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7章 雨過天晴

  • 醫路江湖
  • 靈犀臺
  • 10626字
  • 2022-01-28 10:10:44

天亮了,風雨終于也停了。

嚴良寫好藥方給張大財主去拿藥,盡快差人來將小妾抬回家修養。師爺回衙門調來衙役將兩個山賊押解去衙門。馮捕頭看好嚴良周達金小月,這都是有重大殺人嫌疑的,也一起羈押回了衙門。其他人也被限制離開縣城,聽從知縣傳喚。

山賊老二和老六也醒了,老六渾渾噩噩,好像喝醉酒的醉漢,手腳不聽使喚,完全靠衙役抬著往回走。再看這老二,活著跟死了一樣,自己這么愛干凈好打扮的一個精致美男子,被折騰成這樣子。打仗比武敗了都無所謂,那是自己技不如人,但是不能接受自己被這幾個下三濫侮辱,這頭上的飯菜和身上的油漬,還有小白鞋的上的垃圾,無不像無形的枷鎖鎖住了他。老二哭了,闖蕩江湖數十載,從沒這么委屈過,這些王八蛋欺人太甚,想和對方拼個死活,現在也被綁了,除了大喊大叫完全沒有辦法。

這一夜發生了這么多事,滿月樓的門口早就圍滿了人看熱鬧。事情很快也就傳開了,縣城里進了山賊,死了人,是個南洋富商。還有件事就是張大財主家的小妾生了,竟然又生了個兒子,張大財主得償所愿,只是這孩子下生的經歷堪稱離奇,并不是通過接生婆順產生下,而是由一個不起眼的洗碗工切開肚皮生出來的。這簡直不可思議,竟然還有這種方式,并且現在母子平安。大家都在議論紛紛,這神醫是什么來歷,怎么會這種奇怪的醫術。難道比神醫李奉珍還要厲害嗎?從沒見他用過這種方式呢。

大家站在門口,看著被壓著的幾個人送往衙門,議論紛紛。

“啊,這個應該就是山賊了,你看長得跟個張飛似的,一看就不像個好人啊…..”

“是啊,可是你看這個,穿著還挺干凈呢,這個看著像個俠客啊,怎么被捆起來了…..”

“聽說啊,滿月樓的老板娘也涉案其中呢…..”

“是啊,命案發生在他這里,恐怕她這酒樓以后沒人敢來了….”

“哎,哪個是洗碗工啊,聽說是他破開肚子取出的孩子……”

“那個吧。哎,他不就是之前誣陷神醫李奉珍那小子嗎?他還真會醫術啊,看意思,醫術還很高超呢…..”

知縣大老爺一大早就聽師爺將經過講了一遍了。本以為來了個搖錢樹,能讓自己血賺一筆,還能為縣城老百姓做點實事,建個工廠,帶動一下本地收入。可是這搖錢樹直接被砍了,出了人命了。案子出在自己管轄地界,只怕上面會怪罪起來,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也不知道這南洋商人是不是有什么靠山會找自己麻煩,總之看這商人出手闊綽,身價自然不菲。當務之急自然是趕緊破案。

縣衙大堂里,縣老爺坐在上面,下面站著嚴良、周達和金小月,還困著兩個人,一個滿臉胡子,一個滿臉菜湯。

“師爺,你就在現場,說說吧,你懷疑誰呢?”縣老爺問話。

“學生不敢妄言,還請知縣大人定奪。事情大概經過是這樣的。我和馮捕頭受您之命,帶南洋富商皮爾斯巡察本地風土。走到滿月樓大門前,到了飯點就進去坐下休息并且吃飯。這時,滿月樓的賬房周達,說是認識富商,并揚言要殺死他……”

師爺還沒說完,周達一激靈,完蛋,自己是第一嫌疑人,“我只是圖一時之氣,并不敢真的殺他啊。”

“你當時為什么說要殺他呢?”知縣問話。

“在大概五六年前,我見過這個假商人,當時他送到我店中一個很貴重的花瓶,我也很喜歡,就花了很多銀兩買下來了,結果再去轉賣時確是假貨,害我憂郁得病,關掉古董店,淪落乞丐,今天看到這個人和花瓶,竟然重現我的眼前,我怎能不急呢?”

