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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小白的人間歷練

大壯和翠花也算勤快之人。

這陣子大壯每天起早貪黑去深山尋找梁木,翠花在泥窩里倒土施模。

短短兩個月,就把新房子立起來了。

自從大壯兩口子搬出去之后,爐生家里也變得冷清了不少,隨著春燕一天天長大,王嬸被折騰的也沒空招呼爐生。

一個人呆在家里,甚是乏味。

爐生媽看在眼里,就尋思著給爐生找點玩樂之物,省得他在家待不住,出去搗蛋。

正好村里有戶人家產了一窩狗崽子,母狗性情溫順活潑,通人性,產下的狗子花色也比較好看。

這幾日正好地里沒什么活,爐生媽便帶著爐生去了那戶人家,讓他挑一對自己鐘意的狗子帶回去。

爐生看到這窩狗崽子也很是喜歡,爐生媽和狗主人聊天的時候,他就一直在那里逗著。

猶豫半晌后選了白色花色的一對小狗,給了狗主人四百銅錢,蒙著眼帶回了家。

回家便給狗子取了小白花花的名字。

自打狗子來到家里,爐生就像是跟它們結拜了一般,天天粘在一起,就恨不能同吃同睡。

但是一家人發現兩只狗子長勢不一,白色的小狗是母的,長得略塊,花色的公狗卻是幾日不見變化。

趁喂食的時候,爐生偷偷觀察,發現小白護食嚴重,以至于花花根本搶不到吃的。

沒過半個月,花花就因為營養不良,身形消瘦,深秋夜晚的冰涼,終于還是將它帶走了。

這讓爐生傷心了好幾天,不過隨著小白漸漸長大,活潑可愛,特別會討爐生歡心,也就淡忘了。

說起小白,它不是爐生家唯一養過的狗,他不及后面的狗子勇猛,也沒有太久的陪伴,但給爐生留下的記憶確是最深刻的。

小白很有主人翁的精神。

因為買狗子破費不少,它一條狗子等于是花了兩倍的價錢,又是家里第一次養狗,所以全家格外喜歡。

一般狗子都是吃剩飯剩菜,它不一樣,它吃的必須是第一口。

有些時候比較忙,大家忘了給他盛飯就開吃,它會毫不客氣的把碗叼到跟前,使勁撥弄出聲,表示抗議。

爐生媽去干活,它會一直送到田里,到目的地后,在田埂上轉上一圈才會回家。

當爐生劈柴或者生火時,它會坐在旁邊,靜靜休憩。

一家人的身邊,都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這樣的狗子,誰能不愛。

當然,它是給爐生當玩伴買來的,所以它更多的時候是陪伴著爐生。

一家人對小白念念不忘的,卻并非因為這些,小白對于爐生家來說,雖然短暫,但有著特殊的意義。

一晃又是兩個月過去了,此時已近年關,秀才去了劉財主家幫忙算些賬謄抄些東西,爐生媽也帶著小花下地去了。

這時地里有些蘿卜需要在松松土施點肥,來年用來腌成干菜,以備農忙時的不時之需。干完這個,過年前也就不會再下地了。

為了慰藉一家人一年來的辛勞,今天爐生家里提前開葷。

大家都出去了,就留爐生一個人在家燉那一鍋肉,本來交代好好的,等到了辰時三刻生火。豈料爐生太過無聊,爐生媽前腳跟出門,他后腳跟就開火了。

小孩子總是缺乏耐性,坐了不到一刻鐘,就開始東張西望。

見小火燉著,也沒什么事,就去院子里抓起蟋蟀來了,玩了沒多久,甚感無趣,又回到爐火堆前,靜靜地看著火苗躥著發呆。

不多時便睡意四起,搖頭晃腦起來。及至困意十足時,索性往里添了把柴,爬上床睡覺去了。

爐火堆里的柴火燒的差不多了,邊緣上的柴沒有了支撐,掉落了下來,地上殘存著一些生火用剩下的茅草,引著火焰到了柴堆。

柴堆慢慢燃起的同時,鍋里的肉隨著水分的蒸干,煎出的油脂在高溫下冒起濃濃的煙。

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趴在床邊打盹的小白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不停叫喚。

爐生似乎睡得很沉,又或者平日里習慣了狗叫聲,竟是沒有半點反應。

眼見著這火勢驟起,小白直接爬上床,叼起爐生的衣角,拼命地撕扯。

爐生也是迷迷糊糊地搓了搓眼睛,看向爐子時,驚懼不已,慌里慌張地打了盆水澆了上去。

因為力氣不大,半盆水重重的落在了爐子上的壇子蓋,把壇蓋擠落在地,灌進去的水也把油脂濺了出來,讓火勢更猛了。

爐生有點慌神了,大喊著朝著王嬸家跑去。

這頓肉沒吃到,險些釀成大錯,慶幸的是,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因為這個,爐生挨了生平第一頓打。

事后,知道了前因后果,爐生媽直夸狗子是家里的守護神,對小白也就更加喜愛了。

這事才沒過幾天,爐生又出事了。

還有十來天就要過年了,這個時候各家各戶都開始打掃衛生,清洗家具。

這天,爐生媽吩咐爐生和小花把凳子椅子搬到池塘邊去洗。

正當小花專注的開始磨洋工,旁邊的爐生擺正凳子時,不小心踩到石階上被水漫過的青苔,身體頓時失去平衡,落下水中。

小花慌的只知道在石階上喊著爐生,旁邊的小白也是急的搖著尾巴原地轉圈,眼看著爐生已經沒有力氣撲騰了。

小白躍入水中,鉆入水里,叼著爐生往岸邊靠,待靠近石階,爐生才爬了上來,因為咽了兩口水,嘴里一直咳著。

當晚,從驚恐中緩過神來的爐生媽,特意給小白加了幾塊肉。

雖是一條好狗子,小白也沒能熬過春天。

玉山縣的男人好吃狗肉,因為老人們一代傳一代的說法,狗肉具有溫補脾胃、助陽壯力的功效,所以每逢冬春交替,都會有偷狗之人。

年后的一個上午,小白按例跟著爐生媽來到田間,在地里奔波戲逐一番后被爐生媽趕了回去。

只是修理一下農具的功夫,就聽到遠遠一聲狗的尖叫,爐生媽起身望去,小白正被倆人用繩索套牢,拉扯著往前跑。

小白只是不停跳躍掙扎。

但終歸是架不住力氣太小,一直被拖著走。

爐生媽一邊喊著“有人偷狗!”一邊追了過來,見有人追來,倆人丟下狗子就鉆進了附近的樹林。

等爐生媽來到跟前,小白已是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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