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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他又申請換到夜班的崗位,白天的他開始鉆研起水晶的知識,并從批發市場進了各式各樣的水晶,變成了水晶飾品的半個專家。他申請了一個小攤位,這個攤位就在電信公司門口對面的角落里,也是縣城人流量比較大的地方。因為他打聽出葉文的妹妹就是在這電信公司上班,他把賣水晶攤位支在她上班的對面,這樣只要葉文妹妹走出來走出去,他保準一眼就認出,葉文說過,她妹妹喜歡披著頭發,而葉文喜歡扎起來,不難認到。有一次他去電信公司辦業務時特意看了,知道了葉文的妹妹叫葉章,姐妹倆個名字連起來看還真有文章的意味在內吧?不管名字叫什么,張清知道這不是葉文,但只要看到葉章,他就象感覺葉文還在人世一樣,讓他知足,葉章不認識張清,他不敢冒然前去自我介紹,葉文說過,在合適的時機把兩個手鏈交給她妹妹,而且要張清親手交,他這才算不負所托。現在張清認識她,她卻不認識張清,張清必須要從頭開始。

正因為這念頭,張清賣水晶并不是為了賺錢,有時候碰到會還價的,還會虧本,久而久之,因為張清賣的水晶貨真價實,價廉物美,一下就在這附近傳開來,電信營業廳很多員工都光顧過張清的攤位,她們都覺得張清的東西比一些水晶專賣店里的東西都還好,價格還低很多。但張清只在廳門口看到葉章,沒見到她來買過水晶,上班下班會看到,有時候輪到她當值,會經常看到她耐心的幫顧客解釋,并送顧客到門口,有小孩子的時候,她會抱起小孩子,或幫小孩子開門,一直送到門口,十分甜美熱情,這些張清看在眼中。他心想,果真兩姐妹同樣美麗善良,簡直是像一對天使落入人間幻化成的精靈。想著水晶,想著精靈,想著葉文,張清眼睛朝著盯著營業廳方向發起愣來。

嘿,老板,發什么呆呢?你這樣做生意,水晶被人拿走都不知道了。張清拉回思緒,抬頭一看,他呆住了,簡直就是葉文站在他面前一樣,不同的是她穿著的是電信公司的制服,頭發沒有全披下來,或許是因為在工作,她挽了個發髻在后面,身材,臉蛋與葉文一模一樣。他恍惚中以為是葉文站在前面,眼睛眼看著就要濕潤,剛想叫出,葉文的葉字。葉章就打斷了他,老板,又發上呆了?喂,醒醒哦,老板,你是不是睡著了?張清把文字收了回來,回過神,說,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你太像我一樣朋友,對了,你想看什么水晶?我這一般的水晶種類都有,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幫忙選擇。葉章伸出手來,說,那你幫我這看看,這兩串是什么水晶?張清仔細看了看葉章左右手上戴著的兩串水晶手鏈,跟她說,你這三圈的是紫水晶手鏈,6a級,單圈的是碧璽手鏈,品相比那三圈的更好,而且都是戴了很長時間了。葉章微微笑了笑,不錯,算你答對了,這是我媽媽請人開過光,從小給我戴著的,陪著我長大。你知道我為何過來看你這水晶嗎?張清老實的回答,這真不知道,看你自己都戴滿水晶手鏈了,應該不缺了吧?葉章說,我聽同事姐妹們說你這水晶又好又便宜,老板又老實,我不信,我說這生意人都唯利是圖,怎么你就例外了?所以我就過來看看,是不是她們說的這么好。如果真的這么好,我也買點回去。其實我偷偷觀察過你好幾次了,看著還不錯。張清說,你買這么多做何用?葉章說,我跟我姐從小就與水晶有緣,我們不僅戴著,看到漂亮的也買來收藏,我們姐妹兩房間可擺滿了水晶哦,可惜我姐她…………張清聽完,眼圈一紅,趕緊遞了個白水晶球給她,你拿著這個,想姐了,摸摸水晶球。說完張清趕緊收拾起攤子,放上車,一溜煙開走了,剩下葉章在原地捧著個水晶球發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接下來的好幾天,張清都沒去擺過攤,因為一看到葉章,就像看到了葉文,姐妹兩簡直如同一個人,讓他實在無法分清到底是現實還是虛幻。他得讓自己的靜幾天,可過了幾天,他還是忍不住想看到葉文,不,是葉章,至少看到她也像能見到自己的心上人一樣,哪怕只是樣子像。

今天剛好輪到他休息,于是他又去電信門口擺上了。到了下午,電信公司的人剛吃完外賣,張清看到葉章拎著一袋垃圾走了出來,到路邊垃圾筒扔了,然后看了張清這邊一眼,徑直走了過來。張清看到葉章,不知道該站還是該坐,不知道該要準備什么,葉章也一下沒說,兩個人在對峙著。張清還是主動的問了,你想姐的時候,摸著白水晶球,會好點嗎?葉章這才回答道,我要來謝謝你,你上次給的水晶球,真的好,我只要哪天想姐姐,睡前摸摸它,晚上肯定做夢到夢姐姐。不過,我上次沒給你錢,你說下多少錢,我不能欠你。張清說,這是無價的,你想念姐姐的心情是無價的,所以我不好收。葉章問道,你也相信水晶奇異的功能?你怎么知道白水晶會拉近我與姐姐的距離?張清說,我不是太懂這個,我只是相信有太多神秘的東西。我覺得你姐姐喜歡穿白色衣服,所以白水晶應該是適合你與她的聯系的。葉章說,你怎么知道我姐姐喜歡穿白衣服。張清自知說漏嘴,一下不知道如何自圓其說。亂說了句,我是瞎猜的。葉章追問道,我一直很奇怪,你看著是讀書之人,卻出來賣水晶,聽說經常做著這不賺錢的買賣,還送我水晶球,甚至還知道我姐,你到底是誰?你不說我可生氣啊。張清一急,說,你別生氣,有機會我會說的,你趕緊先回去上班吧。葉章沒再追問,放下伍佰元錢,先回去上班。張清覺得這是一個時機,他把放著葉文留給他的兩串水晶手鏈,連同伍佰元錢放在一起,還附了一首詩,一同讓電信營業廳的同事帶給葉章,囑咐這些同事,在他收拾好離開后,再遞給她。