“所以,你就動手殺了他?”縣老爺直接說道。

“不不,我是想殺了他沒錯,可是我還沒來的及動手呢,他就死了。”周達好像并沒有否認自己要殺了皮爾斯這件事。

“哼,你殺人動機最重,你說你沒動手,根本沒有辦法證明。師爺你繼續講。”

師爺:“正當周達拼命要殺了富商的時候,這兩個山匪闖了進來,說是追了這個商人三個月,目標在這夜明珠,也揚言要殺光我們所有人。”

“這山賊,這么囂張。看意思,是他們殺人無疑了…..”

師爺直接打斷姥爺的話,“老爺,這兩個山賊雖然心狠手辣,可是以學生來看,最不可能就是他們。”

“這是為什么?”這老爺想著這不是現成的能頂包的人,怎么還第一個給排除了呢?

“因為皮爾斯被殺前,這兩個山賊就暈倒了,根本沒有作案時間。”師爺解釋。

“怎么會暈倒?”知縣接著問。

“兩個山賊進來后,正要準備殺我們的時候,張大財主的小妾突然要生了,這個洗碗的小工,趁機將兩個山賊用銀針降服,并給那小妾用剖腹的方式生了孩子。只是生的過程當中,進去幫忙的張大財主、滿月樓老板金小月和商人全都暈倒了。金小月和商人皮爾斯被抬上樓去休息,生完孩子后,發現皮爾斯死了。頭上致命的就是這洗碗工用的銀針。”

知縣:“這么明顯,那就自然是這洗碗工所為了,只有他會用這銀針,懂得穴位啊。”

嚴良:“我沒有殺他啊,我整個過程都在樓下,這個師爺可以作證。”

師爺:“我確實可以作證他全程都在樓下,只是不好判斷是否在上樓之前,就已經將皮爾斯殺死了。”

知縣:“這么明顯,顯然他就是兇手了。”

師爺低頭湊到知縣耳朵下耳語:“這個年輕人,可能不是兇手,他用一種很奇特的醫術,給小妾接生的孩子,本來已經暈倒過去了,竟然奇跡般的救活了。恐怕說他是殺人兇手,會激起民憤啊!”

知縣:“呲,這……那你接著說。”

師爺:“我們觀察了案發現場,只丟了老爺手上的夜明珠,花瓶的箱子都還在。房屋門窗均完好無損,后來在金小月的房間發現了夜明珠,不過金小月處在昏迷狀態,不知真假。”

知縣:“那顯然就是金小月了,這么明顯,肯定是裝昏啊。”

師爺:“可是既然要裝昏殺人,為啥還要把夜明珠放在自己床上顯眼位置,為什么不藏起來,裝昏才有意義啊。”

知縣:“你這么說,她也只是有嫌疑。那寶貝花瓶呢?不見在這堂上啊?”

師爺:“正當我們在金小月的房間尋找線索的時候,這其中一個山賊竟然醒了過來,拼了命的要殺了我們,現場混亂,山賊將這花瓶給用斧子劈碎了。”

知縣:“就沖他這破了我這花瓶,這山賊也是死罪難逃。”

師爺又偷偷湊到知縣跟前,“這山賊是從安徽象山來的,可是這才兩個,據說是老二和老六,那就最少還有老大,老三,老四,老五,都是些亡命之徒,您要是給治了罪,恐怕會引起對方報復啊。”

知縣皺著眉頭小聲說:“呦,那可怎么辦,雖然黑白兩道勢不兩立,但是還是能不沾就不沾,畢竟對方在暗,我們在明。這如何是好?”

師爺小聲會話:“不如稟報上頭,將山賊引渡回原籍定罪,這是不是兩全其美呢?”

知縣:“嗯,是個好辦法。那你接著說。”

師爺:“用這斧子劈碎了花瓶,又是這洗碗工用銀針將這山賊降服了,這次將二人捆綁起來,直到天亮。”

知縣:“又是你,看意思,你的嫌疑也很深啊。又或者是周達,金小月,和你這洗碗工團伙作案!”

嚴良:“這里面還有一種可能。師爺和馮捕頭是監守自盜。”

“嗯?這怎么解釋?”周圍的人也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回事,都議論紛紛,難道是這馮捕頭和師爺圖財害死了商人?

