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霍宴塵短促地吐出兩個字，聲音低沉，大寫的冷漠，隨后就急匆匆走了。

商柒望著他的背影狠狠皺了下眉。

說不生氣是假的。

她商大小姐什么時候這么低聲下氣委曲求全過？

大好時光你情我愿，談個戀愛不是挺好的嗎？怎么偏偏到他這兒就這么復雜？

就在這時，輕快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來電顯示：宋息

商柒這才想起，剛剛找宋息幫忙黑監控的事。她們是在京城的一個天橋底下認識的。怎么說呢，黑客這行屬于高風險高收益高回報的三高行業。

俗話說的好，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商柒見到宋息的時候，正巧是她沒開張的時候。

為了不被餓死，她只能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手機貼膜。

商柒當時是下午去的，做了她這單，讓她賺了二十塊錢可以吃晚飯。

電話響了好久，商柒才接起來，因為霍宴塵的拒絕，頭頂還壓著一團陰云，說話也沒精打采的，“有事？”

電話一接通，對方就十萬火急道：“祖宗！你可算是接電話了，我給你發了十多條消息你倒是回一下呀！你再不接，我都差點以為要去給你收尸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

以往她失聯的時候也沒見她這么激動過。

“敢情您還不知道？您上懸賞名單了知不知道？現在黑客論壇里，滿論壇都是關于你的討論！”

“酬金已經追加到了十個億，只為得到你一張正面照！”

“你的照片又不是什么世界名畫，有這么名貴嗎？如果他想要，直接來找我啊！我折價打包賣他也行啊！想要幾張我給幾張，他至于這么興師動眾嗎？”

“我看他現在真的是找不到你誓不罷休的瘋批狀態，祖宗，你到底哪里得罪霍家那位大佬了？”

宋息自己說了一大堆，但對方一句話都沒回，讓她覺得有些異常，而且剛剛聽商柒的語氣，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宋息冷靜下來，反過來安慰她，“不過你也別多想，大不了就直接來M國找我。霍家那位就算勢力再大，出了他的地界也不好動手。”

又幾句話說出去了，商柒還是沒吱聲。

“沒信號了？柒總，商柒，商老板，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商柒終于開口，“你說誰？”

宋息：“？”

宋息：“什么誰？”

商柒挑了下眉，“最后一句，誰找我？”

“霍家還有第二位大佬嗎？”宋息滿腹疑問，“當然是霍家掌權人霍宴塵啊！”

她說完，電話那頭又沒聲了。

過了許久，商柒很淡的“嘖”了一聲。

原來他剛剛那么急著走，就是為了買她的照片啊！

她一個大活人給他看不香嗎？干嘛非要看冷冰冰的紙片人？

就……不是很能理解大佬的腦回路。

不過沒關系，她可以慣著他。

宋息：“？”

宋息：“柒總，你還在嗎？”

商柒：“我問你件事。”

“嗯？”

“盛御酒店，你給我的房間號沒出錯吧？”

“肯定沒錯啊！你不是要最豪華的那間嗎？整個酒店，符合你的要求的，只有那一間。”

宋息回答完，更加疑惑：“你突然問這個干嘛？”

“沒事，隨便問問。”

那肯定沒錯了。

她肯定沒多想。

霍宴塵肯定對她有意思。

商柒理了理鬢發，邁著輕快的步子往酒吧出口走去，“我哪兒得罪他了，我也想知道。”

宋息感覺今天的商柒很古怪。

但鑒于她今天心情可能不大好，沒再多問，“那你要不要來找我？我幫你訂機票？”

“不了。”商柒拒絕的很干脆，“我偏要在他地界兒里賴著。”

宋息：“……”

完了，孩子徹底瘋了。

商柒：“所以，小息，你能不能再幫我個忙？”

宋息有點麻了。

她這是把她當免費勞動力了？

不過話雖這么說，宋息還是手癢想幫，姐妹情都是題外話了，關鍵是，距離她上一次接到單子已經是上一次了。

在技術高度發達的今天，受大環境影響，黑客行業內卷十分嚴重，即便她的世界排名在前十以內，依然沒什么用。

她好歹也是計算機專業的高材生，貼膜和代碼，她選代碼。

宋息干巴巴問：“你說。”

“幫我查個人。”

“誰？”

“霍宴塵。”

宋息：“……”

宋息：“你查他干什么？”

“有用。”

商柒看了眼時間，“先不說了，我得回家了。”

掛斷電話，商柒人也走出了酒吧，此時剛過九點，商業街燈紅酒綠，車水馬龍，正是放縱的開始，從前的商柒，在外面野多久都沒人管，但現在不一樣了，自從她回家后，沈卿茹女士特意貼心地為她更新了家規，將宵禁時間從晚上十點半提前到了十點。

夜晚風大，風中夾雜著好聞的檀木香，吹得人愜意舒爽。

到了主街，她向四下看去，正巧前面駛來一輛出租車，她剛準備招手攔車，一輛奔馳大G就高調地停在了她面前。

那輛出租車壓根沒看到她人，一陣風似的從她面前駛過。

商柒面露煩躁，這種事她見多了，女孩子獨自一個人站在酒吧街，很容易被人搭訕。

今天這個是腦殘還是不長眼？看不出來她著急走嗎？

她不爽地過去敲了敲車窗，仿佛每一根手指打出的音節都表達了她的暴躁。

她敲了好幾下，車窗才緩緩降下。

商柒的耐心徹底被磨沒了。

她沒抬眼，直接說：“你他媽擋路了你知不知道？”

然而，空間在她說完這句話后就安靜了。

她嗅到了一絲古怪，掀起眼皮一看，就對上了一雙面無表情又無比熟悉的臉。

我靠！

完了，她苦心經營的乖乖女人設崩塌了……

現在她該怎么辦？

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可她臉皮沒這么厚。

幾秒鐘的對視，生生被她看出了一個世紀那么長。

還是車里的男人打破了沉默。

“還不上車？”

“自己哥哥的車也認不出來了？”

商柒還愣愣的，身體機械性地爬進了副駕駛，又緩了兩秒，才轉換心情，笑得十分乖巧，“大哥，你買新車了啊，真有眼光。”

商厲今天不是出差嗎？怎么有空來接她的？

商厲看了她一眼，“幫媽看著你。”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大哥今天的眼神不僅冷，還有帶有那么點偏執的意味。

隨即發動了車子。

商柒頓了下，“我有什么好看著的？”

商厲輕輕嗤了一聲，菲薄的唇角勾起深意，“我妹妹都要跟別人跑了，我還不得看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