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驍晨,你口氣是越來越大了”
人尚未走近,那慵懶中帶著儒雅的聲音自遠方傳來,竟讓洛千歌多了幾分久別重逢的喜悅
“六哥,我來了”
馬蹄聲伴隨著君辰嵐急切的呼喚與東方黎那邊的馬隊相互呼應,沖著同一個方向飛奔而來,東方黎更是在趕到的第一時間灑出了毒藥將毒物逼開
君辰逸笑了,俊朗的臉上滿是嘲諷的望向南驍晨問:“不是說他們不會來嗎?南桑宵小不過爾爾”
早在聽到東方黎聲音的那一刻,南驍晨就已經(jīng)面如死灰了,他的蠱、他的毒物一旦遇到圣門,尤其是圣門掌門東方黎必然潰不成軍,今日,他只怕無機會生還了
南驍晨質(zhì)問道:“洛千歌,你一再拖延時間,難道真的是在等東方黎?”
洛千歌不答,只是一臉淡然的笑著
南驍晨不甘心的說:“我還真是低估了你在東方黎心里的位置,洛千歌,你真是好手段,不僅讓明啟戰(zhàn)神甘心做你的裙下臣,就連自命清高的圣門門主也愿意為你赴湯蹈火,只是不知道身為你的夫君,睿親王爺這頭頂綠的可還歡喜?”
洛千歌心底暗叫不好,君辰逸什么都好,就是聽不得自己與東方黎有關(guān)系,一想到他曾經(jīng)的憤怒,洛千歌只覺得頭大
“只有你這種小人才會如此看待生死與共的情誼,這世間難道只有男女之情?本王告訴你,這世間還有血濃于水的情親、生死與共的戰(zhàn)友情義,亦還有心心相印的知己情分,你這種人只怕到死也不會懂,因為你不配得到別人的真心相待”
君辰逸的聲音擲地有聲,別說南驍晨,就是洛千歌都驚愕的張大了嘴巴,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苦難,她的夫君終于信任她了
君辰逸別扭的別開頭不肯看洛千歌,抑制不住的低聲咳嗽起來
洛千歌知道他在強撐,見東方黎、君辰嵐已經(jīng)到了身邊,便不再逞強,扶著君辰逸向后推了推,說:“累了一天一夜了,我們就好好坐著看七弟和東方黎殺敵就好”
君辰逸順從的答應著,順勢坐在了地上,回了句:“好”
洛千歌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東方已經(jīng)漸漸泛起了白色,南驍晨有句話說的沒錯,君辰逸只是暫時壓制住了蠱毒,他們真的沒有時間再拖了
不再遲疑,她再次背過身就要取出匕首,君辰逸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她的手,心疼的看著她胸前早已經(jīng)干澀的血跡,說:“我能抑制蠱毒一次,就能抑制兩次,歌兒,不要再冒險了,你不可能每次都這么幸運”
東方黎看似悠閑的走了過來,說:“他說的沒錯,今日只要將南桑滅了,以后便沒有人可以驅(qū)蠱,慢慢想辦法解蠱就是,你何必再冒險”
君辰逸眼前一亮,沖著君辰嵐喊道:“老七,給我殺了吹笛之人”
亂軍之中,君辰嵐一邊斬殺敵人,一邊回答:“知道了,六哥”
溯風幾人聽了也都紛紛上前配合著君辰嵐向躲在暗處的吹笛之人的方向逼近,卻因為相距較遠而被南桑士兵圍困住,短時間內(nèi)無法靠近
笛聲肆意而為的再次響起,竟將兩軍士兵廝殺聲震了過去,君辰逸的臉色也越發(fā)的蒼白、灰暗不明起來,冷汗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低落,雖未發(fā)出一絲呻吟卻也讓緊緊握著他雙手的洛千歌心疼到無法呼吸
無措的看著自己的愛人承受著情蠱的折磨卻無能為力的洛千歌紅了眼眶,心疼的喚著:“辰逸”
亂軍之中,溯風突然喊了一聲:“溯山,溯水,你們倆還不出手等待何時?”
他話音未落,南驍晨身后的一直坐在馬背上未動的倆員大將毫無預兆的揮動起了手中的寶劍,一人將劍架在了南驍晨的脖子上,一人騰空而起,踩著身邊幾人的肩膀順勢而去,很快便來到了吹笛人的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將手中的寶劍準確無誤的插進了驅(qū)蠱之人的胸口
一切都來的那么突然,兩人的動作一氣呵成的讓人咋舌
洛千歌驚愕的一會看看將劍抵在南驍晨的年輕男子,一會回頭看看已經(jīng)收劍入鞘向溯風等人靠近的另個年輕男子,雖第一次看到兩人,卻也在溯風的話中猜出這兩人就是她一直不曾見過的那兩個影衛(wèi)
神色緩和了些許的君辰逸問:“在看什么?”
洛千歌聽出了他話中的不悅,忙收回目光,淺笑道:“我今日終把八大影衛(wèi)都見到了,可惜溯星他們不在,要不然···”
不遠處,溯月跳著腳晃動著手,大聲的喊道:“王妃主子,我們在的”
她身邊本來一臉肅靜的溯星寵溺的笑了笑,將她拉回自己身邊護在身后,叮囑道:“小心動了胎氣,乖乖躲在我身后,我護送你過去”
溯月乖巧的點了點頭,縮在了溯星身后還不忘和洛千歌說:“王妃主子,你等我,我們馬上就來了”
“好”,洛千歌忙答應著,目光也從溯星那邊向四處望去,亂軍之中奮力廝殺著、努力向他們靠攏的眾人,心底的暖流越來越多,從最初的小溪匯聚成海將她團團圍住,她曾經(jīng)質(zhì)疑過,否定過的這些人此刻在用行動告訴她,他們有多在意她,在意他們的情誼
“歌兒”
“我在”
君辰逸的呼喚將洛千歌從思緒中拉回,這才發(fā)現(xiàn)君辰逸的雙手已經(jīng)冰冷刺骨,整個人晃了晃始終的栽入她的懷中
洛千歌的心隨之沉入谷底,她用力的抱住已經(jīng)昏厥的君辰逸,擔憂的喚著:“辰逸”
東方黎一個飛躍自不遠處來到他們身邊,沒有看洛千歌,而是抓起君辰逸的手探向他的脈搏,劍眉隨之皺了起來,不敢相信的低語道:“這人的身體怎么虧空成這樣”
君辰嵐也走了過來,擔憂的看著君辰逸,吞吞吐吐的說:“六哥這幾年都不曾好好休息···”
其實那里需要君辰嵐解釋,洛千歌比誰都清楚君辰逸的身體自從中了蝕骨后就一直未曾好好調(diào)養(yǎng)過,之后的情蠱更是雪上加霜,偏偏為了尋她一直四處奔波,就算是在身體健康的人也吃不消,更何況是他
東方黎猶豫的看向洛千歌,說:“歌兒,他···”
“我必須救他,若他不在,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洛千歌的語氣很堅定,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東方黎是懂她的,沒有勸阻,而是了然于心的點了點頭,說:“好,這里交給我,你放心做你想做的事”
君辰嵐忙接過洛千歌懷中的君辰逸,雙目堅定的望向四周說:“黑羽衛(wèi)聽令,今日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都不許一個南桑人離開”
“是”,奮力拼殺的眾人大聲的答應著
溯山更是在聽道君辰嵐的命令后沒有片刻遲疑的將一直在跪地求饒的南驍晨一劍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