“當時皮爾斯昏迷,是我叫馮捕頭抬上樓去,當時還活著,上樓后,門窗均無破壞痕跡,房間也無打斗痕跡,最后一次接觸的就是這馮捕頭!”

馮捕頭站在旁邊一聽,怎么還有自己的事呢,并且看上去還變成最有可能的殺人犯了,慌忙解釋,“我扶皮爾斯上樓去時,可以確定皮爾斯還沒死,因為我當時背著他還有溫度呢…….”

嚴良直接打斷:“所以,這就證明不是我殺的,因為我在他之前接觸的富商。而后接觸的師爺和馮捕頭就不得而知了。”

師爺這一聽,完蛋,自己也折進去了,“老爺,我和馮捕頭一前一后進門出門,可以互證清白。況且我們受命陪伴富商皮爾斯,如果他死了,自然我們是第一責任人了,所以不可能是我們殺的…..”

還沒等知縣說話,嚴良直接說:“所以,第一如師爺所說,他是第一責任人,第二,他們兩個串通一氣,謀財害命,也不是不可能啊!知縣大人英明,所以這衙門大堂,真正有嫌疑,恐怕最大嫌疑的不是我們三個,而是師爺和馮捕頭!”

知縣怎么也沒料到,說來說去,竟然兇手可能是自己的手下跟班。看熱鬧的人起哄:“沒錯啊,對啊,那他們也應該關押起來,萬一他們跑了呢?”

知縣眼看這就要下不來臺:“把師爺和馮捕頭,一起看押。找仵作去驗尸,封了滿月樓,閑雜人等不得入內。這些山賊,還有他們幾個嫌疑人一并關進牢房,待明日再審。”

還沒等嚴良和金小月他們喊呢,捕頭和師爺先喊上了:“老爺,冤枉啊,不是我們啊,冤枉啊。”

……

嚴良躺在牢房里,回想這一切。自己竟然又入獄了。這父親走了沒有半年時間,這進監獄都是第二回了。不過,這次完全沒了之前的消沉。嚴良雖然故意弄暈了皮爾斯,故意放開了山賊老六,但是他的目的不在殺人上。只是,除了自己,誰是兇手呢。

這笨知縣如果找不到兇手,不知道會不會給自己胡亂安個罪名。嚴良盯著房頂上的圓洞,回想著這一天的經過,思考著到底誰可能在密閉的房間內殺死皮爾斯呢,自己的那個銀針又是怎么跑到皮爾斯頭上呢。周達,雖然他的動機最大,可是他好像沒有作案時間,難道在換他下樓的縫隙作案嗎?金小月,夜明珠出現在她的床上,看上去是個誣陷,那萬一是她故意巧設迷局呢,故意為之呢,可是她沒有動機啊,難道也是圖財?師爺和馮捕頭,他們是單獨作案的話,就只能是馮捕頭,可是風險太大了,也基本沒有作案時間,似乎也沒有殺人動機。如果是聯合作案呢,兩個人互相配合,那就機會很大了,目的在于圖財?

月亮慢慢升上來,嚴良肚子餓極了,看著月光從屋頂的圓洞上灑下了,心里想著這次還會有雞腿送上來嗎?

深夜,滿月樓里,靜悄悄的。

鬼刀手老王出現在滿月樓的廚房門口。他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四周看看沒有人,打開門,進到廚房里,然后輕輕的把門關好。整個過程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動靜,被周圍的鄰居聽到。

鬼刀手老王進到廚房里,并沒有敢打開燈,憑著對廚房的熟悉,在缸里舀了一瓢水,又在貨架上找了些其他的吃的。

“做得夠謹慎的。”

老王嚇了一大跳,他實在不知道,深更半夜里,這廚房里竟然有人。

“誰?”鬼刀手順著聲音往廚房最暗的地方看去。

嚴良點燃手上的蠟燭,廚房里,亮了起來。嚴良高高的坐在一個貨架上,正眼神很神堅定的盯著鬼刀手。

“嚴良?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被抓走了嗎?”鬼刀手不解。

“先不說這個,說說看,為啥你要殺那個南洋富商皮爾斯?”嚴良冷冷的問道。

“殺他?我沒有殺人,你不要誣陷好人?”老王顯然聽嚴良這么說很生氣。

“算啦,別裝了,這里又沒有別人,”嚴良說著,把蠟燭固定在高高的貨架上,“并且,我也打不過你,你怕什么?”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并且我為什么要打你呢?”老王似乎并沒有殺人。

