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偏院到了。”
容辭雪帶溫聽忱走到偏院前停了下來，她不打算陪對方進去。
溫聽忱目光虛虛，并未落到偏院，他聽到少女的聲音，開了口：“你為什么要跑？”
容辭雪欲溜，聽到這句話，腳下一頓，接著回答：“我不想和你走，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會一直和你在一起。”她神色認真，“再說了，我和圣君根本就不熟，我很普通，圣君又何必執著于我。”
溫聽忱的手難耐地抬起，想去觸碰對方的臉頰，對方露出了錯愕的眼神，躲開了他的手。
想要她，他想要她。
欲望不會熄滅，只會吞噬他的理智，他將變為貪食的惡鬼，把面前的少女吞吃入腹。
“你不想和我回去也沒關系，我可以陪著你。”
溫聽忱溫和的回話，甚至還帶著笑意，墨發三千，在肩頭流瀉，仙氣飄飄的臉愈發圣潔。
可容辭雪心里卻微微發冷：這太不正常了。
溫聽忱這一笑無疑不僅沒有讓她放松警惕，甚至在她心里打了個突，令她越發警惕起來。
絕對是變態，一定要遠離他！
“圣君，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容辭雪作揖告退。
**
是夜。
月色如水，庭院深深，海棠花一簇一簇拾階而上，開得茂盛。
花枝纏繞，延至窗前，推開窗，是一張攏著紅紗的拔步床。
屋內明珠熠熠，有一美人倚窗而坐，容色姝麗，烏發如瀑。
窗外飛進來一只蝴蝶，容辭雪抬手，落在了她的手心。
朝著它輕輕吹了一口氣，蝶翼微微一顫，撲扇著翅膀飛走了。
容辭雪收回手。
修士到了筑基之后就可以不用睡覺，基本上都是拿來修煉，也就她還保留著每晚都睡的習慣。本來現在已經到了就寢的時間，但她明顯是被溫聽忱白天的發言給嚇到了，現在心神不寧。
說實話，她對溫聽忱的感官其實蠻復雜的，不同于對牧寒江和衛茵茵，她對他其實有那么一絲心虛和歉意。
總歸是她的錯。
上輩子的那段記憶對她來說著實痛苦，她還記得自己因嫉妒而扭曲的臉和譏笑下的滿滿惡意，也是那一天她見到了溫聽忱。
……
“你走吧，今日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殺你，希望你好自為之。”牧寒江冷冷地丟下這句話，提劍離開。
容辭雪倒在地上，墨發遮住了臉，看不清楚神色，微微顫抖的手卻暴露了她的不平靜。
腳步聲漸漸遠去，聽不到了。
他走了——
容辭雪木然地想。
還是到了這一步，他終于忍不了她了。
眼眶干澀，神色茫然。
他應該回去見衛茵茵了吧，他那么喜歡她，可是……她呢？他是她的道侶，他和衛茵茵是師徒，他們怎么可以……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入魔吧，入魔吧……成了魔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住嘴！
【入魔你就不用怕她衛茵茵。你沒有錯，錯的是他們，你沒有錯。】
頭好痛，為什么他們都不相信我，明明是他們罔顧師徒身份——
【因為你太弱了。衛茵茵是天才，你不過是個依附玄玉真君的廢物，你拿什么和她爭？】
太弱了，太弱了……那變強不就可以了嗎……
想到這里，容辭雪眼睛變得有些癲狂，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
“魔君，您要的那批人已經送到了地牢，大人現在要去看嗎？”
紅簾后傳來黏膩暗啞的聲音，勾人得很：“那就去吧。”
話音剛落，起身，隨著遮掩的帷幕揚起，一道人影從里走了出來。
勾著似笑非笑的唇角，一雙眼睛如蒙了薄霧，又魔又媚。
“眼珠子不要了我可以幫你挖出來。”
“砰”的一聲，魔將跪了下去，冷汗涔涔：“大人饒命，屬下該死，冒犯了大人，請大人給屬下將功折罪的機會！”
一聲輕笑：“看在你這次差事辦的不錯，那對眼珠子就暫時給你留著，退下去領罰。”
“謝大人！”
朝容辭雪說完徑直走到了地牢，她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些人看到她的時候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害怕、驚恐、厭惡、鄙夷或是不可置信……她都好期待呢。
腳步聲在安靜的地牢里格外清晰，被關在里面的各門各派弟子一致向外看去，就看到了有人朝他們走過來。
所有人都提起了警惕，他們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抓到了這里，眼下來看他們的估計就是幕后主使，萬不可大意。
那人走到了牢門前，抬起了頭，卻是看到了一張他們萬萬沒想到的臉。
“你……是你！容辭雪！”有人點出了來人的身份。
容辭雪看著那些人露出的眼神，心里一陣舒暢。
“你居然和魔修勾結在一起，你不怕玄玉真君知道嗎？”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做什么和他有什么關系，我怕他干什么？”
容辭雪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牢門。
眾人看著容辭雪走近皆是退后一步，他們都被封了靈力，動起手來根本就打不過對方。
對方像是被他們的舉動給逗笑了，笑意盈盈：“你們別怕，我請你們來其實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你們幾個問題。”
說完就往后靠在對面的墻上，離他們遠遠的。
眾人對視一眼，思索了半晌，“你想問什么？”
“這就對了。”容辭雪挑了挑眉，“我就問一個問題。”
眼角上挑，唇角的笑意愈發濃郁，聲音幽幽的：“你們都喜歡衛茵茵嗎？”
什……什么？
看著他們錯愕的表情，容辭雪滿意極了。
“怎么，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可是我怎么聽說你們都很喜歡她，都曾立誓，愿意為她……”
“……去死呢。”容辭雪的聲音在沉寂的地牢里格外鬼魅，還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意。
沒人應聲，容辭雪笑意微斂，“沒人回答的話，那我們就來玩個游戲，贏了的人就可以毫發無損的離開。”
“誰要陪你玩，你個魔——”
“——呃！”
濃郁的血腥味彌漫開來，出言不遜的人倒在了地上，脖頸上一道血痕。
一招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