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娘親,你怎么不吃呀?”
秦妤緋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看著面露難色的許澄瀾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了什么,極力壓低了嗓子道。
“娘親,爹爹不會做飯,但是爹爹很要面子的,我們一般假裝很喜歡吃爹爹做的飯,這樣爹爹就不會……不會臉紅?!?
小家伙自以為這耳根子嚼得不動聲色,頂著一張天真無邪的臉盯著許澄瀾,還用白白軟軟的手豎在嘴邊:“這是咱們家的大秘密哦?!?
許澄瀾的嘴角抽了抽,抬頭看向坐在他對面的秦緒風,明顯察覺到男人的耳根有些紅。
“咳,沒事哦,以后娘親做飯給你們和爹爹吃。”
許澄瀾不露聲色的哄著孩子,心里卻已經在暗自盤算應當怎么離開——
書中的確有“許澄瀾”這么個人,曾經是國公府的大小姐,但是在她和反派們正式交手的時候,卻已經是剛嫁進東宮的太子妃,而且書里根本就沒有提到,許澄瀾這個人被掉了包。
是劇情沒有寫出這段隱秘的過往?
還是劇情莫名其妙發生了一些變化?
而且書中根本沒提到秦緒風的妻子和這兩個孩子的娘,只有一些第三者只言片語的議論,說秦緒風太過暴戾,妻子恐怕是被折磨得忍受不住跑掉了……
那他會怎么對她?
不管是什么樣子,她總得想辦法回到京城再查清楚,現在想起來,那位原身的大小姐,應當是被綁架的時候死掉了,雖然那個破劇本她沒接,但是占了人家的身體,她這輩子自然要帶著原主那份活得舒服,要想辦法回到京城,將事情查個明白!
假如能證明國公府里那個許澄瀾是假的,說不定兩個小家伙和秦緒風,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思即至此,她的心也就定了下來,左右現在也已經到了這里,不如先安頓下來,想辦法攢夠盤纏回到京城再說!
一頓飯吃飯,許澄瀾很是自覺的收拾好了碗筷,忙活了一天,整個人腰酸背痛,她正打算找個地方洗洗睡覺,便聽男人沉沉開口:“你去洗洗吧,今夜,你同兩個孩子一起睡。”
隨著男人的手指著的方向,她看到一個小木盆,里面盛著熱水。
在這里洗?
許澄瀾整個人神情都開始變得奇奇怪怪。
“用這個,搭在上面,外面就看不見了,你在里面洗,我在外面守著?!蹦腥巳舆^來一床麻布,是用棕樹葉編起來了,一看這手工紋路也知道肯定是出自眼前這個男人之手。
說完,男人便轉身出了門。
許澄瀾松了口氣,但她沒敢真的洗澡,將麻布用繩子在兩邊搭好,然后用一個竹筒舀水開始往兩只胳膊上淋了一下,邊用帕子輕輕擦干凈了,再用同樣的方法擦干凈身體,才端著水走出去。
門外的男人聽到響動,轉身從她手中接過木盆將水拿出去倒了。
許澄瀾一愣,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屋內了。
院子里只有兩間臥房,要是被逼得和秦緒風一起睡,那可真是……
她正要抱著兩個孩子回房睡覺,卻沒想到秦承宇滿臉詫異的看著倒水回來的秦緒風:“阿爹,可是隔壁大牛的爹爹和娘晚上都一起睡,你為何不同娘一起睡啊?”
男人菲薄的唇抽了抽,看上去有些兇戾的俊臉浮現出一絲尷尬:“咳,阿爹想著你們許久沒有見娘,自然讓你們娘親陪你們。”
許澄瀾不由得看他一眼,心里倒是覺得這男人就算在劇本里是反派,為人倒是正派,說是讓她來當孩子娘,就真沒打算對她做什么齷齪事情,而且對待兩個孩子也極有耐心,很是講道理。
那為什么……在劇里,這一家三口會變成那樣?
“阿爹,我們已經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不用娘親陪我們睡覺!”
秦承宇一副小大人的老成模樣,極為貼心的拉著妹妹將一臉僵硬的許澄瀾和秦緒風推到房間里:“爹爹阿娘,你們早些睡吧,我們會乖乖睡覺的!”
“……”
許澄瀾目瞪口呆的看著兩個孩子站在門口沖他們吃吃笑了兩聲,啪的一聲關了房門,一俏臉通紅。
秦緒風看了她半響,見她愣在原地手足無措的樣子,帶著些命令的語氣開口道:“去躺著吧。”
躺著?!
幾個意思?!
許澄瀾越發緊張,一雙清亮的眼不時撇著門口,已經開始在心里盤算著奪門而出——
她的腰肢卻突然被一只健壯的胳膊勾住,男人徑直將她打橫抱起丟到了床上,嚇得她又是一陣吱哇亂叫:“大哥你冷靜??!強扭的瓜不甜!”
秦緒風瞧她嚇得瞬間縮進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滴溜亂轉的清亮雙眼的恐慌模樣,嘴角莫名揚起一絲笑意。
平心而論,這丫頭長得倒是極乖的,洗干凈之后那皮膚入手便像香胰子一般柔滑,小臉雖瘦的有些太尖,瞧著卻俏麗得緊,眼下那嚇得縮起來的模樣,更像是被獵人逼到絕路的小兔子。
“你怕個什么?”
他有心想逗逗這丫頭,坐到她身旁擺出一副兇相:“怕我吃了你?”
許澄瀾渾身一顫,對上那雙黝黑凌厲的眸,緊緊抱著自己的胸脯怯怯開口:“倒,倒也不是!只是咱們說好的,你買我回來只做你孩子的娘!可沒說,沒說要……”
“沒說要什么?”
秦緒風咧嘴一笑,落在許澄瀾眼中越發猙獰:“連四歲的娃娃都曉得,爹和娘是要一起睡覺的,你作這副模樣,卻是為何?”
“……”
許澄瀾心里現下只想著男人若真要做什么,便和他拼個玉石俱焚,卻不想秦緒風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太小了,我便是想做什么,也不會做?!?
他起身拍了拍她的腦袋:“你且睡你的,我睡地上?!?
她???
許澄瀾眨眼,她并不記得自己對他說過年紀,而且原主這張臉也不算稚嫩,瞧著便是及了笄的姑娘,在古代,這時候恐怕已經訂親了才是,憑什么說她小?!
她的手突然落在自己一馬平川的胸前,再想起方才秦緒風似笑非笑的眼神,一張臉紅得滴血。
狗,男,人!變著法損她?。?
她心里雖氣,卻到底放了心,瞧著男人打了個地鋪躺在地上,已然沉沉入睡,總算是閉上眼睡去。
翌日她睜眼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
“阿娘,阿娘~”
房門外傳來奶聲奶氣的呼喚聲,許澄瀾揉著腦袋慢慢坐起來,才發現秦緒風已然離開。
門被輕輕推開,宇兒和緋兒探頭探腦的扒在門上看著她,見她醒來便笑得咧開了嘴:“娘親,爹爹上山打獵了,讓娘親陪著我們玩,我給娘親把早餐端來了!”
小家伙手上端著一個盛著個三個黑煤球的碟子,看得許澄瀾一陣發愣,等宇兒和緋兒走到她面前,她才憑借著那煤球上面樣式詭異的褶子,辨認出那應當是三個花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