“老王啊,老王,你隱藏的很厲害,只是有一點你漏出了馬腳。我們不妨復盤一下”嚴良很輕松,從高高的貨架上下來,坐在老王前面的椅子上。

“皮爾斯暈倒之后,被搬回樓上客房休息,你趁亂從外面窗戶進到他的房間,用魚刺換回來的長針扎在了他的后腦上,老六身上你重新插上的魚刺為了固定住山匪不要醒過來,富商頭上的銀針是為了陷害我。再偷夜明珠,不過你一眼看出了夜明珠是假的,不值錢。所以想著順手把他放到金小月的房間,去陷害金小月。這里面還有個寶貝就是那個箱子里的花瓶,也能幫你脫身之后保證后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可是萬沒想到,打開箱子看到里面只是普通的茶壺,已經被人掉了包,只好放回去,不在動他。這里面有兩個山賊明著要殺人,周達與南洋人皮爾斯有仇,皮爾斯身上的針能牽連到我,金小月房間的夜明珠能誣陷到她,這么復雜的局,自然沒人能想到,沒有任何破綻的你。所以,你才可以逍遙法外,只是這里面有一個人可能會猜到是你,而被你低估了。”

“是你,因為你調換了箱子,并且還有其他動作,所以,南洋人突然死了,也超出了你的預料。”老王冷冷的說道。

“沒錯,這里面,只有我們兩個知道還有其他一個人也在操作,你知道還有一個小偷,最少偷了箱子里的花瓶,而小偷知道還有一個人殺了皮爾斯。”

“所以你是那個小偷,你才能猜到我。”老王也察覺到自己以為局勢很混亂,應該沒人在懷疑自己,可是恰恰是另一個作案的人會懷疑自己。

“說來也無妨,我只是在讓皮爾斯幫我進去生孩子打下手的時候,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故意讓他昏迷,拿我的皮箱換了他的寶貝箱子,然后在做完手術,他們上樓去查看他的時候,我要拔出來山賊老六最主要的那根針,那時候,發現老六身上的針少了脖子上那一根,當時以為是他自己掙脫掉了,就沒多想。我拔出來其他兩根,目的只是為了他們會去搶那個假箱子,跑了也好,不跑也罷,總之他們拿走了假箱子,自然無從對證真的怎么沒了。假的就是真的。”

老王:“所以,我去看的時候,也就是你換了的假箱子。呵呵,你怎么猜到是我殺了他?”

嚴良:“你從窗戶進皮爾斯的房間,也是真的厲害,腳上的雨水被你擦得干凈,就好像是房間內沒人進入一樣。只是,當我們進去后,聞到一個很重的魚腥味,開始我以為是外面的雨的味道,直到我想起來老六身上丟的那根針,我才意識到原來還有這種手法,你的魚刺很精準的插進我銀針的位置,我只看外面根本看不到沒入皮膚的魚刺。最大的破綻就是,今天沒有人點魚,根本不應該殺魚。聞聞吧,這下水溝里還有你沖洗魚骨之后的味道吧。這就不難猜了,你在這里從未展露你會功夫,哪怕兩個山賊來要殺我們,你都冷靜的沒有動手。只是你平時給雞按摩完了之后,那拍散骨架的一掌,恐怕也只有我注意到了,那不只是力量就能做到的。”

老王:“精彩,果然厲害。沒想到你個小小的洗碗工,竟然能看穿這些。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你應該在牢里,怎么會在這里?”

嚴良:“我原本以為進了牢房再無翻身之日。想想已經是兩次進監獄了,這次還是背的人命官司。可是有個前輩教了我些本事,那個人就是我的父親。從小我被我父親培養學醫,學到骨架結構的時候,我身上的每根骨頭都被父親拆下來過,我要忍著疼痛自己復原。手臂,大腿,甚至胸骨,我可以很輕松的脫臼,然后再自己復原。所以啊,你這個房間的煙筒和風口不是只有老鼠和貓能進來。”

老王:“原來是這樣!原來你也可以做到!”

