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游說
連云城，鐵木家，會客廳，鐵木家家主鐵木雄山在主位上正襟危坐，他表面上古井無波，但胸腔中那顆心臟早已聲如擂鼓，砰怦跳動，將體內的血液催動得如奔涌的江河，翻騰不已。
造成他幾乎失態的是他眼前的三位修士，三位打扮如老農的中年漢子。若不是這三位是筑基修士，如不是這三人手中拿著的一塊珍貴的留影石里的影像是如此令人震撼，他也不至于差點在這三位客人前失態。
“鐵木家主，該說的已經說了，該給家主看的也給家主看了，條件和要求也說得一清二楚了。不知家主是否有意合作一把？”
說話的是一位膚色略黑相貌普普通通的中年人。
“盛遠道友，茲事體大，牽一發動全身，稍有一個閃失，可為我鐵木家帶來滅族之災！所以，幾位道友可在我族內寬待兩日，容家主和族內商量一二再作答復如何？”
盛遠抬首望向這位坐在鐵木家主下首說話之人，頷首應道：“錫雷大長老所言不差，事關重大，理應慎重！”
“盛遠道友，此事成敗關乎我整個鐵木家仙凡上千人的身家性命，為了家族命運，得好好給族人一個信服的說法，所以，道友手中的留影石可否借與兩日？道友放心，此等珍貴之物，兩日否無論我鐵木家如何決定，必定安然歸還！”大長老鐵木錫雷誠懇道。
“大長老言重了。留影石借與貴族未嘗不可。”盛遠點頭道。
鐵木家主鐵木錫雷以及在場的另外幾位鐵木家高層一聽，均面露喜色。
鐵木家的人心中均抱著同一個念頭，這留影石里的影像太過令人匪夷所思了。得把這留影石留下，好好甄別一番，若果里面的東西屬實，那與連家這一戰，他們鐵木家可不會錯過此等良機！畢竟，誰會甘心被人家死死壓制著呢，而且還是被壓制了上百年的那種。其中的憋屈和仇恨，也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了。
正道鐵木家人期待滿滿之際，盛遠卻話鋒一轉道：“不過，此等神物，我黑風山也只有一塊，實在抱歉。”
鐵木錫雷大長老面帶不悅道：“盛道友，難道道友信不過我鐵木家？雖說我鐵木家勢單力薄，但信譽如板上鐵釘，從未有失信于人之例！”
“非也，非也，大長老言重了。實不相瞞，接下來我哥幾個還得去拜會砧木家一趟！此留影石還得向砧木家管事之人展示一番。鐵木家主、大長老和在座的前輩若是不嫌，稍等上兩日，我等定會再來拜會，呈上此石。”
“哦？你們黑風山還要拉上砧木家？”一直未開口的鐵木家主此時突然開口問道。
“連家勢力龐大，想必家主比我黑風山更清楚。但憑我們兩家，想輕松啃下連家想必很難，就算啃下了，我們的牙齒想必也崩壞了不少。到時，可就會白白便宜了別人。”盛遠問非所答道。
鐵木家主鐵木雄山目光炯炯注視著盛遠，鐵木家其他人也是一副深思模樣。
“不知你們鐵木和砧木兩家關系如何，若果關系不差，這留影石可以留給你們兩家共同研究幾日。”盛遠的修為雖然只有筑基初期，他盯著大廳中鐵木家眾人壓迫而來的威壓，淡然繼續開口，幾乎吃定鐵木家眾人不會拿自己怎樣的模樣。
鐵木家主鐵木雄山頷首道：“盛道友所言不錯，此等大事容我等好好商議再做決定。”
既然家主都發了話，鐵木家其他人也緘口不言。
“不知諸位道友是否有安歇之所？若不嫌棄，可在我鐵木家歇上幾日。”大長老鐵木錫雷邀請道。
“謝過大長老。我哥幾個乃粗鄙之人，隨意找個旮旯貓上幾日就行了，不敢叨擾，不敢叨擾。”
……
辭別鐵木家眾人，盛遠帶著陸遙和洛畇兩人馬不停蹄趕去連云城中另一個大家族砧木家。
