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陷進去了。
李懿然平躺在床上想。
但是當眼前、腦中不斷浮現出皇帝溫情脈脈的與秀才人相擁、對視。
她第一反應不是惡心,而是懷疑,懷疑他對自己只是逢場作戲,懷疑他對每個妃子都是一模一樣的溫柔。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有些真心投入,可是就是想拽著明白裝糊涂,就是想要靠近。
如今這當頭一棒到來的及時呢!
想到此處,李懿然也大抵不想再去想這些了。
只睡過這一覺,便當什么也沒發生過,什么也不曾出現過。
睡吧!明日便是逢場作戲了!
李懿然閉上了眼睛,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流出,劃過她嬌嫩的皮膚,最終流向她烏黑的發。
這就是她最終的歸宿。
第二日。
“臣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千歲金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太醫,俯首跪在殿前,他便是太醫丞,太醫院的二把手。
李懿然和善道:“劉太醫不必多禮。”
劉太醫聽見李懿然叫起,才起身,然頭都不敢抬一下,始終彎著腰,低著頭,恭謹極了,他道:“皇后娘娘,微臣為您診脈。”
說著卻不動,在得到答復前,他連眼睛都不敢往上看。
李懿然瞥見毫不知情的時葉姑姑,笑道:“劉太醫不必著急,其實本宮今日請你來不只是為了給自己診脈,是還有一事相求。”
劉太醫頓時作揖,道:“微臣擔戴不起,不知娘娘所為何事?”他一顆心提著,就怕皇后娘娘讓他做那些傷天害理之事。
李懿然笑笑,雖覺得劉太醫有些過分緊張,卻沒有多想,畢竟緊張的因素很多。
于是笑著說到:“事情是這樣的,本宮有個姑姑,把陪伴本宮長大,情誼甚重,本宮將之視作親人。”說著,她拉住時葉姑姑的手。
時葉姑姑到很是訝異,轉念一想,就明白,又是感動又是尷尬,因她昨日去寫信了,便說了謊,她原是有腰上的病的,可多日前依然治好了。
可以時葉姑姑的立場來說,只能是感動,所有的拒絕的話只能憋在心里。
李懿然確實不知,她使了個眼色給忍冬,忍冬便把厚重的香囊放在太醫袖中,劉太醫此時才點了頭。
劉太醫為時葉姑姑診完脈后,沒再說對著主子那種含含糊糊的話語,而是直言道:“姑姑腰痛,微臣醫術薄弱,診完后以為姑姑并無大礙,腰痛之癥應也在不就之前根治。”
李懿然心中一跳。
面上卻開心笑道:“這樣便太好了。”
劉太醫見無事,求的李懿然準許,邊退下了。
邊上的忍冬也帶著其他人識趣的退下,屋內只余李懿然與時葉姑姑兩兩相望。
時葉姑姑一直沉默著。
李懿然也不忍說,亦不想說,只是失望極了,疲憊道:“姑姑,想來最近管束宮中大小事,也累了些,該早跟月牙兒說,我會讓您休息的,您現在先去休息,多沐休幾日,好松快松快。”
時葉姑姑欲上前抓李懿然的手,李懿然卻躲開了。
李懿然起身往書房去,頭也不回的說道:“姑姑,不必跟了,我知道您不會害我,可我不想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時葉姑姑沒在向前,但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明日,老夫人會進宮來看您。”
李懿然“嗯”了一聲,就沒說話了。
進了書房,李懿然拿著筆不停的寫字,她往常寫的都是筆力雄強圓厚,氣勢莊嚴雄渾的顏體,而今日卻是書寫了點畫爽利挺秀,骨力遒勁,結體嚴緊的柳體。
她腦子確實有些亂,她不是什么鐘靈毓秀的人物,只是一個普通人,有著情緒的普通人。
對愛人的懷疑,親人的隱瞞,她是有措手不及、有黯然神傷,也難以恢復平靜。
她還是不夠穩重。
罷!
皇帝那里,難以用愛人身份真心相待,那邊把他當做友人和老板吧!總要讓他感覺到我對他的態度與其他女子對他有所不同。
至于時葉姑姑,等祖母來了,一切就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