“對,我也可以做到,”嚴良故意把“也”字說的很重,“不只是你可以。我有一點不明白,我和師爺都檢查過那個門窗,都沒有什么破損痕跡,你哪怕會縮骨,也不可能從窗戶進去。難道你鬼刀手的稱號,還有別的意思?”

老王:“哼,你猜到是我,不過并沒有完全猜對。我走的窗戶,但不是南洋商人的窗戶,更不是金小月的窗戶,而是走的走廊的窗戶,那個窗戶根本沒有人注意是否被撬動過,是否關好,你們在大堂正好看不到走廊的窗戶和老板金小月的門口,所以我是從走廊進到金小月的房間,她的房間床底下有個通往富商房間的洞。為啥這里有個洞呢,因為平時晚上如果沒有客人,剩下的你也就知道了…….所以可以進到富商房間用你的針刺死他,然后我就原路返回就行了。我不怕告訴你這些,鬼刀手這個稱號,很久沒有人提起過了。”說著轉過來對著嚴良,陰狠狠的說,“萬軍叢中取敵人首級,外面那些什么平谷一點紅,頭頂一抹綠的,都是小場面。今天你還敢回來找我,恐怕,你要見識見識我這鬼刀手了…..”

嚴良自然是沒想到,老王是走了這么個路線,也沒想到金小月平時的一舉一動恐怕都在這老王的監視之中。他一直以為,老王是通過什么特別的辦法分別從兩個窗戶進去行兇,沒想到是這樣。嚴良擺擺手繼續說:“別急,來吧,說說,你為什么殺了那個假南洋人?”

老王:“殺他,哼哼,我根本就不恨他,我恨的是周達。”

嚴良:“怎么會是他??”

老王:“你們沒來之前,我這個主廚,是金小月金掌柜最看重的人,這個酒樓基本也靠我的手藝支撐,金小月一個寡婦,早晚忍不住寂寞,與我交好。我只要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工作,等待就好。可是你和周達這兩個王八蛋來吃霸王餐,打一頓趕走就好了,結果非要留下來做小工抵賬,周達那個家伙很快竟然俘獲了金小月的芳心,經常和她有說有笑。金小月開始對我不聞不問,我實在不甘心。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喜歡和愛都是很主觀的事情,我沒辦法左右她,直到這個富商出現,我看到和周達有仇,又看到他暈了之后被搬回房間,這么好的一箭雙雕的機會,我怎能放過。金小月和周達都入了監獄,我自然就是這個酒樓的老板了。哪怕有什么變故封了酒樓,我也可以拿著花瓶遠走高飛。”

嚴良:“竟然是因為他。”

老王:“告訴你這些也沒關系,你又沒有證據,所以根本奈何不了我。我照樣可以遠走高飛。無非換個有錢的酒樓繼續去做大廚。”

嚴良:“沒錯,我是沒有證據。只是我又不是當官的,我為啥需要證據呢,我只要你承認就可以了。當官的說我不是大夫我就不是大夫,說我是刁民我就是刁民,說我是嫌疑犯,就是嫌疑犯。我個嫌疑犯為啥要找證據呢?”

老王:“你,你…..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

嚴良:“我當然不是。”

老王:“哈哈,你還真是識時務啊,那就江湖再見了。”

嚴良:“別急嘛,既然我來和你對峙都不找證據,那我對付你為啥要是你的對手呢?”

老王:“這,你這什么意思?”

