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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饑餓是最可怕的

梁天楓醒過來的瞬間意識還存留在爆炸發生的一刻,然后就是黑暗,絕對的黑暗。

“我死了?到陰間了?四周好黑,什么也看不見。”

驚魂稍稍初定,梁天楓立即意識到不對:“不是黑,是我睜不開眼,身體好虛弱,沒有一點兒勁。”

試著抬胳膊,抬不動,不只是胳膊,全身都動不了。只能感覺到體表涼颼颼的,就是動不了,仿佛這具身體不再是自己的,意識失去了對肉體的指揮權。

還沒想明白這是咋回事,意識突然爆發,無盡的信息一下子注入梁天楓的腦海這震動了他的神魂,心里發出一聲悶哼,再次昏迷。幸虧此前梁天楓的神識突破,精神力和意識承受能力都變強很多,他才勉強沒有被過量的信息撐爆。

乾坤珠的珠靈耗盡能量為梁天楓重塑了身體,然后將飛鶴抹除意識后的精神能量打入梁天楓意識海的時候,它忽視了一個老怪物的千年老怪記憶中的信息不是此刻還很脆弱的主人所能承受。當時救命要緊,也顧不上許多,但是他相信主人能挺過去。如果不能,珠靈覺得自己也盡了力,無非等無數年后的下一個主人。

梁天楓再次醒過來已是一天以后,他的神魂針扎一般疼痛,此時他的身體更虛弱了。

強忍住疼痛,胃里再次感到火燒一般的感覺:“上一次這么餓還是剛穿躍到奭楙星是的事,我必須吃東西,否則撐不了多久。”

梁天楓覺得自己現在比上次從地球來到奭楙星時還要餓幾十倍,可是他現在太虛弱,根本動不了。

“如果不能想辦法找到吃的,我恐怕會被餓死在這里。上次是被老爹救了,這回不知道有沒有人來救命。”

絕望中梁天楓感到有水滴到身上,開始很稀落,慢慢密集起來。

“這是開始下雨啦?”

“雨水,嗯?水?水!天無絕人之路,水也算是補充。”

想到水,梁天楓有些激動,興奮得暫時顧不上神識的疼痛,他竭力將嘴張開一點縫隙。

終于雨滴開始慢慢落到嘴邊,一絲絲滑進嘴里。等攢夠大約一口,梁天楓使勁吞咽,雨水沿著食道進入胃里,在雨水的刺激下,他覺得更餓了。

天不絕人,這幾天泉眼再次恢復噴發,霧氣重新產生,雨水把些微的霧氣帶進梁天楓嘴里。霧氣蘊涵著能量,這點兒能量盡管微弱,但對極度饑渴的梁天楓來說,不啻久旱后的甘露。

雨停的時候,梁天楓不知道自己吞了多少口雨水,但他終于恢復了一點體力,能夠睜開眼睛,而且頭部也能慢慢轉動。但是這點體力還不足以讓他站起來,連動一動手腳都做不到。

梁天楓無語地看著天空,天空很藍,白云還沒散盡。人不能動的時候思維變得特備活躍,久病在床不能活動的不幸者就是如此。

“這是哪兒?我不是死了嗎?陰間?不像,據說地府到處都陰森森的。天堂?可能吧。我怎么聽到有鳥在叫。難道說我沒有死?這怎么可能,那顆炸彈顯然是小型核武。”

“我記得哈利是直接氣化,那么近的距離我怎么可能不死。”

“咝——,啊——”

劇痛再次襲來,差點又疼昏過去,這次的疼遠超過上一次,神識疼不是一般痛苦,常人難以忍受。

這時候梁天楓知道自己是真沒死,因為死人不知道疼,他很快就發現自己比病在床上的人還要不幸,因為他不能過多動用意識,一想事情頭就疼。

梁天楓覺得如果沒有穿躍時對疼痛有了耐受力,他或許直接就疼死了,不用再忍受饑餓。

不再想任何事情,梁天楓試著慢慢轉頭。能轉動,但轉不快,沒力氣,用盡全部體力,終于將頭轉到左側。

觸覺開始恢復,梁天楓感覺自己似乎沒穿衣服,身下似乎是草地,草還挺高,刺得到處生疼。

“我衣服呢?”

轉過頭,嘴邊就是青草,嗅覺也恢復了,聞到了青草的香味。

“吃不吃?”

“不吃肯定餓死。”

“但是吃草……”

僅僅動了一點念頭,神識又猛地疼了一下。梁天楓趕緊收斂心神,不再思考。

“吃吧,管它草還是別的,先填進胃里安慰一下五臟神再說,總比餓死強。”

慢慢張開嘴,用力咬住嘴邊的青草,他沒有力氣撕扯,只能使勁咬斷草葉,然后仔細咀嚼。不是他故意細嚼慢咽,現在的體力不支持迅速吃草。

終于咽下第一口草葉,回味一下,不苦,帶一點甜味。胃里反饋回還要的指示。

第二口容易了一點。第三口,第四口……

饑餓的人吃得越來越快,沒多久,嘴邊的草吃完了,梁天楓慢慢轉頭到另一邊繼續吃。

另一邊的草葉很快告罄,恢復的體力仍不足以抬起頭部,但這時候梁天楓看到一只雨水沖出來的蚯蚓向他嘴邊蠕動過來。

這蚯蚓顯然把嘴當成了黑洞,要鉆進去。

“怎么辦,吃不吃?”

