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川在玄武廣場心急如焚,兩條腿不停地向著玄武小區的方向跑著。
接到父親劉剛的電話之后,他就從爛尾樓一直跑到這里。
爛尾樓就在玄武廣場的后邊,說起來不是很遠。
不過步行也要十幾分鐘。
他害怕自己的父親,也不敢違背他的命令,如果讓自己的父親在出租房等的時間長了,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沒等他到達玄武小區,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他按下了接聽鍵。
“喂…爸,我…馬上就到了,這邊……。”
劉川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急切地解釋道,提心吊膽,生怕父親的責罵。
“小川兒,你跑哪兒去了?要不是這會有事兒,回來你看我揍不揍你。還有我警告你啊,不要和亂七八糟的人來往,出了什么事兒?我可不給你擦屁股。”
沒等劉川回話,手機那頭就聽見嘟嘟嘟的聲音。
劉川放緩了匆忙的腳步。
父親對他的不聞不問已經習以為常。
相對于自己的爸爸,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好朋友少白。
和自己的父親說話是無奈,可是和自己好朋友少白溝通,則是發自心底的開心。
想起剛剛少白滿臉是血的樣子,劉川眉頭皺眉,無精打采,心中暗自神傷:“不知道少白現在怎么樣了?”
他穿過玄武廣場的人群,繞過東拐西彎的小巷,回到了玄武小區租住房子。
中年大叔的門緊關著,敲了兩下沒有回音,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沒有理會桌上放的幾個銀幣,而是不安地看著窗外,思緒又重新飄回少白在爛尾樓被狂揍的場面。
最終,劉川還是拿起了手機,按下了少白的手機號碼。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候再撥。”
連續打了三四次電話都正在通話中,這讓他非常無奈。
盡管劉川很擔心少白,可是自己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這時才到中午,他就感到特別的疲憊。
他搖了搖自己的頭,猛的躺在了床上,被子柔軟的觸感,讓他感覺到久違的舒暢,眼睛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夢鄉。
時間過得飛快就這樣,天色逐漸暗淡了下來。
傍晚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
“小川在嗎?”中年男人敲打少穿房間的門。
這時,劉川躺在床上,微瞇著眼睛,好像聽到有什么聲音闖入了他的耳朵。
“咚咚咚。”又傳來一陣敲門聲。
“小川在嗎?”中年人再次叫喊著,音量大了幾分。
這次劉川被叫喊聲驚醒,“噌”的一下,坐了起來,打開了房門。
中年男人一見到劉川就開門見山說道:“小川兒跟你說件事兒,我大概過兩天就要離開這里了。”
劉川聽了中年男人的話,眼神里透出了一絲失望,低著頭道:“怎么這么快就走了,我還沒跟大叔學會打架呢。”
中年男人認真的說道:“你現已經變強了。”
“我已經變強了?”劉川抬起頭看著中年男人一臉不可思議,“我怎么沒感覺到?”
這時中年男人趁劉川不注意時,抬起自己的拳頭迅速的打向劉川。
但是拳頭在半途中停了下來,停在了劉川的眼前。
劉川心中驚訝,看著中年男人碩大的拳頭好奇的說道:“大叔,你在干嘛?”
中年男人嘴角掛上了欣慰的笑容說:“你看你竟然敢直視我的拳頭,你還說你沒有變強?”
這時劉川又回想起少白被打得滿臉是血的,自己無能為力的樣子。
他眉頭緊皺,低頭反駁:“那為什么我還是被人欺負,而且還眼睜睜的看著朋友被打,無可奈何?”
中年男子伸手拍了拍劉川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有老虎般的眼神能夠看透敵人的一招一式;你有豹子般的速度能夠快速的躲避敵人的攻擊;你有野牛般的爆發力能夠致敵人傷殘。可為什么還會被人欺負呢?……”
聽完了中年男人的一席話,劉川抬起頭怔怔的看著中年男子,他心中迷題被解開了。
可是竟沒有一點兒興奮感,更多的是一種無力感,充斥著劉川的全身。
“自己好好想想吧。”
中年男人在離開少白的房間。
劉川陷入了沉思,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嗡嗡嗡……”劉川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一看手機,竟然是少白打來的電話。
“喂,少白,你現在在哪兒?”
劉川嘴角掛上幸福的笑容,嘴角上揚,喜悅之情,不言而喻。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對面竟然傳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喂,你是這個小伙子的親人嗎?麻煩趕緊到玄武醫院,這邊需要家屬簽字。”
劉川大致了解了情況,少白是因跳樓而導致的重傷,現在已經被送進了玄武醫院的重癥監護室。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幾個銀幣,這是他全部家當,又急忙的穿了一個外套,連鞋子都沒有換,就跑出了自己的房門。
夜晚的微風吹過,劉川把衣服裹得更緊了。
幸虧玄武小區靠著玄武廣場,出行十分方便,隨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不到20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到了玄武醫院。
玄武醫院的值班醫生,已經久候多時,他把具體情況告知劉川,還讓他簽病危通知書。
看著接著氧氣,打著吊水的少白,心痛不已。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如果自己不那么懦弱,少白就不會替自己出頭。
如果少白不替自己出頭,就陳南就不會侮辱少白。
如果陳南沒有侮辱少白,少白就選擇不會跳樓自殺。
一旁的值班醫生見劉川頭不語的樣子,又重復了一遍:“那請麻煩簽一下病危通知書。”
值班醫生的話,把劉川從憂傷的思緒中拉了出來:“我只是他的好朋友,不是他的家人?”
說完這句話他的心中又是一陣自嘲地冷笑:“自己能算是他的好朋友嗎?看著他被侮辱,都不敢幫忙的。”
值班醫生解釋道:“你朋友是一位女士打120送進醫院的,不過她把你朋友送來,人就不見了。
不過在你朋友的口袋里發現了一個手機,手機里的通訊錄好像只有你一個人的電話,所以只能聯系你,不然怎么辦呢?”
劉川陷入了沉默,看著少白躺在重癥監護室的少白,淚水在眼眶不停的打轉,心中如刀絞一般的疼痛。
劉川也無計可施,只好撥打了110。
民警通過少白的身份證,查到了他父母的聯系方式,并與他父母取得了聯系。
少白這才安心得離開了玄武醫院。
夜晚的昏暗路燈,拉長了他的背影,他一個人眼神空洞的走在玄武醫院附近公路上,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他恨老天的不公,恨陳南的胡作非為,恨少白的一意孤行,恨自己的懦弱無能。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此時的劉川像瘋了一般在路上奔跑著,嘶吼著。
路兩旁的行人都紛紛側目,都以為是玄武醫院的精神病人逃了出來。
“啊……”他仰天長嘯,直至精疲力竭。
撕心裂肺的傷口,凝結成為永遠的疤痕。
再痛苦的昨天也終會過去。
轉眼又是新的一天。
玄武小區
劉川租住的房子內,他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兇狠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