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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雷鳴破曉

  • 道劍行
  • 辛梓宇
  • 4070字
  • 2024-08-29 23:40:12

北斗南移,生死錯亂,陰陽顛倒,大亂之兆。

姑蘇城外,茅山腳下。曾經(jīng)的道教福地,如今的殘垣斷壁。

塵封的遺跡,靜悄悄的矗在哪里。陪伴著那朝陽落日,皓月繁星,訴說著,古老而又神秘的故事。

空谷幽幽,老樹昏鴉。沉寂,早已成了這里的常態(tài)。

落日斜陽,霞光滿天。一陣穩(wěn)健又急促的腳步聲,終是打破了這塵封的沉寂。

一隊人馬,鬼鬼祟祟,循著月色,摸上山來。

這群人,衣著怪異,行為詭秘,左顧右盼,竊竊私語。但就這副神色,便不難猜出,這些家伙的肚子里,沒裝著什么好水。

半山腰間,一座廢棄的法壇,這隊人馬,停下了腳步。

說是法壇,也不過是風霜洗禮的碎石塊,堆砌在那里而已。

四周五陰之樹,井然有序,隊列齊整。如此排列,必定不是自然之數(shù),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楊柳榆槐桑,五陰之樹齊聚。每每入夜時分,陰氣驟聚,天哭地慘,直叫人不寒而栗。

“這就是老星主,遺留的法壇?”為首之人問道。

這隊人馬,大大小小不下二百余人。此人居于首位,足見其身份與眾不同。

話音未落,但見其身后閃出一人,上前半步,輕聲回稟:“正是,百年前就是在此,老星主飲恨而回。”

“不枉我這幾十年的蟄伏,總算是等到這一天了。龍虎山的那群老雜毛,此次休想再阻止?!睘槭字?,對那法壇稽首而拜,言語之間自信滿滿。

“快,設(shè)壇,祭酒,請電母,靜候星主降臨?!北娙说昧睿魉酒渎殹?

沉寂百年的茅山道場,霎時間又喧鬧了起來。

“此番斬斷華夏氣運,讓王上引兵東進,達成老星主夙愿,成就不世之功?!蹦菫槭字耍靡庋笱?,實不知這份自信,由何而來。

皮毛之術(shù),也敢在道門仙宗面前,耀武揚威?

龍虎山上,張玄之,張玄安,張玄若,張玄素,四大仙師齊聚天師府。

這師兄弟四人,圍著一本上古歷法,個個閉眼掐訣,也不知在推算著什么。

“咄咄怪事?”大師兄張玄安,陡然而出的難以置信,讓身旁的二師弟張玄之坐立難安。

“師兄,有何見解?”他急忙上前問道。

“依照古籍所示,和星象所現(xiàn),北斗南移之日,當是明日寅卯之交。可為何......”張玄安一把搶過弟子送來的情報,面露驚色。

那情報上赫然寫著,九菊一派布陣的時辰,乃是五日之后,十二月十二日的辰時。

“怎會偏差如此之多?”張玄之罕見的流露出一絲,驚愕之色。

星象堪輿,乃是道門基礎(chǔ)。雖說數(shù)百年來,茅山一派于此,獨領(lǐng)風騷,并不代表龍虎山,疏于此道。

旁人不論,單說這“安之若素”四大仙師,哪一個不是此間之道的高手?