嚴良:“你喝的水里有毒啊笨。”

“你,你個王八蛋,虧你還是大夫”說著老王的毒性終于發出來了,“太狠毒了。”

“誰說我是大夫啦,我現在就是個自己救自己,以免被你連累入獄的洗碗工。”

老王使出全身力氣,想要過來抱住嚴良,只是明顯感覺,使不上力氣,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你不要亂動啊,動的越厲害,毒攻心的越快啊。”這種蘑菇毒嚴良之前都嘗過,所以多大計量,他心里很清楚。

嚴良解決了鬼刀手老王,并未在此多停留。迅速回到關押自己的牢房上,正要從屋頂的圓洞鉆進去的時候,突然聽到周達喊叫的聲音。

“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

嚴良不解,這些衙役為什么在牢房里打周達呢。等到衙役打完,紛紛撤離后,嚴良偷偷從自己的牢房,縫隙溜進周達的牢間。

“哎,阿良,你怎么可以進來這里啊?”周達一邊捂著屁股一邊痛的呲牙裂嘴的說。

“他們為什么打你啊。”嚴良問周達。

“哎呀,我說要舉報你,我要做污點證人啊”

“我靠,你還來這招?”

“是啊,不這樣出不去嘛?誰知道他們這次根本不信啊,直接打了我一頓啊。”

“那你還真是活該啊。”嚴良站起來又從縫隙里回自己牢間。

“哎呀,阿良,我還不是為了救你嘛…”周達邊爬邊說,“阿良,你醫術那么高明,我屁股好疼啊,快拿針插我兩下啊…..”

…….

第二天,衙門口躺著被繩子捆好的鬼刀手老王,身上寫個白字條,上面有鬼刀手詳細的作案過程,可是落款寫的確是:中原一點紅送上。

嚴良這招厲害,否則自己這事情也說不清楚怎么知道這些。知縣老爺和師爺看著這送上門的作案兇手納悶,真有這中原一點紅啊,師爺當時只聽這山賊老二這么一說,可沒想到人家這次真把真兇抓住給送上門了。不用問也知道,這是拿兇手換自己的徒弟呢,都是象山的山賊。那這兩個山賊就更不能留著了,還是稟告上頭,遣送原籍處理吧。

知縣看著紙條上的作案過程,一一確認作案現場,床底的窟窿,最關鍵的是山賊老六脖子上替換的魚刺,都印證了鬼刀手老王就是兇手。

嚴良、周達和金小月也就無罪釋放了。知縣還撤銷一個處罰,就是將嚴良之前誣告神醫李奉珍查封的院子也解封了。因為下面的百姓們早就傳開了,這鎮上還有一個年輕的神醫,用剖腹的方式給張大財主生下來一個兒子,這一傳十,十傳百,消息不光散開了,后面也越傳越不像話了,什么小神醫用藥如神,什么小神醫能讓死人起死回生,什么能讓本來生閨女的張大財主愣是抱上了兒子,并且是花了大價錢才做到的。總之,傳到后面,嚴良自己都聽不下去了。

嚴良和周達還是去滿月樓繼續自己打工還錢,其實,經過這一劫,老板金小月早就把嚴良和周達當成自己人了,自然也不在逼著嚴良洗碗還錢了,只是嚴良現在也沒個去處,雖然,自己的醫館解封了,可是里面的藥材早就沒了,回去也是白搭,也就繼續在滿月樓跑個堂,管吃管住著從長計議。

金小月的滿月樓重新開張,重新招廚師,很快生意就恢復了往日的紅火。

在牢房里的老王,隔了幾天,終于中的毒消下去了很多。每天都沖著牢頭大喊,“放我出去,我冤枉,是嚴良,是嚴良偷走了花瓶啊……”

這話終于傳到知縣耳朵里,他召集師爺和馮捕頭秘密商議。夜明珠雖然最后落在了知縣的手上,但是他也知道富商拿的箱子里的寶貝花瓶更值錢。

“你們兩個確認花瓶已經被山賊劈碎了嗎?”知縣質問師爺和馮捕頭。

師爺上前回復:“學生確認,這箱子一直就在我手上,寸步不離,只是當時情況危急,才不小心失手讓那山賊砍在了箱子上,確實直接劈碎了。”

知縣搖著頭說:“可是看那廚子老王,不像撒謊,這里面不會還有什么陰謀吧?他為啥要咬住嚴良不放呢?”

馮捕頭突然想到,對知縣俯首說:“會不會那箱子里,不是那花瓶,早就被掉了包了?”

