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抬眼打量了一下傅澤川：“倒是和你父親一個性子。”

眾人一聽這話齊齊震驚，傅澤川更是激動，直接彈了起來：“你認識我父親？”

“傅公子，不要妄圖救世”黑龍語氣低沉，那雙似蛇非蛇的眸子緊緊盯著他：“你連你自己都救不了。”

救世？

從一開始，不是只是調查傅家家主的死因嗎？

傅驛的死就像是一根導火索，把他們引入了不知名的局中，越深究越有無法想象的往事，越向前走，這個世界越無可救藥。

“我也曾妄圖拯救這個世界”黑龍像是回到了過去，傅澤川竟從它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留戀：“可當我發現我做不了救世主的時候，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失去了一身的修為和靈力，包括能讓自己化神的逆鱗和龍角。

“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路溪行問道。

不等黑龍回答什么，樓梯處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別來無恙啊”是莫晚彤，她站在那處，身上穿的還是貴妃服飾，衣角處沾了些泥濘像是急著來這里尋他們不小心蹭上的。

“是你”黑龍開口，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如今我也只是一介凡人，還請龍神發發善心，救我們于水火。”莫晚彤說道。

“我早已沒了往日輝煌，上…你還是另尋他法吧。”黑龍閉上眼睛不再答話。

“若今日你救了長安，也算能彌補你往昔犯下的過錯。”莫晚彤伸出手，一只龍角和一片龍鱗正安靜的躺在她手中：“你的東西，我替你尋來了。”

“……”黑龍看著莫晚彤手中的東西，那枚龍鱗散發著幽幽藍光，像是在安靜的等待它的主人來將它尋回。

半晌，黑龍直了直身子：“待我做完這一切，還請你替我轉告木槿上神，我的罪業已贖清，若有來日，我必會重返神域。”

莫晚彤點頭：“她早已知曉。”

“傅家公子”黑龍看向傅澤川：“你父親也曾走到你如今這步，但他失了繼續走下去的勇氣，當今圣上的欺瞞與打壓使他不得不放棄，你要替他走完接下來的路。”

“他是個好人。”

黑龍話音剛落，龍角和逆鱗自動歸位，一聲咆哮直沖九霄，龍身通體發金在長安城上空盤旋。

“是師尊！”路溪行看著來人，高喊了一聲。

周荀彧此時正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什么情況？怎么這么晃？”傅澤川一個踉蹌，險些摔了出去。

“這里快塌了！”路溪行喊到：“怎么辦，出口被堵死了！”

但在陣陣轟隆中，眾人還是聽清了——由遠及近的尸吼聲，數量只多不少，像是已經填滿了整座皇宮！

“劉桓真是瘋了”宋清秋暗罵道：“傅兄，掐劍訣啊！”

傅澤川皺眉：“無妄不在，徒手根本劈不開這磚石。”

這東西是專門鎮壓黑龍這種即將化神，或有墮神成魔的基石，其堅硬無比，內里還刻有符文，沒有法器根本劈不動。

他們一行人在進宮時就被繳了法器，現在和手無縛雞之力的雞沒什么區別。

“真是給我氣笑了”宋清秋扭頭看向莫晚彤：“莫女俠！您勤等著這東西給我們砸死呢？”

誰知莫晚彤理都不理他，只是定定抬著頭望著那只黑龍，不，現在已是龍神。

“劍來！破！”一聲巨響，出口處的基石瞬間碎成齏粉，這間佛堂頃刻間土崩瓦解。阮夢黎帶著她的琉璃劍給他們破開了出口后，朝他們不知扔過來一堆什么，隨后轉身與尸群廝殺。

“劉桓帶著皇后朝東門去了，你們快追！”

傅澤川伸手一接發現是他們的法器：“宮里的其他人呢？”

“活著的已經接去阮府了……也不剩幾個了。”

“我和周兄去追吧？你們留下來幫她。”宋清秋說道。

“我同你們一起去。”路溪行拉著宋清秋和周荀彧不由分說便沖了出去。

“哎呀又是我們兩個”傅澤川看著莫晚彤：“你不會再騙我了吧？”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每一次。”

傅澤川舉起無妄，劍鋒一轉：“天門懸河，悲覺魍魎，眾生起，眾生落。”

是傅家劍譜的最后一章，悲字訣。

莫晚彤默默退后一步，避免無妄的沖擊波及到她。

傅澤川瞬間提劍沖了出去，他周身被金色字符包裹著，無妄在他手里竟堪堪變大了一倍。

另一邊，路溪行三人追到東門時，只見一輛馬車停在宮門口，里面空無一人。

“你們……”

三人聞聲轉過身，劉桓驚恐的看著他們：“你們饒了我，我知錯了！”

“既已知錯，為何要逃？”路溪行上前：“你該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我知錯了，我知錯了……”劉桓似瘋魔了一般蹲在原地，嘴里念叨著：“我是被人控制了，對！我被威脅了，我被危險了！他說我若是不聽他的他便殺了我！把我的眼睛弄瞎，把我變成人彘，把我練成血尸！”

“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

周荀彧見劉桓瘋成這樣，和之前判若兩人：“皇后呢？”

“皇后……”劉桓聽到這兩個神情呆滯了一瞬：“皇后……她死了，她被他殺了！”

宋清秋一臉憤恨：“你說的他到底是誰！”

“是……”還不等劉桓說出什么，只見他早已雙目無神，腦袋慢慢垂了下去：“惡……魔……”

“什么噩夢？”宋清秋抬手就要碰他卻被周荀彧一把拉回。

“他死了。”

路溪行此刻臉上也浮現出少見的陰沉：“不是噩夢，是惡魔，是鐘祁墨。”

這個人還是出現了。眾人想著，事情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