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您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祝化終于忍不住，看著呼延陽平的背影問出來。

“您這……”

呼延陽平回頭，冷冷看他一眼。

“公主要看，有什么問題？”

果然，他就知道。

祝化閉了嘴，長長嘆了口氣。

英雄難過美人關吶。

事情要回溯到半個時辰之前。

夏薇聽到了腳步聲，抬起眼往門口看了看，笑起來。

“好像被誤會了呀？”

她親自拿過巾帕，給呼延陽平擦臉。

濃密的胡茬被刮掉之后，夏薇這才能看清楚呼延陽平的樣貌。

雖然和上一世的齊一琛模樣不是很相似，但，也是好看的。

劍眉星目膚色較深，不再是學校里的高冷男神模樣，十足是草原上迎著風長起來頂天立地的男兒。

呼延陽平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胡子，如今失去了胡子的庇佑，面對著夏薇的目光一時間居然感覺有些拘謹和不自然。

夏薇看著他在自己的目光下逐漸變紅，善心大發地放過了他，轉身將巾帕放進水盆中。

聲音里尤帶笑意。

“糟了，可汗這么好看，我現在倒是有些后悔給可汗將這胡須剃了。”

“公主莫要取笑了。”

……

呼延陽平經他一提醒，又忍不住想起來了，夏薇給他剃胡須的時候，湊得極近的面容。

她專心致志地望著自己，那雙清澈至極的眸子里倒映的全部都是自己。

漢人有一個詞，叫做滿眼滿心。

說的是一個人若是滿眼都是你，那么他滿心也是你。

剛剛公主湊過來的時候，仿佛給了他一個錯覺。

那就是漢家高貴的公主，也將他放在心里了一樣。

他笑自己想太多，卻又總是時不時地想到這個可能。

至于為了公主剃掉了多年陪伴自己胡子的這種事情，在這樣的公主面前又怎么不會發生呢？

“聽說可汗哥哥剃掉了胡子？”

哈孜向露聽說了這件事情，想要進宮瞧瞧，呼延陽平卻因為有事在身不在宮內，她不甘心地轉了一圈，就跑來了夏薇這里。

夏薇正在處理那看似十分脆弱，卻頑強地在冷風中生存的幼苗，看到她來便擦擦手出來迎接。

草原上的小公子先是好奇地圍著那幼苗轉了一圈，問了好幾個問題之后才想起來自己過來的目的。

“是真的嗎？”

夏薇隨意點點頭。

“我和可汗做了一個約定，我若是在這里種活了這些種子，他就要剃掉胡須給我看。”

哈孜向露聽完這番話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垂頭喪氣起來。

“算了，我早就知道和你爭不過。”

夏薇揚眉：“這又是什么說法？”

哈孜向露氣呼呼道。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他，那個時候也有很多姑娘喜歡可汗哥哥，可汗哥哥長得可好看了，可惜從他開始蓄胡開始，就十分明確地說……”

“說如果找不到他心中的那個人，他絕對不會將胡子剃掉的。”

有一個人在門外替她補充。

兩個人同時回頭，夏薇打量著進來的那個人。

看起來眉眼之間和呼延陽平有些相似。

而且不知為何，總覺得他身上帶著一絲邪氣。

身上的衣服看起來非富即貴，莫非……

她的猜測剛剛冒出了個尖兒，身邊的哈孜向露便跳了起來，有些畏怯一般行了個禮：“親王哥哥。”

來人果然就是呼延開霽。

夏薇更認真地看了他幾眼，總覺得他給自己的感覺十分眼熟，聯系之前她和呼延陽平大婚的時候那束目光，和幾次明顯和他脫不了關系的暗殺……

她沒有起身，坐在那里看著他，目光中帶著一絲鋒銳。

“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

呼延開霽看著她輕笑，笑意不達眼底。

兩個人對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

一個是在各種世界里搗亂，企圖毀掉世界本源，不知道初衷是什么的意志，現在應當是附了呼延陽平這個弟弟的身。

一個是系統請來阻止這一切發生的人，算是受雇于系統，目的就是破壞它的行動。

兩個人的關系和立場針鋒相對，是絕對的仇敵。

哈孜向露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是這個時候還是很明顯就感受到了兩個人之間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有些不安地攥緊了手。

可汗哥哥怎么還不回來？

她要被這里的氣氛嚇死了……

好在呼延開霽并沒有在這里停留很長時間，他仿佛就是為了看夏薇一眼，很快就離開了。

哈孜向露狠狠松了一口氣，夏薇的注意力還在那些種子上，頭也不抬的問她。

“他是可汗的弟弟，應該也是你的哥哥。”

“同樣是哥哥，可汗也更身居高位一些，為什么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怕可汗，反而這么怕他呢？”

“我之前原本是不怕他的。”

哈孜向露嘟著嘴和她抱怨。

“可是一年前不知道怎么了，開霽哥哥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像之前那般會和我們一起玩，反而插手起可汗哥哥的政事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就覺得他的眼神變了，變得特別可怕。”

夏薇粗略估計了一下，一年之前，差不多就是她即將到達這個世界的時間。

所以這股神秘的意志不僅能夠操控一些事情的走向，而且還能夠預判系統的行為。

聽起來確實是一個強大的對手。

她有心想要多了解一下，就慢慢的詢問哈孜向露關于呼延開霽的一些事情。

少女在陪她說了會話之后便起身離開。

臨走前，回頭沖她低聲道。

“我承認我沒你好，我也不跟你爭了，但你得跟我保證，以后你跟我可汗哥哥得好好的，我想他能夠很幸福。”

夏薇有些動容，為了她的這份純潔的心意。

她看著哈孜向露，神色鄭重像是在立誓。

“你放心，我定會拿出十分的心意對待可汗。”

“希望你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

哈孜向露說了這么一句話，便低下頭跑了，出門的時候還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哎喲了一聲，原來是這段時間一直存在感不甚明顯的可心。

她走進門的時候，還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哈孜向露跑走的方向。

“咱們這屋里面是有鬼嗎？怎么像火燒了尾巴似的，跑得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