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世界才需要計算時間,現在這里梁天楓是唯一的人也沒辦法離開,關心時間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雖然不知道自己睡了三天,梁天楓醒來后并沒在意,只是又餓極了。
梁天楓選了一個坑里大一點的魚填飽肚子,他開始再次繞潭巡視,隨時堵住進了魚的水坑。雖然吃飽了,但是人類進化的表現之一就是學會儲存食物。
“估計水潭里的魚能讓我吃好久,之后體能應該就恢復了。”
想到體能,梁天楓深呼吸后做了幾個動作,然后就在原地呆住不動了。
“身體竟然恢復了,不再有虛弱的感覺。”
梁天楓試著跳了幾下,確定體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
“這應該吃魚的原因。這是什么魚吶,竟然這么厲害,僅僅吃飽兩頓,就恢復到這種程度。要是一直吃下去……”
梁天楓YY著無意識匡算了一下,隨即就不那么興奮,半畝左右的水潭實在不算大,容不了多少魚生長。
“潭里現存的這些魚撐不了三個月,不過沒關系,過幾天我就去山里。草原和山里面肯定有野物,足夠維持生命,到時候烤幾只帶著,應該足以支撐離開這兒啦。”
思考已定,梁天楓奇怪地發現竟然沒有神識疼的征兆,他小心地嘗試著探查意識海,探一探停一下。幾次探查后,梁天楓發現神識真的不疼了,但是意識中竟然出現顯然不屬于自己的記憶,而且量極大,算得上浩如煙海。
海量的記憶沉重地壓在梁天楓的意識,讓他的意識難以動彈,這就像六七歲的孩童背著小山一般大的包袱,壓得他難以動彈。
“原來神識疼并不是受傷,是被這些記憶撐的。可是這是誰的記憶?怎么會在我的腦海里?肯定不是哈利的,他在爆炸瞬間就灰飛煙滅啦。那是誰的?難道我的腦子里還住著別人不成?”
梁天楓頂著沉重異常的腦袋,為自己的神識停止疼痛而感到欣慰。他不知道自己昏睡的三天里他的精神力吸收掉乾坤珠打進他意識海的部分能量變強不少,所以逐漸能夠承受這些記憶。
精神力增強伴隨著意識的強化,意識強化到一定程度也就是精神力凝聚到一定程度。當量的積累達到極限就會發生質變,精神力會凝聚成形,這就是神識。
梁天楓在神龍大隊受訓時的突破其實并不是源于他自己的修煉,而是意識里隱藏著的飛鶴開始了奪舍。乾坤珠在重塑梁天楓的肉身時,并沒有重塑了他的意識,所以他的精神力強度足夠,但是在爆炸時受了重傷,短時間恢復不了。
飛鶴的精神能量正好做了梁天楓療傷的營養,這真是一飲一啄,必有來因,蒼天注定。原本要奪舍別人,最終變成了別人的營養。
盡管還不知道這些,梁天楓還是為能夠思考而高興,即便這個思考速度很慢,就像訓練時超負重的狀態下跑不快。
“嗯,既然神識不疼了,那就可以慢慢整理這些記憶,等整理完也就清楚啦。不過這些記憶的量好恐怖啊,這不只幾百年吧,怕是有上千年。不著急,慢慢來,這下子有事情干了。”
為了解決腦子里的問題,梁天楓成了靈泉潭邊愛思考的漁夫。只是這個打魚的不像別的漁夫那樣用網或者魚鷹,他直接用手捕魚。除了吃飯睡覺他多數時間就像古斯特·羅丹創作的雕塑“思想者”
整理記憶的過程緩慢而悠長,因為記憶很凌亂,他不得不花大量的時間重新排序串連。這時候他意外發現自己有了新技能,看不上眼不想同化的記憶竟然可以被分解掉,變成純凈的精神能量被吸收。
梁天楓緩慢吸收著分解來的能量,精神力日漸變強,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失去了調動外界能量的能力。
“嗯,還能感知得很清楚,或者說更清楚,就是不能吸收了。這或許是因為我武功全失的緣故吧,慢慢就會好起來的,既然能感覺到,肯定就能找到吸收的辦法。這里的能量好濃郁,對,老爹說叫天地元氣。”
“唉,修為沒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就像沒遇到老道士一樣啥也不會,好像電腦游戲的清零。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我又成了沒練過武的普通人。也不對,我的記憶還在,經驗還在,重練要容易多了。”
說普通人也不對,因為梁天楓發現自己的力量要比普通人大,昨天捕魚時一時興奮用勁大了一點,捧起的魚竟然被甩出足有十七八米遠。那時候因為急于消化記憶,他沒顧上反思這個事。
人類都有這個毛病,一旦沉迷于某件事就完全不理會別的,迷上打游戲的人這樣,喝酒上癮的醉鬼這樣,政治家醉心權力這樣,科學家也這樣。
沉浸在消化記憶中的梁天楓就是這個狀態,他除了整理記憶,別的啥也不管。
梁天楓在別人的記憶里他看到了自己,而且是被算計的自己,還是從二十年前就開始的算計。
“我竟然是被被人‘選中’的人!竟然是早就應該死掉的人!”
