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箏當然記得。

之前盛宇擎要她做配型，為了一百萬，她是愿意的。

只是現在，她覺得很荒誕，很可悲。

但嘉嘉危在旦夕，她沒空傷春悲秋，竟是“噗通”跪下，“盛宇擎，我不要錢，我捐！只要你現在跟我去手術室，給嘉嘉獻血。你們都是熊貓血，情況危急，只有你能救嘉嘉了……”

“用我的血，救你的私生女？”盛宇擎氣極，雙眼通紅，“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林思琪弱弱出聲，“宇擎，我的手術還能等，你不用為了我，忍受這樣的委屈。叢箏瞞著你生了個女兒就算了，居然還要你為別人的女兒輸血……”

叢箏連罵林思琪的力氣都沒了，哭腫的雙眼定定看盛宇擎，柔聲，“盛宇擎，求你。”

與她對視的瞬間，盛宇擎突然心痛。

不知道是為了死去的盛宇深。

還是為了現在眼神黯淡、心如死灰的叢箏。

“好。”

盛宇擎同意了。

叢箏立刻站起，拉住盛宇擎的手腕，直奔手術室。

幸好，來得及。

眼見盛宇擎被推進手術室，叢箏坐在地上，捂臉痛哭。

手術開始前，盛宇擎吩咐遲來的馮元，“馮元，思琪的手術不能推遲了，叢箏目前的身體狀況不太適合捐肝，你去聯系周瑤。”

林思琪需要手術，盛宇擎準備周全，重金尋找肝源，除了叢箏配型，周瑤也是。

聽到吩咐的馮元，忽然不確定，盛宇擎這次的周全，是為了林思琪，還是為了叢箏。

輸血時。

盛宇擎閉上眼，感受血液的流失，想起他與叢箏兩情相悅那些時光。

她是他，這輩子，最喜歡的女孩兒。

或許是因為叢嘉嘉的存在，叢箏漂亮，遠比成名的林思琪有才華，卻很自卑。他花了很多心思，才打開她的心扉。

如果，她沒有害死宇深，他們一定會白頭到老，就像那俗套的結婚誓詞。

手術格外漫長。

再次缺血時，盛宇擎已經不能再輸血了。

“再輸下去，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醫生詢問他的意見，“還繼續嗎？”

偏頭看鄰床小臉蒼白的叢嘉嘉，盛宇擎心頭涌上了陌生的父愛，堅定地說：“只要她需要，就用我的血。”

聞言，醫生說：“繼續。”

……

盛宇擎醒來時，唇色還是蒼白的，第一時間問：“叢嘉嘉的手術怎么樣？叢箏呢？”

“嘉嘉小姐的手術順利，至于夫人……”馮元遲疑了下，“周瑤臨時反悔，夫人被迫上了手術床，手術出了意外，夫人沒能搶救回來。”

“你說她死了？”盛宇擎震怒，“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