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歡?你怎么了?”
木音歡躺在床上沉思,秦音瑤的擔憂將她拉回現(xiàn)實。昨夜那位王爺輕描淡寫的殺了劉曉花之后轉(zhuǎn)身離去,留她一人空蕩蕩地站在遠處,恰巧原身的好友秦音瑤過來尋她,將她帶會家中療傷,她方才不至于流落街頭。
“沒事,我只是在想以前的事情。”木音歡搖頭,隨意找了個借口,她堅強不服輸與原身的怯懦愚笨截然不同,為妨有何不妥,她干脆直接以傷到額頭為名,將周圍所有人忘了個一干二凈。
只是這位秦音瑤小姐在原身的記憶里,雖是極好的朋友,卻是為著喜歡的男子對木音歡動了心而產(chǎn)生了隔閡。
女子之間感情本就微妙,按照常理來說,此時的秦音瑤應當是對木音歡有了芥蒂才是。現(xiàn)在看來,秦音瑤卻是熱情關(guān)心的有些反常了......
木音歡皺眉,她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腦海中分明有哪些重要細節(jié)呼之欲出,記憶卻在這一刻猛烈地翻涌起來,胸口卻是有一股子屬于原主的莫名恨意似乎要翻涌而出。
她頭驟然一疼,有關(guān)秦音瑤的部分仿佛暫時性的缺失了一樣,想來是身體的排異反應。
只是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女子,定然是個不簡單的。
木音歡眼睛微瞇,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
卻見秦音瑤笑的真誠:“以前和現(xiàn)在也沒什么不同,倘若一時半會記不起來,也別著急,日子反正都是這樣過的。”。
見丫鬟端著托盤進來,她又道:“我特意叫廚房熬了小雞燉蘑菇,你嘗嘗,大夫交代了你須得好好補補身子。”
木音歡沖她笑了笑,及至丫鬟來到面前,她瞥了眼瓷碗,臉上的笑容卻僵住了。
那碗中冰冷一片,酸臭的氣息招引著蒼蠅,分明就是餿的!
“混賬!這是東西,也敢端上來!”秦音瑤漲紅了臉呵斥,似是瞬間怒不可遏,木音歡卻迅速的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嘲弄。
果然......刻意羞辱是么?
那丫鬟委屈道:“是老爺命奴婢端來的。”
聞言,秦音瑤面上真真切切的一怔,復又呵斥道:“爹爹怎會如此?必是你不小心了,還不快將好東西端來!”
丫鬟噙著淚正要轉(zhuǎn)身,卻聽屋外笑道:“是我讓她端來的。”
秦音瑤啞口無言地望著滿面紅光的秦雄低聲道:“爹爹!”
秦雄搖搖頭,沖木音歡爽朗一笑道:“爹爹聽說你將一個小乞丐待會家中,不僅請了大夫替她看病,又好吃好喝地待他,便特地過來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令你如此相待。”
“音歡你又不是不認識。”秦音瑤低聲道,似是微微有些惱怒。
木音歡還未開口,秦雄又搶先道:“噯,你這不當家不知道茶米油鹽,爹爹雖然是交州城的丐幫幫主,日子卻也過的緊巴巴的,哪里有閑錢養(yǎng)什么閑人?好在你心腸善良,外頭是人人夸贊的,爹也就盡量順著你。”
閑人?分明是秦音瑤將她帶回家中,如今倒是來說起她的不是了?木音歡眉眼冷暗,心中瞬間清明。
想來是這秦音瑤因著二人名義上的姐妹關(guān)系,對外總是表面功夫要做足的,亦有可能是為了在那心儀男子面前做足溫順恭良的戲碼,才將她帶回家中,實則心中早就對她恨之入骨了。
如今不過是秦音瑤想要她走,便與秦雄合伙演了這出戲來羞辱她罷了。
想到這里,木音歡一聲輕笑,看向秦雄的眼中多了幾分毫不掩飾的諷刺:“您若是想我走直說便是,何必這般彎彎繞繞?”
她話語直接,意有所指,余光不動聲色的瞥向秦音瑤。
既是明知對方?jīng)]安好心,她何必陪著做戲委屈自己?
秦音瑤面上一怔,明顯有些不好看了。
木音歡冷笑一聲向門外走去。
“慢著。”
“伯父還有何事?”木音歡冷聲道。
秦雄看著她道“瑤兒為你請來大夫花了三兩銀子,你住在我家中一百文,換的衣裳一兩銀子,吃的東西三百文,我抹去個零頭,四兩銀子不過分吧。”
木音歡冷眼盯著他,后者理直氣壯的叉腰站著,一副大發(fā)慈悲的模樣。木音歡冷笑一聲:“我如今身上沒有銀子......”
不待她說完,秦雄拂袖冷笑:“沒有銀子,瑤兒替你花了那么多銀子,她不好意思要,不代表你當真能一句謝謝便頂了事,要么將銀子拿來,要么便做事抵債。或者不做丫鬟也行,寫個借據(jù),每月一錢銀子的利息。”
“好。”木音歡回過頭。
秦雄立刻從袖中掏出字據(jù):“果然爽快。”
木音歡冷笑一聲,按上手印,朱紅的印記落在眼中分外鋒利。她凝視著悠然自若的秦雄,一字一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秦雄聞言如聽見天大的笑話,揮了揮手:“去去去,那我便等著瞧你出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