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先下線了,咱們改日再約。”也不管對方說什么,戴著耳機的黃發男一把扯下耳機,伸了個懶腰,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讓他渾身難受。
就在這時,一個新聞彈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震驚!暴風雨中驚現不明生物渡劫!難道世間真的有仙?”
一截紅色標題出現在新聞上,配有幾張模糊照片,背景是電閃雷鳴,下方的一人抱樹木被吹得快成九十度,照片左上角黑點由遠及近,只是最大還沒一個螞蟻大,是一個人環繞雷電向下墜落,四肢任由罡風擺動。
底下還有視頻,看來是配套的,只不過畫面非常不清楚,黑點在眼看就能清楚看到時,一閃而逝,不見了,視頻也到此為止。
“不會吧不會吧,都二十一世紀了,不會還有人信吧!”
“真尼瑪傻,當時誰發過類似的來著,讓我差點都信了,真是磚家一張嘴,謠言滿天飛。”
“……”
他不知什么時候嘴上叼了一根煙,眼里滿是鄙夷和不屑,這種一眼假的新聞難怪有這么多人噴,不過確實很吸引人啊。
噼里啪啦的鍵盤聲和云霧飄渺久久不散的煙味,各種臟話和梗層出不窮,這里是夜瀾市老城區最爆火的網吧,匯聚了三教九流,僅一層就有數百人,熱鬧程度堪比一場集會。
全盛時期,基本是夜夜爆滿,還有人蹲門口排隊等著,現在VR游戲盛行,不比從前了,老板準備慢慢轉行,機子撤走了一半,留出很大空間,依然有超過四分之三的位置坐了人。
“咳咳,奶奶的,這也太嗆了,剛剛怎么沒注意到,你們抽一根,老子要吸半根。”黃發男把隨身物品都拿好,確認沒丟東西后下機走了出去。
“嘿,才早上四點半,早知道再玩一小時了,算了,去吃早餐,說不定能排第一個。”他看了眼手機不由得嘀咕一句。
萬米高空厚重云層上,一扇單純由能量組成的半圓形門戶急速生成,若是被人拍到,可以列入本年度十大奇觀。
隨著一個銀色圓球呼嘯而出,那扇門也崩潰散掉了,數公里的云層因為波動出現一個巨大空洞。
黃發男剛抄近道走小巷到最近的一處早點攤位,天上閃過一道白光,照亮了半邊天空。
“草,不會吧,是晴天沒錯啊,天氣預報越來越不準了。”埋怨一句后,黃發男只能加快腳步,希望趕在下雨前能買到早點回去,畢竟現在下雨的話,難免得淋成落湯雞。
手機上自帶的天氣預報顯示今天可是個大晴天。
六月的天,孩子的臉,天氣也說變就變,不過這一次是個例外。
閃閃發光的球體在半空中劃過一條銀色軌跡,比起冬夜里的煙火還要亮上幾分,隱約可以看到其中是一個人。
當它快砸落地面時,沒有傷到一草一木,硬生生拐了個彎,呈九十度向某個方向飛去。
距離球體百米處,剛走出小巷的黃發男看到這一幕愣在原地,下意識掏出手機打第一個電話,認真想了想組織一下語言。
“喂,哥,我看到外星人了,我給你說,哎,你罵我干啥,真的,我拿我眼睛擔保。”
“你有病啊?這才幾點,滾蛋。”
“嘟嘟。”
“靠,太急了都忘了拍下來。”黃發男聽到電話掛斷的聲音,一副錯過了成百上千萬的表情,欲哭無淚。
“咔嚓。”
雞蛋殼破碎的聲音響起,極為清脆,仿佛外面有一層膜一直在保護里面的人,圓球破碎后露出里面半透明狀態的尹魄。
尹魄沒有停留,確認大體位置后按記憶里的位置找去,表情急迫到了極點,留給他的時間可不多了。
“快快快,老子不能白回來一趟,我記得是在這里啊,老城區濱河路沿河大院,找到了,這個時候的我,能記住多少都靠你自己了。”
尹魄呼嘯而過,身體只剩薄薄一層,仿佛隨時都會隨風消散。
按照針對石板做出的種種數據分析,最大的可能是把一個人送回過去,前提是那個人要有超人的體魄和意志力,還要適應這些力量,尹魄完全符合這三點,可萬萬沒想到,除了啟動石板所需要的能量外,開啟這個時空那扇門還需要自己全部的力量,現在的他幾乎是個半能量體,比油盡燈枯好不到哪去。
“不甘心啊!可還能怎么辦?這個結局對我來說或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一點白光瞄準一扇破破爛爛的窗戶沖了過去,正正好好落在一個少年眉心,那間只有五平方米的小屋霎時間亮了幾秒,隨后歸于黑暗。
十七歲的尹魄做了一個噩夢,夢里的故事非常怪異離奇,他想這種情節估計也只有小說里才敢有吧。
按照原本的人生軌跡,尹魄是要等到成年后把父母留給自己的一筆財產取出來,再開家小店或找個鐵飯碗的班,平平凡凡過完這輩子。要是沒病沒災,晚年說不定還可以享幾年清福,兒孫滿堂什么的。
在夢里,尹魄清楚看到另一個自己的一生。2030年,本該存在于游戲中的怪物到了現實中,一個個神跡,不,用天罰來形容更為恰當,兩個世界交匯融合,沒有人知道是為什么,短短數年時間人類文明就瀕臨滅絕。
夢里的尹魄因為有幸在怪物來臨前接觸到那個游戲,體質獲得飛一般的提升,更是和大多數玩家一樣,把游戲中的能力帶了出來,經歷成百上千次生死抉擇,建立起一支戰力不下于當世前三的小隊,最終活了下來。
盡管那個尹魄在最終決戰時表現的頗為勇猛殺伐果斷,可還是低估了人性的弱點,被人出賣背后捅了一刀。本該隨著全隊一起犧牲的他,不知為何那個尹魄若干年后會從培養槽中醒來,并回到現在把這些都告訴給自己,更是讓自己把握住這次機會。
“活下去,想做什么就去做,老子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沒手刃那個叛徒,但我能自己給自己開掛啊,哈哈哈哈,值了。”這是夢里那個尹魄說的最后一句話。
“叛徒都該死,吼吼。”
睡夢中的尹魄一腳蹬開被子,怒吼一聲,把房頂一只野貓嚇的喵嗚一聲跳離開來。
那層薄被像是一張大餅,轉了半圈又蓋在尹魄身上,這下尹魄連頭都埋在被子里,嘴里還含糊不清嘟囔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