只是龍虎山超然物外,不屑用此手段,干預(yù)天命罷了。

“此乃九菊一派,恐我等出手,故為此謀?!彼娜酥?,居右之人語氣篤定的說道。

“四師弟所言極是,小弟亦有此感。”張玄之的附和,做實了此等猜想。

這師兄弟四人,同年同月同日入門,只不過拜師時間,差了些許時辰而已。

幼年到青年,青年至中年,中年變老年。幾十年的朝夕相處,彼此之間再熟悉不過了。

老大張玄安,性格烈火,嫉惡如仇,眼不揉沙,剛正不阿。此等性格,行事之時,難免莽撞,有失偏頗。可以為將,若是為帥,稍顯不足。

老二張玄之,不卑不亢,不柔不剛,又忠正耿直,不偏不倚。正是那整理山門,勾連內(nèi)外,左右斡旋的不二人選。

老三張玄若,性格冷靜,沉默寡言,但為人最是沉穩(wěn),踏實可靠。乃是門內(nèi),最值得依仗之人。

老四張玄素,本是朝廷探花,因緣入道。四人之中,屬他心思最為機敏,才氣過人。

四人若是聯(lián)手,真不知天下,有幾人能當也。

若論星相堪輿,大師兄張玄安,不敢說獨步天下,也是排名前三的存在。

即是他測出了星象,想來絕無偏差的可能。

如此一來,這封信的真實性,便顯得十分耐人尋味。

要知道,龍虎山一脈的弟子,從來忠貞不二。百年前,所以能退卻九菊一派,便是靠著門下弟子的舍生忘死,前仆后繼。

那一戰(zhàn),門內(nèi)精英,幾乎隕落殆盡。道門仙宗,用天師一脈的傳承作為代價,粉碎了九菊一派的陰謀。

雖已歷經(jīng)百年光景,門內(nèi)小子,每每提起,不由得肅然起敬。常于心中暗思,若是有朝一日,祖師垂青,賜予此等機緣,必當舍生衛(wèi)道,無愧道門。

此番九菊一派,卷土重來。龍虎山眾弟子,早就摩拳擦掌,欲成那千古之名。

由此便有了,眾弟子日夜磨礪陣法,嚴陣以待的一幕。如此眾志成城,若說門內(nèi)有人暗通款曲,實難叫人信服。

“師兄,若是如此,那小弟的安排豈不......”張玄之這等物我兩忘的修為,也不免緊張了起來。

星象之力,不比尋常,差之毫厘,謬之千里。莫說差了五日,便是差了五個時辰,也是天差地別。

這等意料之外的情況,使得龍虎山原本勝券在握的局勢,變的愈發(fā)緊張起來。

“此刻,怕是只有一個辦法了。”張玄安面露難色的說道。

“師兄莫不是要......”張玄之神色驚愕道。

“借助陣法之力,阻止北斗南移。”此言一出,一片沉寂。

“若如此,只怕自今而后,這龍虎山上,再無道士矣。”張玄之嘆了口氣,悲愴的說道。

音未落地,只見張玄安道袍一甩,大步上前。撲通一聲,直挺挺的跪于天師牌位面前,頓首為禮,拜了三拜。

只聽他口中說道:“祖師明鑒,而今九菊一派卷土重來。不肖弟子張玄安,為保華夏氣運不失,自作主張,布星宿大陣,強改天命。若天道見怪,弟子愿一肩承擔?!彼巧n老的,此刻竟是出奇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弟子張玄之,竊居掌門之位,行事不慎,為歹人所惑,迫使師兄出此下策。此間因果,皆在弟子一人之身,與旁人無涉。若是祖師見罪,便請責罰弟子一人?!睆埿缴锨埃蛴趲熜稚砼?,言語之間的懇切,絲毫不輸于師兄。

“兩位師兄,好沒道理。此乃龍虎山門派之事,豈能讓兩位師兄獨抗罪業(yè)?”一向沉默寡言的老三張玄若,難得說出這般浩氣凜然的話來。

“三位師兄,怎將小弟撇在一旁。”張玄素箭步上前,跪在三位師兄身旁。

想那青春年少之時,他們四人,共拜師門,同修大道。讓那四大仙師之名,名揚四海,此來已有五十年矣。

四位老人,于祖師位前,正道因果,不覺惹人類目。

忽聽得“吱呀”的一聲,大門洞開。

點點星光之下,龍墨軒仗劍而立,兩女并二十四位道門精英,緊隨其后。

“四位仙師,此番乃是國之大事,我等華夏子孫,責無旁貸。若上蒼見罪,當由我等一并承擔?!?

言未盡,一眾弟子,齊齊的拜服于地,縱聲高呼道:“舍身衛(wèi)道,除魔護生,萬死不悔?!?

那聲音,上至天聽,下達九泉,響徹天地,經(jīng)久不絕。

眼前的景象,讓四位久歷世事的仙師,濕了眼眶。

張玄之上前兩步,拱手為禮,對一眾徒子徒孫,行叩拜之禮。此情此景,能說些什么,還能說些什么呢?

有弟子如此,何愁道門不興,道氣不存?

張玄之大受感動,自他披上紫袍以來,已是許久沒有這等感覺了。

情由景生,便是他這等超然灑脫,也不免為之動容。

只聽他開口誦道:“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樂兮,當人生門。

仙道貴生,鬼道貴終。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兇。

高上清靈爽,悲歌朗太空。唯愿仙道成,不愿人道窮。

北都泉曲府,中有萬鬼群。但欲遏人算,斷絕人命門。

阿人歌洞章,以攝北羅酆。束送祅魔精,斬馘六鬼鋒。

諸天炁蕩蕩,我道日興隆。”

龍虎山上,眾人放聲高誦《度人經(jīng)》,視死如歸,除魔衛(wèi)道。

星火積蓄,以待磅礴。

致誠致信,道門可興。

時不我待,距北斗難移,僅剩不到十個時辰。龍虎山眾人,緊鑼密鼓,為布陣做著準備。

龍墨軒看著眾人忙忙碌碌,想著上前幫忙,又不知從何幫起。

一者,他不是道門中人,不識這陣法之間的玄妙。

二者,他遠來是客,堂堂道門仙宗,豈有讓客人勞作之禮?