梁天楓不敢多動念頭,怕疼。

強忍住反胃,盡力張著嘴,等蚯蚓爬進去。

那蚯蚓到了梁天楓嘴邊停住了,可能感到了嘴里的熱量,知道這不是能去的地方,準備轉頭離去。

好不容易有肉來到嘴邊,說啥也不能讓它逃掉。

梁天楓下意識地探嘴一咬,那動作很像捕食的野獸,真咬住了,他一口咬住了那條肥美的蚯蚓。

不敢咀嚼,閉上眼吞咽,不敢想進嘴的是啥,只是機械地讓到嘴的肉滑進胃里。

強大的消化能力迅速將蚯蚓分解,轉化成身體所需的能量。肉質食物確實比草有營養。消化掉肥美的蚯蚓后,梁天楓覺得體力增加不少,最起碼他現在有心情發現自己是光著沒穿衣服。

梁天楓很快就顧不上尷尬,因為又要挨餓了,頭部兩邊靠近嘴的地方已經無草可吃,必須得挪動身體才能繼續進食。

攢了攢勁,梁天楓試圖蜷一下胳膊腿,動不了。這時候他覺出不對勁來了,不僅僅是虛弱的問題,自己的意識竟然不能完全控制身體。

恐慌中顧不上神識痛,梁天楓忍住疼琢磨當前囧境。

“發生了什么?我又穿越了?為什么說又?上一次應該是穿過了時空隧道,這一次呢?這次難道連是意識穿越?要不然怎么會覺得意識跟肉體不能完全合拍呢?”

梁天楓想不到這次身體的改造也是乾坤珠做的,只不過比第一次更徹底而已,他更不知道乾坤珠為了救他耗盡能量珠靈消散。

被從地球帶來奭楙星時,梁天楓的意識還在身體里面,改造是同步進行,所以他能有感覺。這回是救命,蛋把梁天楓的意識保護在體外,所以他根本沒有任何感知。再回到重塑的肉體里,意識需要時間來熟悉和掌控身體。

梁天楓不知道這些,他還陷在穿越神話中難以自拔。好在他已經確定自己還活著,這就足夠了。

不敢再多想,怕疼,忍住疼是一回事,但想明白了還折磨自己那就是傻缺。

對梁天楓來說,穿越其實也無所謂,活著就好。

“動意識疼,不動意識餓,為了生存還是疼吧,只要不過多思慮,這點痛算什么。”

“翻身?還做不到,四肢蜷曲也不行,向前或者向后移動都不好辦,還是太虛弱。”

“但是可以蹭,身體能用上勁的地方都用來蹭地面,終于移動了一點點。歇一歇,再來,又移動一點點。”

大約三十分鐘后,梁天楓幸福地嘆息:“終于又吃到草了。”

生命的抗爭一直在繼續,除了睡覺,吃草的人都在竭力找草吃。兩天后,草地上出現一個很圓的圈,構成圓圈的痕跡里沒有草葉。

再次睡醒后,梁天楓終于能夠翻身和蜷腿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爬向潭水。

自從雨停后,他已經兩天沒喝水,草葉雖然能補充水分,但消除不了喝水的欲望,實在是太渴。

喝下第一口潭水梁天楓就有些呆:“這水里有什么?能量這么足,頂的上奭楙星的高品質食材。”

略一遲疑后,梁天楓開始后悔吃掉的那只蚯蚓,早知道直接過來喝水就好了嘛。

潭水中能量的不斷補充下,梁天楓終于慢慢恢復足夠體力,能站起來了。實際上這也是他的意識經過這些天適應,開始逐漸控制身體。

這時候他才開始琢磨面臨的狀況,活下來才有可能想別的,吃飽了才可以考慮禮儀服飾。

“原來饑餓才是最可怕的感覺,人餓極了真的啥都吃得下去。”

又想到那條蚯蚓,梁天楓理智了很多,不那么反胃難受了。他照了照水面,發現容貌還是自己的,只是光著身子。

“唉嗯,我還是我,不是穿越,那是怎么回事?是誰救了我?”

他強忍腦海深處的疼痛,追憶過去發生的事情。

“哈利腦子里有微型核彈,我的神識觸發了炸彈,爆炸很猛烈,哈利被氣化,有什么保護了我,然后我就啥也不知道了,感覺是什么能量包裹著我,阻擋著我的意識去感知外面發生的事。那能量是什么?什么東西保護了我?”

“嗯,心悸的感覺沒了。好放松,我的問題解決了?嗯!應該解決了,看來被炸這一下也不完全是壞事。”

“呀——噫——咝,好疼!先別想了,起碼活下來了,問題慢慢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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