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國公爺,老奴錯(cuò)了……”方嬤嬤惶然跪下磕頭,子羽上前抓住她的衣領(lǐng),左右開攻狂扇耳光。
長公主聽到哭喊聲,急忙走出來,看到子羽正在扇方嬤嬤的耳光,方嬤嬤已滿臉是血,她大喝一聲:“住手。”
“不許停,給我狠狠的打。”厲子騫怒喝。
長公主忿然指著厲子騫說:“你這是來替那小賤人出氣嗎?那便將我一同打了。”
“兒子不敢,外面天寒地凍,請母親進(jìn)屋去,切勿染了風(fēng)寒。”厲子騫道。
“我的人你說打便打,這般威風(fēng),還在乎我的死活。”長公主被氣得顫抖不已。
“方嬤嬤平日里便仗著母親蠻橫跋扈,府中下人沒少被她凌辱,今日她竟敢對(duì)我的人語出不敬,兒子便幫母親教訓(xùn)這老刁奴一頓,讓她有個(gè)記性,省得以后惹出別的禍?zhǔn)聛怼!眳栕域q說。
長公主憤然瞪著兒子:“你終是被那賤人給鬼迷了心竅去……”
厲子騫向長公主深深一禮:“兒子從小被父親嚴(yán)格教誨,分得清是非對(duì)錯(cuò),還請母親放心。”
“你……”長公主被氣的氣血上涌,身子一晃,婢女連忙扶住她。
“還不快扶長公主進(jìn)屋去。”厲子騫說。
“是。”婢女應(yīng)聲,扶著長公主走進(jìn)屋里,關(guān)上了房門。
厲子騫跪于院中,腰板挺得筆直,眸光熠熠,心卻如墮冰窟中般寒徹心扉。
父母只有他一個(gè)兒子,對(duì)他寄于厚望,自小便對(duì)他教導(dǎo)的極為嚴(yán)苛。
楚汐剛及笄那年,母親要把楚汐嫁人,他精心設(shè)計(jì)下得到了楚汐。
父親和母親怕他做出寵妾滅妻之事,影響了仕途,警告他不得寵妾,不然就將楚楚發(fā)賣出府。
他只有克制自己不要與她太親近,以為這便是對(duì)她好,卻是將她一步步逼向懸崖……
當(dāng)身在邊關(guān)的他知道楚汐的死訊,他痛不欲生。
多少個(gè)午夜夢回,他悔懊自己對(duì)楚楚的無情……親手葬送了他深愛的楚楚。
五年后她回來了,這是老天給了他向她恕罪的機(jī)會(huì),這一次,他定拼盡所有護(hù)她,誰也不能再傷她一分一豪。
屋里的長公主仰臥于柔輕的貴妃榻上,雙拳狠砸軟榻:“我不就是讓那賤人跪了一會(huì)子嗎?他竟以這種方法來戳我的心,白眼狼,真真是白眼狼啊……”
她痛心的捶著胸口,美眸中盈滿怨懟。
她后悔,后悔沒有早聽夫君的話,將會(huì)擾亂兒子的心神的楚汐送走。
本是端方自恃謙謙君子的兒子,一步步為楚汐沉迷,差點(diǎn)斷送了大好前程。
她想把楚汐趕出去,卻怕和兒子傷了母子情義,便縱容著兒媳欺凌陷害楚汐,終于楚汐死了,她去了塊心病。
可是,這丫頭五年后又回來了,回來就勾走了兒子的魂,先是殺了兒媳的大哥,現(xiàn)在就因請安這點(diǎn)小事忤逆她,她一定要除了楚汐這個(gè)禍害。
兩個(gè)時(shí)辰到,厲子騫看向著寢臥,深深一禮:“母親,楚汐九月懷胎落崖,卻還拼著命為我厲家生下一雙兒女,她是那么柔弱……”他哽咽不已,半晌才隱忍著又道:“您同為母親,兒子請求您,善待她,兒子給您磕頭。”
他重重的磕了頭,緩慢的站起,踉蹌的走出凝翠院。
回到澤蘭軒,楚汐還在發(fā)燒,他親自熬藥喂藥。
晚膳,他很有耐心的照顧一雙兒女用膳,兒子依然仇視他,還好女兒乖巧可愛,讓他不至于太尷尬。
夜深人靜,他坐在床邊靜默的看著沉睡的楚汐,只是這樣看著她,他便滿心滿眼的喜悅與幸福。
他小心翼翼的躺在楚汐的身邊,輕輕將她擁住懷中,閉上雙眼,唇角蕩起迷人的笑弧。
靜養(yǎng)了兩天,楚汐的身子大好。
管家告訴她,長公主不用她去請安了,還聽說,長公主被兒子氣得夠嗆,這次的苦肉計(jì)讓她很滿意。
讀取楚汐的記憶,她以為厲子騫不愛楚汐,經(jīng)過昨天的事證明厲子騫對(duì)楚汐并非無情。
他有情更好,她可借他之手收拾那些惡人,到更有趣。
午后,楚汐慵懶的依在美人榻上,美眸微闔看著兩個(gè)孩子在玩九連環(huán),房門被打開,管家笑盈盈的走進(jìn)來,向她一禮。
“楚汐姑娘,雪梅閣收拾好了,您可要過去瞧瞧,若有哪里不合適的,我再叫人修修。”
“哦,呆著正無聊呢,我去瞧瞧。”
楚汐起身下一榻,由婢女侍候著穿上棉袍,帶著一雙兒女走出澤蘭軒。
雪梅閣就在澤蘭軒后面,沒走幾步便到了。
進(jìn)了雪梅閣,楚汐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她悵然一聲嘆息。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管家聞言,問:“楚汐姑娘有何不滿意的嗎?”
楚汐淡淡一笑:“雪梅閣,亦如名字,清冷是很,如今這般華麗到是有些不適應(yīng)。”
管家笑說:“原來的家具太過老舊,都換成了尚好的香紅木的,還有這些擺件是此次國公爺凱旋歸來,皇上賞賜的物件,極為珍貴的,這都是國公爺吩咐的,還有衣櫥里的衣裳首飾及胭脂水粉都是奇貨齋最好的,這也是國公爺親自給您選的……”
腦海中全是楚汐的回憶,厲子騫一身光明走來,照亮楚汐的生命。
而她看到的,全是府中上下對(duì)楚汐和小雯的欺壓。
楚汐太愛厲子騫,她雖柔弱卻為他隱忍了太多痛苦。
“小雯……”
楚汐美眸一閃,:“管家,你備車,我去見小雯。”
“呃。”管家一怔,苦笑著說:“公爺沒在……。”
楚汐美眸流轉(zhuǎn):“這點(diǎn)小事就不麻煩公爺了,我自己去就好,你快去備車吧。”
管家抓耳撓腮,“呃,這個(gè)……還是等公爺?shù)每盏摹!?
楚汐看管家眼神閃躲,話說支支唔唔,她說:“管家,你是不是在騙我?”
管家遲疑了片刻:“我,我和您說實(shí)話吧,其實(shí),小雯的娘親李嬤嬤四年前就死了,夫人將小雯嫁,嫁給了劉菜農(nóng)。”
“什么,小雯嫁了……劉菜農(nóng)。”楚汐腦海中浮現(xiàn)一個(gè),又矮又跛,身上總是臟污邋遢,已五十多歲猥瑣的老光棍。
“宮月心你好惡毒,給我備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