黑風山之所以派出盛遠帶隊出來游說，也是迫于無奈。一來在這幫礦奴中，只有他們三人是修為最高的散修，無幫無派，不易被連家認出，而且盛遠最為沉穩機警，最是適合的人選。
三人趕到連云城西砧木家駐地，求得拜見砧木家主，接下來的一幕如在鐵木家一般無二。
盛遠將在鐵木家一番說辭又敘述了一遍，當然，他們黑風山想聯合鐵木、砧木兩家聯合一致對抗連家的想法也毫無隱瞞說了出來，砧木家的反應幾乎是鐵木家的翻版，盛遠等人也不覺奇怪，只留下留影石在砧木家后便辭別而去，留下時間供砧木家眾人商議。
出乎盛遠所料的是，他們前腳剛走，鐵木家的大長老鐵木錫雷便帶著幾位鐵木家長老來到砧木家……
在夜幕將臨之際，鐵木錫雷大長老一行人這才悄摸摸回到鐵木家，將與砧木家初議結果一一告知鐵木雄山，鐵木家主鐵木雄山不敢怠慢，趕緊求見自己老祖，將這等天大的事情與閉關多年的老祖一一稟上。
這一幕在砧木家如出一轍上演。
鐵木家的老祖鐵木云瑞乃金丹初期圓滿，閉關苦修近百載始終尋不到一絲突破的契機，若無其他機緣，他此生也將飲恨于此了。
鐵木云瑞靜靜地聽完鐵木雄山的敘述，雙目中精光閃爍。
“老祖，此乃壯大我鐵木家的良機，可錯失不得啊？”最后，鐵木雄山拜地道。
“雄山，你做得不錯！能在連家的打壓下將鐵木家發展到現今模樣實在難得！”鐵木老祖贊許道。
鐵木雄山聞言如同久旱大地頓逢甘霖，從頭舒爽到腳趾。
這么多年的辛苦終于得到老祖的認可，他這個家主的位置往后就穩如泰山了。
“好好謀劃，此事若成，老祖我再傳你一部鐵木家的絕學。”
鐵木雄山耳畔再次聽到令他幸福得幾乎暈厥的天籟之音。
“等我的指示。”鐵木老祖鐵木云瑞一個閃身，消失在密室中，留下滿臉茫然的鐵木雄山。
“砧木兄，可否現身一見？”砧木家外，一身斗篷的鐵木云瑞隱沒在黑暗中，沖著砧木家某處傳聲喚人……
鐵木家和砧木家的小動作，根本瞞不過連家安插在其中的眼線。
次日一早，這兩家高層有互動的密報便呈現在連家族長連勝的面前。只是令其不得其解的是，這段日子里連家與這兩家雖有沖突，但都是小打小鬧，連家與這兩家素來有仇怨，但鐵木砧木兩家也是處處針鋒相對，摩擦也不斷，說不上友好。從種種跡象來看，三方明面上還是處在一個相對平靜期，這鐵砧兩家怎么突然又走近了？難道要搞什么幺蛾子對我連家不利？哼！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如果這鐵砧兩家真找死，那就順他們的意好了。雖然有些傷筋動骨，但能完全掌控連云城，這不是連家數代人的夢想嗎？……
連勝沉思許久，提筆在密保上批下“繼續偵探”四字然后交給身邊的小廝拿了出去……
……
半個月后，盛遠陸遙和洛畇三人平安返回黑風山谷，隨行的還有兩位樵夫打扮的白須老者……
黑風山議事洞中，羅子琳坐在上首，谷中所有筑基修士盡數到場。只是所有谷中的高手們看著眼前這兩位相貌平凡，渾身毫無半點靈力波動的耄耋老者時無不充滿敬畏。
這兩位平凡的老者是誰？
鐵木家和砧木家的老祖啊！
無半分摻假的金丹修士！
如果不是盛遠介紹，打死他們也認不出來。
無他，人家修煉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氣機收斂得一絲也不外泄！
鐵木老祖鐵木云瑞和砧木老祖砧木北笙說是在打量對面這群“山賊”，倒不如更貼切說是大量坐在這群“山賊”中間那位小后生前的石桌上那只鐵虎峰王。
這伙人真的是擁有一只五階妖獸！