知縣聽到這里,速傳衙役,去把裝花瓶的箱子找來查驗,一辯真假。可是這箱子拿來之后,大家卻愣了,箱子里的花瓶太碎了。這個破爛箱子碎了之后,師爺就沒在關注過,底下的衙役們也不知道為啥要收著這么個破箱子,來回運送也是扔過來丟過去,誰都沒在意過,結果這里面已經看不出來是不是那個花瓶了。師爺和馮捕頭只看過一眼,知縣一眼沒見過,從里面細小的碎片完全不知道是不是原來那個。

知縣這下犯了難,總覺得這個老王不會平白無故咬著嚴良不放。他靈機一動,想到一個好辦法,“師爺,你和馮捕頭去一趟滿月樓,賀喜重新開張,就說只是為了安全隱患考慮,例行公事要搜一下每個房間,房梁廚房,灶膛茅房都不要放過。仔細搜查是否有那花瓶,才過去兩天,應該不會那么快出手。”

師爺和馮捕頭領命,帶上衙役直奔滿月樓。

嚴良和周達樓上一個房間,擺了一桌飯菜,正在回憶最近經歷的種種。兩人感慨如何相識,如何入獄,又淪落乞丐,吃霸王餐,又再次入獄等種種情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嚴良半醉著說道:“阿達,我還有個東西要送給你,有了這東西,你得謝我一輩子。”

“什么寶貝送我呢,還要謝你一輩子?”周達也是醉醺醺的不知道嚴良在說什么。

嚴良好像早有準備,直接從房間后面的柜子里掏出來一個花瓶放到桌子上。周達大吃一驚,他一眼認出這個花瓶,雖然這次一直是在遠處觀望,可是幾年前,這花瓶可在他手上放過一天,他很熟悉這就是那個真的花瓶。

周達酒一下子醒了一半,趕緊走到門前聽聽周圍沒人,回到桌邊,拿個毛巾把花瓶蒙上,“阿良,你真的為我殺人啊?”

嚴良看著周達緊張的樣子,笑著說:“哈哈哈,你怕了?我怎么會去殺人呢?我只是為你拿回屬于你的東西而已。我當初承諾要幫你,讓你當我的賬房,還說給你撐腰去告李奉珍那老頭,可是最后害的你入獄不說,還和我一起沿街乞討。”

周達心里滿是感動,眼前這個年輕人給自己看好纏身多年的疾病,為了自己被關了醫館,還兩次入獄,自己早就把他當兒子一樣看待。沒想到對方,還耿耿于懷自己最初的承諾沒有實現而冒險去偷這個花瓶。原本還以為是鬼刀手殺了假富商,山賊毀了這寶貝花瓶,沒想到這東西會出現自己面前。

“他本來就應該是你的,他現在又歸你了。”嚴良說著,將花瓶推到周達面前。

周達拿起花瓶,仔細的端量,價值自然不必說,這個花瓶真的好漂亮,自己因他改變人生的軌跡,因他認識了嚴良,這次的最大禍端也由它引起。

“你真的將這花瓶送我了?”

“那是當然,他是你的。”

“啪!”隨著嚴良的話音一落,周達直接將花瓶扔在地上,頓時摔的粉碎。

“你這是?”嚴良睜大眼睛不解,看著周達。嚴良沒有生氣,只是不解,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花瓶,周達竟然直接給摔了。

“阿良,這花瓶雖然價值連城,我也一直以來對它念念不忘,可是發生這么多事,它害我家道中落,害我淪落街頭,甚至于含冤入獄,可是因為他,我認識了你,我結交了你這個好朋友、好兄弟。比起這個花瓶的價值,我感覺與你的友誼更加珍貴。你背后為我做的這些比給我花瓶還要讓我開心。你為我做得夠多了,花瓶的價值有限,可是你對我的恩情無限,我已經很知足了。就讓這個惹來禍端的罪魁禍首消失在人間吧!”

“你真的不后悔!”嚴良也被周達說的有所觸動。

“不后悔!那個假洋人死了,我也該和過去和解了。所有的經歷都是彌足珍貴的,雖然有過痛苦,可是現在回頭看,我現在過的也很充實刺激啊。”

“好吧,花瓶本來就是你的,你來做主就好。”嚴良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花瓶已碎,過去的事情也已經成為歷史無法改變,不如著眼未來,看看如何規劃,“那你將來如何打算,還做我的賬房嗎?”

