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鮫人看泉先傷心難過的樣子，心里很是不舍，思慮一番，與其看泉先傷心，不如讓它自己選擇。

“再過幾天你就成年了，我們鮫人成年的時候，僅憑自身的意識來決定性別，你若是不忍看他傷心，愿意為他做任何事，那你……”

大鮫人嘆了一口氣，“唯一的辦法就是，你成年那天，幻化成他娘子的樣子。”

只有成年后的鮫人才知道，它們鮫人生下來之初沒有性別，成年后性意識覺醒，身體產生變異分裂為男女，也有一輩子中性化的。

至于性別的轉折，取決于他們自身的意志。

變身時間大約需要幾個月到一兩年，變身時身體發燙，鮫人一生只能選擇一次性別。

“我可以幻化成他娘子的樣子？那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呆在他身邊，代替他娘子來照顧他了？”

泉先很驚訝，更多的是驚喜。

“我們鮫人變身時間大約需要幾個月或者是一年，若是食下我們的熟鮫珠，就可以提前變身，但一生當中只能選擇一次性別，你若是選擇幻化成女子，那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更改了。”

“父親，為了他，我愿意。”泉先毫不猶豫的說。

大鮫人摸了摸泉先的頭，“選擇性別倒不是最重要的，有一點，關乎到你的性命，你若想幻化成人類，得拿到他的一滴血，注入你的心頭，變成人類之后，你的壽命只有十年。”

“十年的壽命……”一旁的白魚站起來，擔憂的說道，“泉先，這樣不值得，要不你還是不要幻化成人類了？”

泉先低下頭，沒有說話。

“變成人類之后，不能遇火，若是遇火，你就會露出真身。泉先，你若是幻化成人類，呆在人類的身邊，不說朝夕相處，萬一遇火化真身，那些人類知道你是鮫人，恐怕你性命難保。”

大鮫人語重心長的說，他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他不能決定泉先的人生，只有它自己才能做出選擇。

大鮫人說了這番話之后，白魚不想看泉先走上這條路，連番勸它，泉先沉默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泉先呆呆的坐了一夜，它看著已經死去的新娘子，新娘子躺在透明的冰柜里，不復那天美麗俊俏的模樣，她那雙翹首盼兮，我見憐兮的美目再也不會睜開了。

兩滴眼淚落在新娘子的額頭上，瞬間變成兩顆珍珠。

泉先站起身，把新娘子的樣子牢牢的記在心里，拿出一個小瓶子，閉上眼睛，往里面一倒，泉先頭也不回的走了。

冰柜燃燒起熊熊大火，轉眼間，消失在水中。

接著泉先叫來了男人，以藥引為由，取了男人的一滴血。

到了成年的這一天，泉先吃了一顆熟鮫珠，這是百年珠，吃了可以讓它提前變身。

然后把男人的血滴進自己的胸口，不一會兒，泉先開始有反應了。

忽而藍色的光，忽而黃色的光，泉先表情扭曲，神情十分痛苦，它捂住心口，徑直倒在地上，身上似乎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咬它的骨頭。

“泉先……”

白魚想要過去幫忙，大鮫人拉住了白魚，他也很擔心，但這是它自己選擇的路，是生是死，一切靠它自己。

泉先面色蒼白，神情痛苦，臉色忽明忽暗，它撞倒了旁邊的蛤蜊，珊瑚……

它的魚尾先幻化成人類的雙腿，再是手臂，胳膊，最后是臉。

泉先滿頭大汗，疼得快要暈過去，最終支持不住了，痛苦的哀嚎一聲，暈了過去。

她已經變身完成了。

大鮫人蹲下來，抱起泉先，把她放在冰柜上面，嘆了一下她的氣息，還活著。

松了一口氣，泉先算是挺過了這一關，不過，從現在開始，它只剩下十年的壽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