在快到五點,葉章收到同事遞給她的一個小包裹,就是張清要求她們轉交的那個。同事一邊遞一邊說,燕燕,看來那賣水晶的小老板對我們的廳花有意思哦。葉章說,少來啦,別亂說。她打開包裹,馬上認出了這是她姐姐生前戴了二十來年的水晶手鏈,想到姐姐已不在,睹物思人,她不禁痛哭起來,同事勸了半天才止住眼睛,這時同事發現里面還有一張紙條,葉章拿過來,看了起來;

葉家雙生并蒂連,出于污泥而不染,

姐姐了卻遺憾事,妹妹艱難把家擔,

水晶靈性通三界,石榴發晶見離別,

姐憂妹來把攤擺,妹似姐來在眼前,

真真假假虛或幻,妹替姐來留人間。

葉章看完這,又痛哭起來。下班后,她決定要見見張清。

她把同事給她的張清賣水晶時的名片拿出來,撥通了張清的電話,約了張清在茶館見面。張清一五一十的把葉文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葉章剛開始還有點懷疑,以為是張清胡亂編造,可張清越往下說,越真實,說的與葉章知道的事一點不差。她越來越相信,也越聽越難過,禁不住痛哭起來。葉章就像是水做,淚水流不完,張清只有遞紙巾的份。等到葉章平靜下來,張清告訴了他兩件事,一是姐姐要葉章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替她照顧好父母,二是希望她能再次去考一家更好的單位,到時候找個好人家嫁了,省得父母擔心。葉章說,你有所不知,當年姐姐和我一同報考供電局,兩個人都考上,因為只錄用一個人,姐姐最終去了供電局,我后來就去了電信局。至于談朋友,現在的人心浮氣躁,真敢于付出感情的人少之又少,追我姐和我的人大多只看我們的外表,交心的人哪能如此簡單就碰到?我姐不也是陰差陽錯才碰到你?張清說,你姐走時囑托我要照顧好你,說你從小體弱多病,父母年紀又大了,所以我才在你單位不遠處擺了一攤,好經常能看到你近況。如果你討厭我,我以后就不去擺了,畢竟你姐讓我交的兩串手鏈我也完成任務了。葉章說,我觀察過你很多次,也接觸過你幾回,我姐沒看錯人。現在你這樣的男人少之又少了,真替姐開心,畢竟她完成了生前最想做的事,就是談場真正的簡簡單單的戀愛。張清說,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你姐,如果可以,我愿意象個哥哥一樣照顧著你,不管以后你嫁給誰,我都同樣會替你姐好好關心你。葉章說,我姐說的對,她其實很了解我,我要找的男人,我的眼光與姐差不多的,對以后的事,我不敢多說,也不能答應你什么。張清說,你誤會了,你別多想,上次電站說要你頂替姐的崗位,你怎么沒同意?葉章說,我無功不受祿,我也不想憑空受別人恩惠,我父母也是這個意思。張清,低下了頭,默默不語。葉章看出他的想法,淡淡的一笑,你別亂想了,我父母和我的意思,不會直接去上崗,但我相信憑我自己的努力,我可以再次考到供電局。這才能讓我自己的心安理得的去工作。張清暗暗佩服葉家姐妹倆,都如此的自強自立自愛,難怪喜歡她們的人這么多。他暗暗發誓,如果葉章要備考,他肯定全力幫忙。

果真如葉章說的那樣,在她一直努力,加上張清在邊上幫著她準備考試,葉章考到了供電局辦公室文秘崗位。張清看到成績那天,高興極了,帶著媽媽與葉章一家一起慶祝,吃了頓飯。吃完,晚上張清就要回去上夜班了。他單獨祝賀了下葉章,希望她在縣城供電局好好上班,繼續像姐一樣。葉章讓父母和張清放心,她說會把工作做好來回報大家對她的關心的。

張清回去上了幾天夜班,感覺心里放下了些許負擔,與葉文的感情慢慢的留在他的血液里,存進了他內心里,思念與身體完全融為了一體。早上剛交完班,準備去食堂吃早點,站里的車接回來上班的同事剛停下,張清想看一下這次回來是哪些同事,卻見到只有一個人下來,那個人穿著白色連衣裙,扎著馬尾辮,拿下行李,放在地上,轉過身來。對著張清微微一笑。叫了句,師父,我是葉章,以后請多關照。

張清看到葉章,跑了過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仿佛對張清來說,葉文又回來了,而且,再也不走了。

(全文完,感謝閱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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