急得他坐立不安,左右徘徊,心煩意亂。

“哎,大家都忙的不可開交,你倒好在這里樂的清閑?!币娒婢蛻唬雭肀厥强ぶ鞯搅?。

“哎喲,我對布陣之事,一竅不通。如今要我做這陣眼之位,終是心中不安啊?!彼蔷o縮的眉頭,應(yīng)證了心中的憂思。

“臨來時師傅對我說,此事兇險萬分。我們?nèi)羰谴丝掏藚s,他絕無半句怨言?!苯煺Z氣眼神游離的說道。

“不,護國衛(wèi)道,乃是習(xí)武之人的本分。便是仙師不曾想請,我亦責無旁貸?!睂Ρ冉炷怯坞x不定的眼神,他的眼神卻是十分的果敢決絕。

“倒是你這金枝玉葉,何必趟這渾水?”龍墨軒看著江漓的一身道士打扮,心有不忍的說道。

“我本就是龍虎山弟子,師門有事,我又豈可退步?”此刻的江漓,愈發(fā)多了幾分劍客的樣子。

“你可知,強行改變星象,乃是逆天改命之舉。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憂。我雖入陣,卻分守北方,未在中心。便是有變數(shù),我可安然無恙??墒悄?.....”江漓的語氣依然故我,然這言語之間的情感,已是有了明顯的變化。

星象乃是天道的預(yù)示,強行改變星象,實乃逆天改命之舉。

改變天命,這是多少英雄豪杰,最無力的吶喊。千百年來,一句“天命如此”,鎖住了多少人的桀驁不馴。

無論多么偉大的人物,最終在這天命之前,屈膝臣服。

天命,真就無法改變嗎?

若真是如此,那光武皇帝,何以在絕境之中,再興大漢?

其間因果,鮮有人知矣。

妄改天命,這等業(yè)力,非同小可。便是道陵祖師復(fù)生,只怕也承受不得這般業(yè)力。

更何況,他這名號劍神的凡夫俗子?

陣眼,乃是陣法的核心所在。管你陣法威力如何,只要破了陣眼,便再無作為。

正因如此,身處陣眼之中,乃是將自己,至于九死之地。倘若稍有差池,兩方陣法的威力,同時傾覆而來。

陣眼之人,除了身死道消,絕無善法。

龍墨軒非道門中人,憑借武學(xué)修為,強行運使道門至寶,本就是以命相搏。此番,陣法未得純熟,威力全憑他的修為供給,兇險又添幾分。

九菊一派,又非等閑可比。百年前,便能讓天師一脈,斷了傳承。而今,卷土重來,想來實力更勝往昔。

此間利害,張玄之一五一十的說于芷曦,只盼她知曉此間兇險,權(quán)衡一二。卻不想,經(jīng)由江漓之口,說于他聽。

“丈夫立世,有死而已?;蛑赜谔┥?,或輕于鴻毛。我不求青史留名,只盼一己之力,換華夏無恙?!?

天下劍士,何止千萬。

獨他一人,名號為神。

但是他心,仍有掛礙。雙眼之中,滿是歉意,有意無意的望向芷曦。

“夫君,你且寬心。到時,我為你掠陣?!彼逆倘灰恍?,倒是讓他頗感意外。

話到此處,天邊忽然風雷大作。一塊黑云,如同鍋底一般,將整個龍虎山,籠罩其中。

這股風雷,古怪至極。鋪天蓋地而來,只一個瞬間,便將十余名弟子化作灰燼。

聽到動靜,龍墨軒一個箭步?jīng)_到屋外,卻不想和趕來的張玄之,撞了個滿懷。

“仙長!”也虧他身手敏捷,一把扶住。

“看來九菊一派先動手了,此刻不急布陣,還請援手?!崩系篱L言語中的急切,已說明事態(tài)的嚴重。

東方漸白,正是破曉之際。

驚雷聲聲,破除世間邪祟。

且看我道門仙宗,如何破卻東島奸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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