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歷,天下十年,三月十八的廟會,正坐落在扶風縣城的城隍廟!
乾朝滅亡已有十年,天下五分。
扶風縣的城隍廟里供奉的城隍爺,梅文鶴,就是蘇安所在的村子——槐村——走出的先輩,生前實實在在是一位好官,說他是鴻儒大賢也不為過。
只是,梅文鶴是在乾朝做的官,如今無法在燕國廟堂上為家鄉謀利!
最為可惜的是,死后遭人詬病,沒能進得文廟成為陪祭賢人!
不過卻守護著這片土地!
扶風城隍廟,廟門三間,前殿供奉的正是那位乾朝大儒,梅文鶴。琉璃瓦鋪就的房頂,在陽光照耀之下,異常耀眼!
虔誠之人焚香祭拜,正殿香煙裊裊,這香燒的多了,卻不見嗆人,煙氣徐徐消散于天地之間!
路上人來人往,看廟市的架勢,比之郡城城隍廟的廟會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城隍廟門口,邋遢老叫花躺在地上,似乎是聽不了周圍吵鬧,酣聲不斷!
蘇安走在這青磚鋪就的縣城大道上,依舊雙手攏袖,對身邊的喧囂毫不在意。李勤雙手抱頭,神情慵懶,對這寬闊街道兩旁的熱鬧卻是好奇不已,左瞧瞧右看看,若不是有要事在身,早就放飛自我了!
“聽說了嗎,咱們大燕要跟南面的齊國開戰了。”兩人走過路邊,隱隱聽到有人討論:“這還怎么活呀,這個世道。”
蘇安碰了碰旁邊的李勤道:“怎么回事啊,又要打仗?”
“還能怎么著,爭天下,乾朝亡了十年了,這戰爭就沒有一天斷過。”李勤撇了撇嘴不屑道:“我聽我爹說了,這次可是要征兵的,不過不用怕,他會跟衙門通融通融,征也征不了咱倆!”
蘇安聞言,點了點頭,可是,蘇安心里總是不安,這次,怕是沒這么簡單!不僅僅是齊燕兩國的爭端,可能還隱藏著什么!當然,這是他一個小老百姓接觸不到的東西!
隨著時間的流逝,時間已經接近正午,兩人已然快要到了城隍廟了!
“蘇安,你心里慌不慌,這兩年是不是白等可就看這一次了哈!”李勤吞了口唾沫,說話的聲音都發了顫。
“跟你差不多!”
蘇安心里也打鼓忐忑啊,他能不慌嗎,那老叫花雖然看起來不咋地,邋遢又有時瘋瘋癲癲的,但是他能感覺到,老叫花不是一般人,至少沒別人想的這么簡單!
少年從小大到大受了不少的苦,伶仃孤苦的無依無靠,免不了生活的磨難。
蘇安自信,他雖沒有見過什么大世面,可這老叫花,絕對不簡單!
倆人說著說著,蘇安突然閉口不言,只是望著路旁的熟食鋪子,李勤走著走著,發現不對勁,向右轉頭一看,不見了蘇安,隨即急忙轉身向后看去。
只見,蘇安帶著一往無“錢”的氣勢,進了那家熟食鋪子,等到出來時,蘇安手中抱著油紙包裹的燒雞。
這東西,蘇安平時可不舍得買,此次也是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餓死鬼!
李勤怔怔的看著,直到蘇安走近才說道:“哎呦,我說老蘇,你這是不過了還是咋滴?這么大一只……請問你下個月是要吃土嗎?”
蘇安強忍心頭之痛,淡然說道:“他吃了就是拜師禮!”
李勤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
吃了是拜師禮,至于老叫花吃不吃?
那答案是必然啊!
蘇安踹了兀自立在一旁的李勤一腳,
向著城隍廟大門處走去,也那老叫花子常在的地方。
走了沒幾步數道不和諧的聲音穿去耳中。
“哎,臭叫花子,干什么呢,擋我家公子的路了,滾一邊去!”
“快滾啊,聽不懂人話還是怎么著?”
“要飯去別處要”
正是三個壯漢,一邊驅趕著老叫花子一邊罵著。
“啊,啊,不行,不行,你是我兒子,我,我的兒子,你還沒死,哈哈哈!”老叫花手舞足蹈,“我的玉兒,我終于找到你了。”說著,不顧一切的沖向站在一旁的公子哥!
再觀那公子哥,只見他身著藏蘭蟬紗錦袍,腰間系著朱紅玉佩,聞言,頓時火帽三丈,厭惡之心更盛,捏著鼻子:“快快,把這狗東西給本公子趕走,休讓他胡說八道。”
三個惡奴擼了擼袖子,正要動手,不曾想兩個少年兒郎攔在惡奴身前。來人正是苦苦尋找老叫花子的蘇安以及李勤。
“這光天化日之下就要打死一條人命,還有沒有王法了?”李勤手指三個惡奴,大聲質問道。
蘇安卻沒有說話,因為他明白這不是三兩句就可以解決得了的問題。他更清楚的知道對面公子哥的身份,扶風縣縣尉,更讓他不想管此事原因他父
他們就只是一平民老百姓,惹得起嗎?
蘇安緩緩地將燒雞塞給了一旁的老叫花子,與在前面的李勤并肩而立。
此時此刻,周圍已經聚集了眾多行人。
“小娃娃,別意氣用事啊,那可是當今縣尉的兒子。”
“是啊是啊,他們臭名昭著慣了,你們還是跑吧!”
圍觀的香客還是有著善良人的,紛紛勸阻!
三個惡奴見兩人不退反進,頓時大怒。
他們可是在這縣城里作威作福慣了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今日突然冒出個老叫花子胡說八道,還有兩個小兔崽子蹦噠,真是太不給他們臉面了。
“你是這老叫花子的孫子?”
“好好好,不知死活的東西,爺爺今天要你死”
三個惡奴大聲喊道。
公子哥不耐煩了,聲音尖細,拿捏著公鴨嗓“廢什么話,趕緊打趴下,然后拖走,快點上啊!”
說著,三個惡奴氣勢洶洶沖向護在老叫花子面前的兩個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