望只有把命喪,

黃土長埋我心也甘愿,蘇珊娜,別哭泣。

哦,蘇珊娜,你別為我哭泣,

我來自阿拉巴馬,帶上心愛的五弦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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