周達坐下來說道:“那是當然,我們可是最佳拍檔。你來看病,我來收錢。東山再起,那不是指日可待。”

嚴良聽到看病,明顯低沉了下來,“哎,我那醫館,如果要是開了,以咱倆的能力,不愁干不倒那個假神醫李奉珍,只是我們現在這個狀態,最少了需要錢來引進藥材吧,需要錢來打個招牌吧,需要錢來雇些人手吧。錢也沒有,怎么東山再起呢?”

“哎呀,阿良,你看這花瓶還能復原嗎?”周達聽到嚴良這一分析,自己干嘛那么沖動,直接把花瓶給摔碎了呢。

“你剛才不是很瀟灑的嗎,后悔了?”

“哎呀,這花瓶最少也能當個幾千兩吧,別說買藥材了……..”

“樓上的房間也搜一下,注意啊,你們幾個,別把金老板的東西砸壞了,只查是不是有安全隱患,不要毀壞人家東西!”馮捕頭和師爺已經到了滿月樓了,和金小月說明來意,已經分撥開始搜索樓上樓下了。顯然,是為了花瓶而來。

眼看衙役就要推門進來了,嚴良一揮手將桌子上的盤子碗和茶壺掃落到地上,和地上的花瓶碎渣混在一起,衙役們正好開門進來。

“阿達,你不要勸我,我還能喝。咱倆今晚上不醉不歸……”

“哈哈,阿良,你以為我會怕你嗎?你都不知道我的名頭啊,十三壇不倒翁啊,都不用酒菜的,哎,他們是誰啊,你朋友啊阿良?”

周達和嚴良故意裝醉,在衙役進門前就把盤子摔碎,與花瓶的碎渣混到一起,根本無法分辨。

馮捕頭進門一看,滿屋狼藉,這兩人這是喝多了,撒了酒瘋呢,開始摔東西了,也沒往地上細看,吩咐其他人,大致查看了一下各個房間的角落,無功而返。

幸好周達一時感慨將花瓶摔碎,否則知縣這次返回來搜索必然露餡。也幸好嚴良急中生智,將盤子碗碟一并摔碎混淆視線,讓馮捕頭無法察覺的銷贓,哪怕發現了,這么多碎渣也無法對證。

師爺和馮捕頭在樓下與金小月再次恭喜重新開張,并聲明沒有任何安全問題,可以繼續營業了。嚴良和周達在樓上看到走出去的衙役,這才放松戒備,酒也被嚇醒了一半,這次真的好險。經過這次的搜尋,滿月樓和嚴良他們徹底干凈了,沒有任何嫌疑了。

知縣得到師爺復命后,吩咐不要再管廚子老王的喊冤了。至于滿月樓那邊,就關注他們會不會在一兩年內突然暴富就行了,然后就叫師爺和馮捕頭下去了。

鬼刀手老王躺在牢房里,身上的毒逐漸消退了。他盯著漆黑的屋頂,透不進來一點陽光,心想著,當年在沙場殺敵都沒有這么狼狽過。

屋頂的圓洞不知被誰已經完全堵死了。

知縣自己在房間里,讓所有人出去后,把窗戶關上,門也從里面銷上。從床頭的寶貝盒子里拿出來一個夜明珠。看著這個南洋商人留下來的唯一寶貝,真是漂亮。也算是給自己最后的一個安慰獎。知縣盯著夜明珠左瞧瞧又看看,這么圓潤,這么透亮,這得值多少銀子呢?他把房間的蠟燭全部吹滅,湊近觀察這夜明珠,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它為啥也不亮呢?

主站蜘蛛池模板: 寻乌县| 班戈县| 杭州市| 嘉峪关市| 马公市| 水富县| 汉中市| 鹤岗市| 师宗县| 宁晋县| 南陵县| 海丰县| 昂仁县| 米泉市| 台东县| 左权县| 文水县| 黑河市| 高青县| 苏尼特右旗| 北安市| 南开区| 高尔夫| 合水县| 白玉县| 娄底市| 湖南省| 桓仁| 丹凤县| 武山县| 丰台区| 哈巴河县| 呈贡县| 乐山市| 沅陵县| 翁牛特旗| 囊谦县| 黑河市| 莫力| 新乡市| 壶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