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入夜，釋懷莊面色凝重，他獨自默默地坐在院子里，抬頭，月色朦朧，透著撩人的醉意。

“不思量，自難忘…”

“公子何出此言？”說話者正是思念之人

釋懷莊回頭暗暗驚呼，起身，恭敬解釋道

“我隨口胡謅的，暹…公主不必在意”

這…呆子…

暹禾自顧自坐在一旁，兩人默默地暗自對峙著

“公主…何時返回暹國？”許久，釋懷莊打破沉默

“天亮便走”

暹禾輕嘆著，望向遠處

“抱歉，祖母的事我不能據實稟報，她是我敬重之人，她一生為暹國勞心勞力，我不能破壞她的名譽”

“這件事不能戳破，到此為止，釋老先生也正是此意”

釋懷莊沒有應聲，只是低頭沉默著

“還有魏國的事…若再見到她，就讓她來找我，離這一百里有一家漣韻客棧，告知老板便能聯系到我”

“就這些？”許久不說的人開口問道

暹禾看向面前的人，月色下，他站在光影里，看不清表情。

她抬手，拂著面紗，保持鎮定道

“嗯，就這些”

“夜色重了，公子早些歇息”

十九

釋懷莊猙獰著臉，口含鮮血，低聲怒吼道

“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眼前的婦人冷冷地撇向他，決絕的模樣，陰冷道

“不說？”

她俯身，看著男子

“也行，我兒聽令，反正找不到入口，那就…殺了老頭，然后燒了…這里！”

“你！草菅人命，如此歹毒，如此張狂！不怕報應嗎！”

“報應？呵！等來了你們也死了，看不到了呢”

“要殺殺我！放過孤寡老人吧！”

看著婦人的語氣，怕是沒有回轉的余地

“懷莊！”

“殺了我吧，懷莊什么都不知道！”釋迦南悲痛欲絕道

“我再說一次，告訴我暹國公主身在何處，我立刻放了你們”婦人挑釁

“…”

清晨，他們破門而入，只為獲取消息，釋懷莊本想著去客棧聯絡，未曾想在墻角縫隙聽得真相，他們竟是要取其性命，噬血救人！

真是天理難容！

國法何在？！

“不要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的一舉一動，皆在我掌控下，殺了老頭！”

“不！！！！”

隨著鮮血噴濺而出，釋迦南應聲倒地，他望著孫兒的方向，口中咕嘟咕嘟地冒著血泡，沒過幾秒，便沒了動靜。

“放心，他不會痛苦太久”

“說吧，再不說的話，這院子里可跪著幾十口人，我一個一個殺掉”

“…”釋懷莊抿緊雙唇，痛苦地閉上雙眼。

“公子！”

“公子！”

“公子，救救我們吧！”

“公子，我們上有小，下有老，不能就這么死了啊！”

也許是眼睜睜地看著釋迦南被屠殺，一眾人等皆紛紛哀求道。

“聽到了嗎？是用一人之命換釋家幾十口人的安寧，還是讓幾十口人的命換一人安寧？”

婦人挑眉，輕蔑著

“…”

“已經走了…恐是此時已返暹國”

婦人先是懷疑，思考片刻后，緩緩開口

“來人，綁了釋懷莊，出發去暹國”

一眾人等，迅速地撤離釋宅，臨行前，婦人轉頭向其中一人，低聲耳語道

“燒了這里，一個不留”

二十

暹國

“母妃！”

暹禾回到熟悉的地方，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紛亂的思緒一下減了不少。

“暹禾！讓母妃好好瞧瞧你”

王后前后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寶貝女兒，心疼說道

“輕減了不少，怎如此胡鬧？”

“母妃～”

暹禾埋在王后的肩上撒嬌著

“行了，回來就好，暹樂速速去通知國王”

“是”

暹禾看著母妃額間的一絲白發，不知為何，心里竟多了一絲愧疚。

王后拉著暹禾坐下，許久，開口道

“暹禾啊，母妃有些事要與你說”

“母妃請講”暹禾乖巧地點點頭

“魏國丞相的事，你應該也已了解一二，密信來報，魏國恐生變！暹國已在著手準備抵御外敵”

“這…事態如此嚴重？”

“告訴你，一來是為了讓你有心理準備，二來是想告訴你魏國的目標是你，你一定要加倍小心”

“我？怎么會是我？”暹禾不解

“欸…這件事一直瞞著你，歷代暹國繼承者的血液可解百毒，直至成年才會失效”

“什么？”

暹禾不可置信地看向母妃

我的血可以解百毒？

“母妃現在才說，就是為了你的安全”

王后憂心忡忡繼續說道

“我想，這就是祖先為何在暹國入口施以秘術的原因”

如今，是禍，終究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