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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暗潮洶涌

未等她反應過來,季玉清便問:“是么?小意也沒跟我提過。這位太太,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們家可沒人得癌癥。再說了,咱們家的人即便是生病,也不至于到你們醫院看病吧。咱們好好的惠康醫院不住,偏偏上你們那兒看庸醫?多掉價。”

那位太太張口就說:“哎喲,怎么會記錯,薛小姐當時說住院的是她奶奶呀!所以我才問,薛老夫人您身體沒有大礙吧?”

話音落下,在場眾人臉色各異,就連薛奶奶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如果這位太太說的是真的,那么薛意瀾果真領了一個與薛家無關的老人回來,當成親奶奶在照顧。

好笑的是,與薛意瀾有親緣關系的親奶奶正好好的坐在這里,尚且沒有感受到作為孫女的孝順。

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外人還會認為,薛意瀾寧愿孝順一個外來戶,也不愿意孝順親奶奶。不僅如此,薛老夫人病重的消息被小道媒體知道,必然要添油加醋,搞不好會影響薛氏旗下公司的股價。

兩種情況,無論怎么看都算不上是好結果。

薛意瀾怔忡片刻,腦海思緒萬千,最終理清了頭緒——眼下唯一的選擇,就是否認她曾經去過市一醫院的事實,省得給薛家添麻煩。

于是,她咬了咬下唇,正要說話,卻見季玉清臉色一冷。

季玉清:“胡說八道什么,我們老太太身體好得很,什么病都沒有。我看你是喝多了,上我們這兒來撒酒瘋了!”

薛意瀾看向季玉清,對方也轉頭向她看了過來。

季玉清:“我們小意一直都在家里呆的好好的,哪里去過什么醫院?是吧小意?”

雖然此刻她面帶微笑,但是薛意瀾卻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無盡的冷意。

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被季玉清給威脅了。

薛意瀾雙拳緊握,然后頂著眾人望過來的目光,笑著說:“我也覺得奇怪,這幾天我都在家里學習烹飪,哪有時間往外跑?再說……我奶奶在這兒好好的,家里人身體健康,怎么就到要得癌癥的地步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季玉清滿意一笑。

她扭過頭,白了那位挑撥離間的太太一眼,說:“就是,有些人眼神不好,就該去醫院掛個眼科,少在這里丟人現眼。”

那人被嘲諷一通,登時面露尷尬。

她身邊的人拉拉她的袖子,暗示她不要惹怒薛家人:“余太太,興許是你看錯了,還不給薛小姐賠禮道歉?”

挑事兒的余太太順著臺階下,連忙致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認錯人了,薛小姐不要見怪,我這人就是眼神不好,抱歉啊……瞧我這張嘴,該打!”

危急時刻就這么揭過去了,薛意瀾心有余悸,心想:以后看望藺奶奶一定要小心一些,免得被人抓到把柄。

而這邊,薛奶奶卻不著痕跡地瞧她一眼,暗中拍了拍季玉清的手,低聲說:“查清楚,給我一個交代。”

季玉清臉上笑容不改,裝作什么都沒發生:“是,您說的對。”

*

晚上七點整,薛京在眾人擁簇之下出現了。

他穿一身休閑西裝,頭發特意打理過,看起來比平常要精神。

面對眾位來賓,他說了一通漂亮話,先是感謝賓客百忙之中來參加他的生日晚宴,接著請眾人多多關照薛家的生意,多多合作,最后,他終于點到了薛意瀾:

“今天在這里,需要告訴諸位一個好消息。我很高興,在我四十九歲這年,找回了失散十一年的女兒。”

人群中央,薛京向薛意瀾伸出了手。

眾目睽睽之下,薛意瀾深吸口氣,隨后緩步走上前去。

她的手搭在了薛京的胳膊上,面對無數雙眼睛,舉止得體,面帶微笑:“你們好,我是薛意瀾。”

說話的時候,她另一只手卻悄悄握緊了——她很緊張,緊張到手心微微冒汗。

薛京拉著她的手,說:“小意流落在外多年,我這個做父親的很心疼啊。我們家孩子命苦,她媽媽也命苦,沒等她回來就先走一步。現在好了,孩子回來了,我也能和她媽媽說,放心,咱們孩子以后再也不會流浪了!”

說著,薛京舉起了酒杯:“我得感謝一下多年來幫我找小意的朋友,也感謝將小意帶回我身邊的人——商權,多虧你了。”

與人閑談的商權,隔著人群與薛京敬了杯酒。

薛京仰頭把紅酒喝完了,然后拍拍薛意瀾的肩膀,繼續說:“往后,我們的女兒,還要你們多多照顧。”

眾人附和著說“哪里哪里”,而后紛紛與薛京敬酒,跟在他身邊的薛意瀾也被不少人敬了酒。

薛意瀾酒量不行,加上剛成年,喝的是普通果汁。她與人淺笑交談,在一輪又一輪勸酒當中,漸漸有些迷糊了。

和她說話的人有點多,完全記不住人。

薛意瀾剛送走一個,下一個富家小姐就跟著湊過來了。

從沒面對過這樣棘手場面的她,頓覺頭疼。

忽然,身后傳來男人的聲音:“冒昧打擾,薛小姐是否愿意賞臉與我喝杯酒?”

薛意瀾驟然回頭,果然看到熟悉的人。她沒忍住笑起來:“是你啊。”

商權依然戴著一副眼鏡,不過今天看起來格外溫柔。

他說:“還應付得來么?”

“還行。”薛意瀾說,“多虧了你之前教我,否則見到他們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商權:“是因為你有足夠的悟性,否則我說再多也沒用。”

周圍光影變換,大廳中央的舞池亮起了燈,樂團開始奏樂,有節律的音調響徹在周圍。

在賓客陸續步入舞池的時候,商權對她伸出了手。

薛意瀾抬頭看他,撞見一雙帶著笑意的桃花眼——

“教你這么長時間了,總該讓我看看,你的舞蹈有沒有白學吧?”

或許是氣氛正好,也可能是對方采取的溫柔攻勢太過強大,有那么一瞬間,薛意瀾覺得自己淪陷了。

好在今天的妝容足夠厚,光影變換中,自己通紅的臉并不明顯。她聽著自己變快的心跳,然后把手搭在了對方的掌心,笑著說:

“希望老師手下留情,不要對我這初出茅廬的學生太過苛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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