這一天梁天楓沒有繼續整理剩下的一點記憶,整個人呆呆地游蕩,不時喃喃自語,不停重復這句話。迷糊一天后梁天楓終于從震驚和沮喪中走出來,急迫地消化掉最后的記憶。這時候他終于知曉自己躍遷時空來到奭楙星的緣由,也明白了一直以來的危機所在。
要不是突發的爆炸,躍遷時空來到奭楙星的恐怕不是梁天楓,而是另一個人,一個藏在他意識里二十年的“人”。
此刻梁天楓才知道在他意識竟然藏著“人”,那個教他“太極拳”的老道士,真實身份按輩分竟然真是守道宗的祖師爺,他道號叫飛鶴。
“原來他教我練拳不是無緣無故,而是為了強化他看中的肉體,教我練拳是為了強化身體以承受他神魂入侵時的能量波動。我被打昏的時候他侵入我的意識,而那張紙條純粹就是忽悠。”
想到這兒梁天楓心里有些難受,他還從來沒有以惡意來揣度他人,老道士對他的意圖竟然如此惡毒,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說是老道士算計梁天楓也不全對,老道士是飛鶴真人來到地球后占據的肉身,并不是本人。
飛鶴真人來到地球也是意外,也是爆炸引發了時空通道,他糊里糊涂地就躍遷時空來到地球。應該說飛鶴真人運氣還是不錯的,他墜落的時候余波震死了正在采藥的小道士,而小道士肉身竟沒有受損。
在飛鶴的年代真人指的是虛神層次的頂尖高手,虛神層次的武者神魂凝練,能夠占據其他肉體繼續生存。占據小道士肉身后,飛鶴真人昏迷了幾天。醒來時他已被救回道觀,道觀里只有救回小道士的師父。認清現實的飛鶴從此就隱姓埋名活了下來,并偷偷重新修煉。
那時候是明朝崇禎年間,四處戰亂,師徒兩人在深山道觀中相依為命,不敢進入俗世。
翻看飛鶴記憶的梁天楓突然一愣:“崇禎?那不是1628年到1644年?距今才三百多年不到四百年。這個飛鶴可是奭楙星一千三百年以前的人物。”
緩了緩心神,梁天楓突然意識到奭楙星的時間跟地球不一致。
他心里一振,自言自語道:“這么說如果我修煉速度夠快,快到一百年內有能力回到地球,就可能再次見到梅!”
想到這兒,梁天楓心里一懵,竟然一時無語。
“那個小球!這是關鍵!它是怎么來的?”
梁天楓急切地繼續從飛鶴的記憶中查找,很快找到了,原來這是乾坤珠。
“啊,飛鶴真人選中我竟然是乾坤珠選中我做主人。什么是全靈根?似乎飛鶴也不知道。原來當年在我出現在山腳的時候,小球就開始劇烈反應,表達出要認主的欲望,所以老道士才對我那么熱情。那時候我還真是單純,一點都沒看出他別有用心。”
“這個飛鶴要奪舍我,但是奪舍活人是天地規則所不容,會被天地抹殺,所以他將神魂隱藏到我意識中極其緩慢地侵占融合,這樣就有可能可以避過天地規則。好險,要不是哈利他竟然就成功了。”
“乾坤珠呢?”
梁天楓試著像網絡搜索一樣存念乾坤珠,沒想到真的有效,有關乾坤珠的記憶向他的意識涌過來。
“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飛鶴為了乾坤珠而想謀奪我的身體最后卻死在了乾坤珠手里。”
“地球爆炸的罪魁禍首竟然是那個乾坤珠,而且也是為了保護我,它感知到那個高速立交橋的中心的時空節點并試圖建立連接,而正好經過的兩輛貨車被小球突發的能量牽引而相撞發生爆炸。”
“原來大爆炸中飛鶴的神魂只等先護住我,否則大家就一起灰飛煙滅。對抗爆炸就放松了對乾坤珠的控制,結果它沖出飛鶴神魂的包圍,飛入我頭部成功認主。但是飛鶴的神魂立即重新包圍控制了小球,他并不知道為時已晚,認主已經完成。”
“怎么感覺這個乾坤珠很聰明,好像有智慧的生靈一樣跟飛鶴斗智斗勇呢,好玄幻。”
下一個記憶畫面是時空通道,在乾坤珠的作用下,梁天楓進入了通道,飛鶴只能再次護住梁天楓的身體,這消耗了神魂太多能量,奪舍被無限延期。
出乎飛鶴意料的是通道的另一端竟是奭楙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