鐵木云瑞和砧木北笙兩位金丹修士相互對視一眼，均從彼此眼中看到一絲火熱，只是這一絲火熱被很好地掩飾了下去……
“你們真有能對付金丹大修的手段？”鐵木云瑞率先開口道。
“前輩，且看！”羅子琳不卑不亢接話，然后對澤康點頭示意。
澤康拿著一個拇指大小的玉瓶，恭敬地遞給鐵木老祖，并提醒一句：“先輩當心，此藥物甚是霸烈。”
鐵木老祖不置可否接過，然后揭開玉瓶塞子，神識往里一探，發現玉瓶中僅裝有幾滴黑褐色的液體。
他將玉瓶湊到鼻翼下輕輕一聞，臉色頓時一僵。
身邊一直密切注視著他一舉一動的砧木老祖禁不住關切道了句：“兄長！”
“無礙！賢弟，你也瞧瞧，此物果真有些古怪。”說完隨手將這小玉瓶遞給砧木老祖。
砧木老祖接過，也小心置于鼻翼下嗅了嗅，神色同樣謹慎了不少。
兩位金丹修士幾乎同時抬環視這群“山賊”，先前那份孤高收斂了不少。
“此藥液叫什么？你等是怎么煉制出來的？有多少？”砧木老祖連串問題從他嘴里蹦了出來，同時金丹修士那股強大的威壓不自覺地散發了出來，排山倒海般直逼離他還不到兩丈遠的黑風山谷眾人。
面對金丹修士那萬鈞般的威壓，只有修為聚炁九層羅子琳恍如墜入萬丈海底，壓得他面色發白，呼吸困難。
還好，只是短短一瞬，這種窒息的感覺消失不見。
回過神來的羅子琳這才發覺，一只龐大的鐵虎峰擋在他的面前，砧木老祖激發出的威壓被蜂王擋住了。
振熹、盛遠等人此時也反應過來，有蜂王激發的威壓抵御，他們感覺好上不上，個個黑著臉，手中的黑晶武器更是死死握在手中。
鐵木老祖甚是驚詫：這只鐵虎峰的修為竟然跟自己不相上下！
令他震驚還是那群在他眼中如大頭螞蟻般的存在不但能在北笙的威壓下沒有跪倒，反而能在兩三個呼吸間隱隱組成一個奇怪的組合：十幾個筑基修士居然宛如一個整體，呼吸緩慢沉穩不說，呼吸如同一個人般居然是一致的！引而不發的氣機也牢牢鎖定自己兩人！給他的感覺并不像是面對十幾位筑基修士，而是面對著一個修為跟自己相當的金丹大修！
怎么會有這種感覺？難道感覺錯了？
鐵木云瑞再次仔細感悟，最終確定自己并沒有感覺錯！這十幾位筑基修士散發出的氣機既然令自己如同面對一位金丹大修！這太扯了。
“賢弟！不可激動！”鐵木老祖出聲制止砧木老祖過激的行為。
砧木老祖先是一愣，然后才發覺對面已經是劍拔弩張，警惕注視著自己這一方，他這次反應了過來，自己有些沖動了。
不過高高在上慣的砧木老祖哪里會在意這些，他面無表情地收斂自己的威壓，但他不斷看看手中的小玉瓶然后又掃幾眼黑風山谷眾人，目光閃爍不已。
短短十幾息的時間，黑風山諸人感覺如同渡過百年。這就是金丹修士的威壓？太強大了！感覺自己好弱小啊！
幾乎所有人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濕。
同時，一股不屈的怒意涌上心頭，該死的老不死，以為咱黑風山是好欺負的？
眾人雖然沒有出聲，但瞪圓的怒目，太過用力握著武器的發白手指說明了一切。
興是感覺到黑風山人的敵意，鐵木老祖呵呵笑著打圓場道：“呵呵，諸位朋友請勿見怪，我賢弟并無他意，只是見到此等奇物一時激動，勿怪勿怪。”未等眾人應答，他的話鋒一轉說道“但不知我賢弟的提問諸位可否解答一二？”
“此乃我黑風山煉制的奇毒，對付金丹中期的修士綽綽有余。雖然不會令其當場死亡，但能壓制他的修為，擾亂其氣血運行的十拿九穩的事。若果是在雙方拼殺中有一方突然中了這種毒，不用前輩出手，就憑我黑風山十幾位兄弟結成的戰陣，也能令其討不到多少好處！”早已擋在羅子琳身前的振熹鏗鏘道。
