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倪子檸”

“干嘛？”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不好”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

季若揚失望地道

“你也太…連個理由都不給我”

“我追了你這么久了”

男子撐在柜臺，看著在柜臺忙碌的人

倪子檸一面打包著面包，一面皺起眉頭，抬頭不解地反問道

“你追過我？”

“什么時候？”

季若揚挺直了背脊

“從我們相認的第一天啊”

“啊？”

“我幾乎每天都來店里看你啊，買你的面包”

“你買的是李阿姨做的面包。我就是個打工的。”

沉默…

“fine.是我的問題，那現在不考慮考慮？”

“不考慮…”

“為什么？”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你都沒好好追我，我怎么能說答應就答應，我才不是那么輕浮的人！

倪子檸心里憤憤道

大木頭！

十五

自那天起，季若揚沒有再去過面包店，也沒有去過工作室。

倪子檸雖嘴上不說，但心里總是想起那天的對話，攪得人心煩意亂。

好容易平安地度過忙碌的圣誕，接下來可算要清閑好一陣子了，進入淡季，店里時常只開半天，過了午后，倪子檸會在租住的小工作室里畫畫或者出門寫生。

她獨自坐在臺階上，曬著正午的陽光。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

她自言自語地咒罵著，用力地扒拉著長在臺階縫隙里的雜草。

“你一個人在嘟囔什么呢？”說話人好笑地低語道

倪子檸被嚇了一跳，惶恐地抬起頭，視線定格在男子俯身地畫面。

陽光正好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身后，他精致地五官籠罩在陰影中，透著清雅。

一周不見，似乎又輕減了不少。

“說大豬蹄呢！”倪子檸站起身，憤憤地答道

“大豬蹄？”

“對啊！”

季若揚似乎沒聽懂，轉頭看向鎖住的店門，轉移話題問對方

“今天…不開店么？”

“淡季，下午不上班”

“這樣啊…難得休息，你怎么不回家？”對方認真地思考

“…這就回去！”倪子檸怒地瞪著面前的人

真是個秀逗！

“在回家前，你愿意來工作室喝杯下午茶么？”

她停駐，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故作矜持地思考片刻

“…也行”

十六

工作室

“你這里…布置得真好看”倪子檸東張西望著

“還可以看到明珠塔”

“坐吧，咖啡拿鐵，好嗎？”

“好！”

季若揚轉身端了一杯咖啡拿鐵遞給對面的人

“你不喝啊？”倪子檸看看對方手中的白開水，問道

“…我喝溫水，咳咳”突然地咳嗽，讓他下意識捂著嘴巴

“你感冒了嗎？”看著對方越發白的臉色，擔憂道

“一點點，沒事”

“看你臉色就不好，手還那么涼，幾天不見就瘦一圈，這可怎么行，就算律師再忙，也要好好吃飯”

“還會關心我啊？”季若揚低頭，笑語著

“廢話”

“真好”

倪子檸看著他微笑的模樣，愣住了神。

季若揚真的怎么看都好看呢…

片刻，男子再次開口

“倪子檸”

“嗯？”她兩手捧著咖啡，試圖感受上邊的熱氣。她漫不經心地回應著

“我…要回意大利了”

“…”

突然空氣安靜…

“這么快？”她著實被震驚道

“確實很突然”

“還…回來么？”

他不回來了么…

“也許會…也許不會…”季若揚低頭，陷入沉默

這樣啊…

“…幾號走？”

“明天下午的機票”對方語氣越發冰冷，像他指尖冰涼的溫度。

“季若揚！你是個騙子！”

倪子檸沒有吵鬧，她平靜地放下咖啡，頭也不回地徑直走向門口。

“倪子檸”

“這個…還你…”

只見對方從左腕上取下他曾珍藏的發圈，鄭重地放在倪子檸的手心。

倪子檸愣愣地停在原地，看著手心的物件，內心波瀾起伏…

良久，她開口問道“你還留著？”

“從不離身”此刻季若揚與她四目相對，鄭重地答道

“為什么？”

“…”

“說話啊…”

“…”

看著面前再次陷入沉默的人，一語不發地看著自己，憂郁的眉眼卻早已泄露了掩埋在心底的秘密。

“好吧，我知道了”她失望地轉身離開。

看著一門之隔的彼此，她握緊手中的發圈，按住心口的位置，低頭不語。

終究是錯過了啊…

十七

“咳咳咳”

季若揚慌亂地從抽屜里拿出幾盒藥，快速地取出藥粒，兌著溫水，一飲而盡。

電話響起

“喂？”

“藥吃了沒？”電話那頭張杰瑞難得嚴肅

“吃過了”

“行李我已經收好了，工作室我也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張杰瑞繼續囑咐著

“我可以自己回去”季若揚故作輕松地繼續說道

“別擔心，我這么大個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廢話少說，聽我的！早點回來！”對方沒好氣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