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幾人呼吸逐漸凝重。

冰也已緩緩滑開了全部窗戶。

但羔羊還沒來，他們臉上已經浮出賤笑，無聲、只興奮的在腦海里提前勾勒著之后的美妙場景。

近了……三步、兩步，幾人屏住呼吸，僵直起身子不敢動彈。

剩一步了，只聽哐啷…嘣蹦…三人陡然跳出，張開雙臂并搖晃著身子往前聚攏、收縮，包成一個小圈子，用來兜住里面的人。

與此同時，口中還吼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沙啞聲。

佳琪身上穿的校服，它的顏色剛好是白底黑條紋，奸笑道：“嗐嗐！小子，我是地府來的白無常，特地來索你命，你大壽已盡了。”

啪嗒…啪嗒！情急之下，那個人影受到驚嚇大叫著，閉起眼睛，用手胡亂拍向前，無巧不巧的，接連兩掌打在佳琪左右臉頰上，很重力。

佳琪吃痛，趕忙退后，“我的媽呀，是麗？鬧著玩玩，居然被你摑了兩掌。嗐…女的就是不禁嚇。”

麗眼眶紅了，蹲在地上哽咽不已。

誠和冰只覺眼前一黑，愣在原地，而誠一向饒舌的嘴，也卡住了不知該怎樣安慰，只好訕訕撓頭。

過了好半晌，誠才說：“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不認自家人。麗，真抱歉，嚇到你了。”又說：“佳琪，你去開燈。”

“喔喔，就去。”

麗哽咽道：“別開啦！”

說時遲，那時快，剛剛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此時，長山跑了過來，看麗被嚇的哭了，心里遂很慪火。他呼吸愈來愈粗，臉漲得通紅，旋即爆發，吼道：“看你們干的好事，想霍霍人是吧？特么，沖我來，別拿麗開玩笑。”

“麗，你扶好我。站在我身后。”還不待麗思量，長山便上前一步，扶起了她。

麗抽泣著用一只手輕輕搭在長山肩上。

誠、佳琪和冰皆懵了，心想眼前的人還是他們認識的長山嗎？走廊上，一時寂靜無聲，只剩下長山時而柔情于麗，時而罵咧于另外三人，他像得了某種瘋病一樣。

好一會兒，麗才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望著身旁只比她高了半個頭的長山——他齊眉頭發，白凈凈、瘦削削的側臉。

呼！麗長舒了口氣，說：“算了，已經好多了，身上也沒啥不自在的。”

隨即便拉著長山手，下樓梯了。

誠等人目送他們離去。良久，佳琪咽了口唾沫，說：“這特么還是長山嗎？完全不像。”

冰搖頭道：“他吃槍子了吧。”

誠擦去額頭冷汗，同佳琪兩人說：“撤吧，我們也撤吧。”

……

麗緊緊攥住長山的手，她在前，他在側，麗的心“撲通撲通”亂跳，就連下樓梯的步子也跨的大了，由一階變作兩階，她的手抓的更緊了。

長山也已全然忘了剛剛的破口大罵，或許麗也忘了？長山扭扭捏捏的，抿著嘴；只見她的手心傳來一股溫熱，布著密汗，濕濕的。他任由麗牽下去。

長山心想：若是能一直這樣牽著，在每個樓層的聲控燈下，燈光忽明忽暗，偷瞧她那略有肉的臉頰，很可愛；一雙大眼睛泛著光，很明亮。絕不是剛哭過才這般吧？她像在說話一樣。

長山想得真，但兩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想到這兒，長山心里又泛起漣漪，手不覺緊了緊，麗感覺到了，她五指扭了扭，想掙脫，但長山的手仍舊像個緊箍兒套著一般，她掙脫不了。

“啊，手痛。”麗害羞道。

長山趕忙放開，像做了件虧心事一樣待她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