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學不會,再聰明一點。
既然學不會,那就少一點浪漫。
來到醫生辦公室門口,恬素停了下來。林森宇依然拉著她的手,兩眼直愣愣的盯著辦公室的門。他緩慢移動腳步,可恬素卻一直站在原地,不讓他再上前走。
“怎么了?”
林森宇憨憨的笑著,露出一顆小虎牙。仔細一看,他的頭發和臉頰上都擠滿了水珠,衣著的白襯衫也被汗水浸濕,惟有腳上那雙球鞋還光亮。
“還是不放心?既然來都來了,就安心。或者我現在就可以杰瑞,讓他……”
林森宇還沒來得及結束話語,恬素便開口:“謝謝你。”
恬素放開他的手,禮貌的給他鞠一躬。林森宇見聞她這樣,也連忙跟著上下鞠躬。林森宇納悶的看著她,實在不懂她的行為。
林森宇說道:“學姐要是真想謝我,不如就答應我,等那位哥哥做完手術后,好好休息。”
恬素的眸子深情地看著林森宇,透露著疲憊及痛心。現在,她的心情像是火山一樣,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爆發。一定會有著巨大的聲響,伴隨著巖漿噴涌而出。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一位三十多歲的男醫生迎著光走出來。他穿著白大褂,脖子上帶著聽診器。從眉宇間便可看出,他的嚴肅及認真。他天生的黑色瞳仁和黑頭發,讓恬素確認他是一位中國醫生。
“凌德醫生?LD?Doctor?”
“嗯。前臺說,十分鐘前有中槍傷的人被送到這里,家屬一直在大廳鬧,并且直言要找我做手術。我想說一下,在美國或者加拿大,一般槍擊案都數不勝數。而中槍傷的人都是直接解決。”
恬素走上前扯住凌德醫生的衣服,搖晃著他的手臂,眼神慌張的看著他,問道:“凌德醫生,我知道你是中國人。你一定會救北辰的對吧?都快過去十幾分鐘了,北辰能堅持多久我也不知道……求求你,我求求你,你救救北辰吧。”
林森宇看著恬素痛不欲生的樣子,也鼓起勇氣,對著凌德醫生說:“醫生,醫人者仁。道理你一定懂,但請您不要浪費別人的時間,對于有的人而言,此刻流逝的分分秒秒都刻骨銘心,就像是茍延殘喘。”
恬素終于爆發了,她忍不下去了,直接跪在凌德醫生面前,拖住他的衣角,淚流滿面的求道:“凌德醫生,求求你……只要你馬上答應手術,我……我可以給你錢,十萬,一百萬都行……不,你們醫生一定不會收下家屬的包袱費。我會去找我父親,讓他保你們ER國際醫院一輩子在加拿大的這條街立足。”
凌德醫生開口,訴說著:“我會救人,不是因為名利。女士,你先起來說話。我并沒有說不救他,只是在ER醫院這是規矩。醫生下手術臺之后,半個小時之內不得再進行手術。但我也明白,我是中國人,我也有顆赤誠之心。違背良心的事,我不會做。規矩固然重要,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愿意試一試。”
凌德醫生扶著恬素站起來,恬素抹去臉頰上的淚光,頓時不知所措。林森宇便替恬素謝過醫生。
“你們兩個跟我去手術室。”
林森宇在途中打電話給杰瑞,告訴他一切順利,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就好。掛斷電話后,杰瑞甩開診室里年輕的護士,便推著北辰去到手術室。
與此同時,還待在急診室里的桐姨一直陪著閆靜,忘卻北辰中槍傷的事。后來,實在覺得待不下去,才走到病房門口準備出去,果不其然,門被反鎖了。
桐姨拼命喊叫,因為是隔音病房,無人應答。此刻,她明白一定是北錚宇在這里安插了內隙,守著閆太太。他一定要監視著閆太太的一舉一動,生怕她醒來了,揭露出自己的罪行。
她也明白,她自己已經踏上一條不歸路,沒有回頭路可走。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這里等死。不過也還是幸運的,就連死去也可以陪著閆太太。桐姨在這里回憶起這大半輩子的種種事情,她坐下來陪著閆太太談心。
直到后來,閆太太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