鐵木老祖人老成精，哪里聽不出他這番話的弦外之音？
“如此說來，對付連家把握確實又增多幾分勝算。你們有資格與我鐵砧木兩家合作。”砧木老祖突然開口道，但語氣落在黑風山谷眾人耳中怎么聽怎么的不舒服。
“呵呵，來來，黑風山的諸位朋友，我們好好商議一下……”鐵木老祖笑呵呵道。
金丹修士的威壓，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但涉及到眾人的切身利益，又不得不頂著令人靈魂都發顫的威壓砍價。
詭異的一面出現了，兩位金丹修士滿臉笑呵呵，一幅風輕云淡扯著，黑風山這邊則是一群不時摸著冷汗的粗漢子……
真是與虎謀皮了，黑風山谷眾人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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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連長坤一如既往領著一眾護衛巡視整個黑晶礦區。
連長坤是連家族長連勝的長子，修為已到筑基中期，為人沉穩，見識過人，能力出眾，深得連家族老們器重，在連家更是作為下一任族長接班人來培養。
自半年前，黑晶礦山被一伙不知名的勢力洗劫后，連長坤便主動請纓前來黑晶礦山鎮守。
當然，他可不是獨自前來，而是帶來了足足三百黑甲衛！
連家才多少黑甲衛？
只有六百！
而他帶走了整個連家一半的黑甲衛！
隨他而來的還有十五位筑基修士！
他幾乎將連家一半的力量都帶到了礦區！
黑晶礦山對連家太重要了。
他連長坤對連家更加重要。
所以連家不惜抽走一半的力量來保護黑晶礦山和連長坤。
此時的黑晶礦區中不但有一隊隊身穿黑色甲胄的護衛日夜交叉巡邏，四周的山頭上也筑起一個個高聳的瞭望塔，周圍一切風吹草動都逃不過里面的修士。
整個礦區防守得如同鐵桶！
……
離黑晶礦山五十里外的密林中，一支百人隊伍悄咪咪地躲在一個大溶洞中。
這伙人正是黑風山的羅子琳等人。
寅時末，彎彎的下玄月差不多沉到西邊的山頭下。
“公子，藥丸都投放完畢了。”一道清冷的女聲在羅子琳腦海里響起。
這聲音卻是那只趴在他肩頭，巴掌大的鐵虎峰王發出。
羅子琳聞言微微點點頭，表示明了。
……
離羅子琳等人不遠的另一個山頭，兩位身形瘦削的身影各自盤坐在崖壁一塊巨石上，氣息收斂如無物。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鐵木家和砧木家兩位金丹老祖鐵木云瑞和砧木北笙。
“北笙弟，我們鉆家被連家欺壓數百載，死在連家手中族人無數，最后不得不拆分家族隱姓埋名茍且偷活。到了你我這輩，族人耗費族中無數資源，才堪堪堆出你我兩位金丹修士。這是你我的命數，也是我們鉆家的命數。只是出人意料啊，咱們鉆家的仇居然要依靠一群逃出生天的連家礦奴！真是諷刺啊！”說話的是鐵木家老祖鐵木云瑞。
“云瑞大哥，只要能將連家鏟除，報了我們鉆家幾代人的血海深仇，依靠外人那又如何？”砧木北笙決然道。
