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鎖完大門的時懷和藍諳正打算離開的時候,迎面撞見了一個醉漢,醉漢粗魯地拽住了藍諳的胳膊,色瞇瞇道:“呦,都長這么大了,還記得叔叔嗎?”時懷一把扯過了醉漢的胳膊,一向說話不溫不火的他生平第一次用了帶有明顯怒意的口氣跟人說話:“對她放尊重點,不然,你會知道手跟胳膊是怎么分開的。”
“你算哪根蔥?老子碰碰自己曾經睡過的女人還有錯了?當年,我讓她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打她就怎么打她,她媽也不是個好東西,帶著個拖油瓶還想讓我幫她養女兒,哪有那么好的事?”時懷一拳就打了上去,吃了一地雪的醉漢瞬間就清醒了,可見時懷這一拳打得有多用力,作為一個跆拳道黑帶級別的時懷不一會就把醉漢打的跪地求饒,痛哭流涕。
看著鼻青臉腫的醉漢,藍諳卻感到害怕,冷汗慢慢地爬上她的后背,一種像被別人卡住喉嚨一樣的窒息感囚禁著她,不一會,藍諳的臉就白得像鬼一樣了,時懷踹了一腳醉漢,冷聲道:“如果你不知道怎么消失,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聞言的醉漢屁滾尿流地跑了,時懷小心翼翼地看向藍諳,語氣輕柔地仿佛含了棉花糖一般:“小諳?”可是藍諳像是陷入了夢魘,嘴唇發白,仔細看還有齒印,見狀的時懷立即把她抱了起來,他為什么偏偏選今天?!如果不是早上他說要來這里,她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該死!
回到家,藍諳的情況卻看起來更糟糕了,“你別碰我,我求求你,別打我,我會乖乖聽話的...”藍諳像是丟了魂一樣,抱著屈起來的腿不停地往床上的角落里縮,但她已經緊緊地貼住了墻壁,眼睛里那種對他的抗拒帶著濃重的哀求,她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仿佛周圍流動的空氣變成了一只兇神惡煞的鬼。
時懷覺得她現在的心理狀況很不穩定,便舉起了雙手:“小諳,我不過去,也不碰你,而且收拾完東西,我就離開這里讓你一個人安靜一會,好嗎?”時懷躡手躡腳地把整個房間里的但凡能對身體造成傷害的東西全部收了起來,然后從房間里離開了。
時懷在房間門口靠著墻坐了下來,神情落寞,不久后,房間就傳來了藍諳的哭聲,那聲音斷斷續續地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散落在了陰暗的角落,而那些盛放在隱秘之處的彼岸終究還是盛開了...
時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記得自己仿佛見到了一點光,轉眼間他便來到了一間小屋子,不對,這不是藍諳以前的家嗎?他怎么到這來了,下一秒他就看到小小的藍諳縮在一個角落里。
這次,藍諳沒哭,她只是目光呆滯地望著他,兩只小手緊緊地揪著自己的衣服,時懷知道她不是在看自己,但還是向她走了過去,仔細一看,那巴掌大的小臉上那雙眼睛里的光終是出現了龜裂,嘴角的血跡更是讓他覺得無比地刺眼,時懷伸手想擦掉卻是徒勞。
良久,時懷再看向旁邊,卻是周圍的暗光一點點地侵蝕著藍諳,他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腕,卻聽見她說:“我才十一歲,為什么要讓我承受這個世界最大的惡意,我好累啊...”
時懷就那么看著藍諳一點點地消失在了那片黑暗里,“不要!”時懷猛地被驚醒了,再睜眼,卻看到地板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光痕,一直蔓延到了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