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到轟隆一聲,眾人想象中的美人香消玉隕的場景沒有出現。
清塵的雙膝狠狠地磕在地上,雙臂卻巋然不動,穩穩地接住了未央,看著她,仿佛在看一件駭世珍寶,不愿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沒事吧......姑娘,“清塵知道,則剛那一刻他確實是瘋了,他瘋了,瘋得從角落中猛竄出來,瘋得不惜性命也要救下她。
佛知道十年前他在師傅口中聽說央央一家被山匪殺死他有多崩潰!他當時跪在殿門外三天三夜說要還俗,說要下山,說要找那些山匪報仇!
央央是他的命啊!
清塵回過神來,為剛才在心中一閃而過的想法大為驚愕,懷中的美人正噙著笑意凝視著他。
然后眾目睽睽之下,未央靈巧的小手默默附上了清塵的脖頸,環抱著,忍不住低聲調笑道:“小和尚,現在抱起來舒服還是小時候抱起來舒服?”
都舒服。清塵心里悄悄想了想。
面上還是一絲不茍的神情,還故意皺了皺眉頭。他艱難地站起身,將未央安穩地放在地上。清塵的僧袍在膝蓋處染得與落霞般,隱隱泛著血紅,紅色的云彩直到白色的素襪處才作罷。
“姑娘請自重,”清塵故作老派,咳了咳,又對底下眾人說,“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噗嗤——”嬌俏的姑娘在一旁笑出了聲,“小和尚,你這話可說的真真有趣。”
清塵壓低了聲音,有些羞惱地說,“不要叫我小和尚!”
未央笑得更動人了,玉臂似是沒有骨頭般攀上清塵的脖子,酥胸柔柔地貼了上來,紅唇在清塵的耳邊輕啟,“是呀,和尚長大了...不小了呢…”
姑娘眉眼彎彎,說完讓人面紅耳赤的話還故意用貝齒咬了咬和尚早已泛紅的耳朵。然后像小兔子般跳開,看著和尚漲紅了臉,說不出話的樣子,心下覺得有趣極了。
清塵腦海中一片空白,連忙向后退了十步,像是在躲避什么豺狼惡虎似的,隨后又故意咳了咳,正了正神色,
“既然姑娘沒事,那小僧這就告辭了。”
說完,清塵逃似的快步走向門口。
“和尚,”未央勾唇笑了笑,“今天晚上,我這花神會的得主,就是你了!”
此言一出,臺下立刻有人不樂意了。
“未央姑娘,他可是個和尚啊!”
“本姑娘就喜歡和尚怎么了?”
張御握了握拳,眉眼中染上一層薄怒,威脅道:“今日未央姑娘若是不跟了我,我明日便將這花滿樓拆了,把這和尚斬了!”
“哼,誰不知道你張郡守一天來幾回花滿樓。把這花滿樓拆了?你舍得嘛你?”小姑娘絲毫不怕,一張嘴如天上的鸚哥兒似的,吧吧得厲害。
“你——”
張郡守畢竟上了年紀,氣得捂著胸在椅子上哀嚎。
未央插著腰,可愛得很,隨即指著兩個小廝說道,
“你們還不快點把這和尚扔到我房里去!”
“可錢媽媽她……”
“錢媽媽那我會去交代的。你們現在聽我的,趕緊把這和尚綁了。”
看著猶豫了兩下向他逐漸逼近的小廝,清塵沒有打算出手,即使他自少修習佛門功法,對待這些普通人自是易如反掌。他想看看兒時機靈的小姑娘如今又想干什么壞事。
單純的小清塵倒是猜對了一點,他的央央就是想干壞事,干天大的壞事,她啊,想上了他!六根清凈的清塵完全不知道何謂花神會?何為花神會的得主?那可是為花魁的初夜選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