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因為今日是燈火節的緣故,街道上的裝飾也許以往不同了,燈會的地點在城中一條主要的街道上,街道的兩邊攤位眾多,賣各色玩意的都有,主街道邊上也是樓閣眾多,樓閣被裝點上格式彩燈。
主街道不遠處的河上也有許多畫舫,河的兩岸也都被五彩宮燈裝點一新,臨岸垂柳披紅掛綠,整個燈會一派喜慶,熱鬧非凡。
燈火節是交洲城的傳統節日,它的由來已經太多說法,已經不可考察,但是慢慢地也就成了和春節一樣重要的節日,人們會在這個節日上帶上面具,拿上花燈。
木音歡與喬以墨帶了面具走在人群中,一開始還走在一起,但是等木音歡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和喬以墨走散,身邊再也沒了他的身影。
一瞬間,木音歡的心開始慌亂了。
身邊熙熙攘攘地都是人,都帶著差不多的面具,木音歡一時間反而認不出喬以墨究竟是哪一個了,在周圍搜尋了一下那個熟悉的身影,卻連白色衣衫的人都沒有看到。
過了一會兒,木音歡反而自己安下心來,繼續向前走去。反正自己認識回去的路,到時候就算喬以墨找不到自己,也會在府里見面的。
離燈會不遠的酒樓上,一個白衣男子喝著茶,酒樓里因為燈會的關系,人并不是很多,整個二樓就寥寥無幾的人而已。
白衣男子對面的黑衣人將一件東西從桌上推了過去,就馬上轉身離開了。
白衣人看了一眼那人留下的東西,不動聲色地收進懷中,放下茶盞,看著樓下那個人群中的粉衣女子終于意識到自己落單了,似乎搜尋了一陣,反而自己繼續向前游玩了。
白衣人不覺地笑了一下,優雅起身,付錢走人。
他駕馭輕功,足尖微點,飛到了酒樓的最高點,這里,再次看見了那個少女的所在,于是微微一笑,帶上了手上的面具,向那邊掠去。
木音歡自己有些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里走了,不知不覺也就走到了河畔。
河上的花燈伴著畫舫隨著河流向前緩緩移動,歡聲笑語時時傳入耳中。
不像自己所處的現代,自己的時代里,河道早就不是了主要的交通要道,這種船只在河上漂流的場景反而很少見了。
河堤上吹著夜風,楊柳枝在木音歡頭上輕輕晃動,看著這燈會里的人們,忽然間感覺就像是看電視一樣,她們在電視里熱鬧得在很,但都與她無關。
木音歡摘掉了臉上的面具,覺得呼吸瞬間就順暢了許多。
站起身,木音歡覺得自己應該回去了,不知道喬以墨有沒有發現自己走失,有沒有先回到府里。
木音歡轉身,沿著河畔向前走,忽然陣夜風吹來,不知道哪里的花開的那么好,香味十分的濃郁,花香飄灑在空氣里,讓人心曠神怡。
木音歡抬頭向前望去,發現了前面那個白衣人。他的背影挺直如松,如此熟悉,木音歡的眼神收緊,心也不自覺地開始跳動加快,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快步沖了過去,拉住了那人的手臂,將讓他的肩膀掰過來面對著自己,抬手掀下他的面具。
夜風吹來,那陣不知名的花香愈發濃烈了起來。
可怖的夜叉面具下,那個男子俊美非凡,明眸皓齒,一雙眼睛深邃不可見底,臉上帶著盈盈的笑意。
木音歡不覺地看癡了,等反應過來,立馬往后退了一步:“喬以墨?!?
“終于找到你了。”
喬以墨對木音歡說,終于找到你了。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平淡無奇的一句話,自己卻心里開始發暖,眼睛也開始燙了起來。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再沒人這樣關心過自己。
喬以墨他……找了自己很久嗎?
“對不起,我自己走遠了,讓你找我?!蹦疽魵g捏緊了手中的面具,緊緊看著喬以墨,一雙眼睛灼灼發光。
喬以墨有些發怔,但隨即還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時辰不早了,回去吧?!?
“好。”
夜還是一如既往的靜謐,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木音歡有些累了,手機捧著一只蓮花燈,腳步有些慢了下來。
察覺到身后的人速度越來越慢,喬以墨轉過身,問著:“累了嗎?我帶你用輕功回去吧,好嗎?”
“不……不用了?!蹦疽魵g仰起臉笑了一下,然后又垂下了頭。自己,還是不要太依賴他的好,反正,自己也決定早晚要離開的。
喬以墨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和木音歡回到了府里后,各回各房。
木音歡幾乎是一回到房間就一個猛子扎到了自己的床上,埋在床被上的臉卻是掩不住的笑容。
其實,雖然說木音歡是以貼身侍女的身份留在了喬以墨的身邊,但是其實喬以墨一般也不叫木音歡待在自己身邊伺候自己。
自從那天以后,喬以墨好幾天都早出晚歸,木音歡基本就是在衛九的陪伴下,在院子里自己晃悠晃悠,或者看看書。
今天也仍然是一大早,喬以墨就出門了。
木音歡披散著頭發坐在窗邊,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走過自己的窗前,穿過假山回廊,往更外面走去。
木音歡探出了身子,看著喬以墨慢慢遠去,不見的身影,癟了癟嘴,吸了口氣。
“姑娘,我今天有些事情,可能今天一直都不在你身邊,”衛九站在木音歡身邊,依舊是一身墨藍的打扮,“有事可以叫外面的侍女。”
木音歡有些不習慣使喚別人,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就看見衛九馬上也離開了。
又是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木音歡坐在椅子上,一時間也不想梳頭了,反正今天衛九和喬以墨都不在,應該也沒人來管自己了。
視線聚焦在桌上的兩個面具,正好陽光打在面具上。木音歡愣愣地有些出神,腦子里又浮現出了那天晚上自己揭開喬以墨臉上的面具時候的樣子。
慢慢地俯下了身,趴在桌子上,木音歡側過頭,將頭枕在手上,另一只手拿起喬以墨的那個面具看著,垂下的發絲散落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