“呵呵，北笙弟說得也是。這群礦奴還真有些手段。居然能用一只小小的鐵虎峰布局，有點意思。”鐵木云瑞雖然面帶笑意，但目光中卻是一片深寒，“用一群普通的鐵虎峰下毒，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嗯，云瑞大哥說的是，是我有些小瞧這群山賊了。一只只普通鐵虎峰在草地、樹叢中飛來飛去，常人都以為它們是在覓食，誰能料到居然是在下毒，更沒人料到這些鐵虎峰在黑夜里也能下毒。若不是親眼目睹，著了道也渾然不覺啊。”砧木北笙點頭道，“嘿嘿，那些蜂王有點意思，五階的妖獸呢，渾身都是寶啊。”
說著說著，砧木北笙雙光發起幽幽綠光！
“嗯，前幾日，我有所感，冥冥中似乎突破的契機，說不定機緣就在這只五階蜂妖身上。不過，這一切還是得滅了連家之后……”鐵木云瑞點頭道，“這群人能悄無聲息給連家下毒，當然也能悄無聲息給我們鉆家下毒，不得不防啊。”
“的確是！有這么一股勢力在芷東，對我們也是是個大威脅，得鏟除！不過，大哥，我們跟這伙人簽訂了協議，下手的話會不會遭到反噬？”
“呵呵，北笙弟。跟這幫山匪簽訂協議的是鐵木家、砧木家！是鐵木云瑞和砧木北笙，并不是我鉆云瑞，也不是你鉆北笙！嘿嘿！”
“嚯嚯，對對！真是老糊涂了！等滅了連家后，鐵木家和砧木家回歸本姓，就算將他們滅光也不算是違反協議！哈哈，當時我就有點想不明白，大哥為什么許了那么多好處給這貨山匪呢，原來竅門在這！還是大哥想得周全！大哥，等滅了連家后是不是立刻重建咱們鉆家宗祠？”
“那是肯定的。連家覆滅后，芷東便是咱們鉆家的天下。是時候光復咱們鉆家昔日的榮耀了。往后再無鐵木和砧木，只有鉆家！而且，只有宗祠建好，鐵木家和砧木家回歸本姓，才好開展下一步行動嘛！嘿嘿！……”
“嗯嗯，嘿嘿……”
羅子琳等人萬萬沒有料到，死對頭連家還沒有消滅，自己的盟友已經開始算計自己，惦記自己了。
……
卯時初，天未明。
羅子琳一行人已經摸到離黑晶礦山不到一里路的一個山坳中。
這次攻打黑晶礦山，黑風山幾乎傾巢而出，除了留守必要的警衛和澤康、倉憐等幾位負責煉丹制藥的兄弟共二十幾人外，這次足足出動了一百五十人。
此時山坳的最隱蔽處圍著一圈人，人群中間有一堆沙堆，沙堆已經被撥弄得高低不平。高低不平的沙土赫然是這黑晶礦山附近的地形地貌。沙堆上方漂浮著一塊拳頭大的螢石，淡淡的熒光將沙堆照得朦朦朧朧。
這竟是一個沙盤。
“陸山，你們小隊負責東邊這三個山頭的明暗哨。石曉，你們小隊負責這三處。馬寧，你們小隊負責南邊這四處。南邊只有四處，但也最遠，現在立刻繞過去，埋伏好。方托，你們小隊負責我們左邊這兩處，崇森你們負責右邊兩處。陸遙，你們小隊負責西邊這三處，這處暗哨不要動，留著讓他們跑回去報信。”羅子琳指著不斷低聲指派任務，“振熹大哥帶領翎羽部居中，金野大哥帶著銀蛇部作左翼，龍瑱的大哥帶領金龍部作右翼。待日出，丹藥全部消融，聽號令同時出擊！各位大哥可否聽明白？”
眾人齊齊點頭。
“根據偵查蜂收集到的信息，這次連家派來護衛多達三四百人，個個修為不凡，按偵查蜂反饋的情況，礦區里的筑基高手多達十幾位，各位大哥千萬別大意。”羅子琳凝重道。
“嘿嘿，羅兄弟盡管放心，人來再多也白搭，【黑康毒】可是經過大戰檢驗過的產品，天一亮我們就去撿發瘟雞！嘿嘿！”洛畇嘿嘿笑道。
其余人也是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
【黑康毒】！羅子琳聞言嘴角不由上翹，心里暗罵：“你們這幫家伙，竟然把我和澤康大哥煉制出來毒藥用這么個那么難聽的名字，我得跟澤康大哥說道說道，澤康大哥脾氣可不咋好，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