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去戶部,上交了王子騰的欠賬。戶部有些不滿,本來可以是白花花的銀子,現在變成了寶鈔。雖說去賈家那里也能換到所需要的物資。不過還是銀子招人喜歡。后面的事情就是掌柜們跟王家交涉了。這時薛蟠交上來一件事情。就是王子騰女兒嫁的是保齡候,現在到了薛蟠那里,說是要入股鐵路,也好有個正經事情做,要薛蟠問一問,這事情能不能做,能夠入股多少?要多少銀子。
賈璉與薛蟠說了一大通,薛蟠面露難色。賈璉道:“怎么還是聽不懂?”薛蟠道:“聽懂了。可是保寧候家,我惹不起,還是你來吧。誰知道后面有什么候,什么王,史家還有個保齡候呢?這些勛貴,路子野的很。”賈璉明白,這些勛貴,只能看到盈利,看不得虧錢。只好道:“看來這些人,有我來接待好了。”薛蟠高興的說:“好。注意還要你來拿,我就跑個腿好了。”
賈璉也沒有當回事,畢竟對方是侯爺,自己是王爺,沒有理由怕他,只是準備賈探春的婚事。等待爪哇國二王子過來迎親。誰知道薛蟠去后,那幾家著急起來。這天府上來了客人,王子騰的女兒保寧候的夫人,保齡候夫人,忠靖候夫人,還有四王八公其余幾家的夫人。名義上是來看望賈母史老太君。就連老太太都不相信,要說忠靖候,保齡候,保寧候還可以這樣說,北靜王家就是降尊屈貴了。至于其余人,更沒有道理。史老太君問過了保齡候夫人話,知道原委,就叫秦可卿去接待。王夫人和王子騰女兒會過面,也就不想再參與進去。秦可卿也是沒有準備,只好叫賈璉前來解釋。
賈璉這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原來這些大爺們以為賈家是要更多站在后面的保護者,來推動鐵路的建設。一個個就等著吃干股,等著拿錢呢。賈璉也不與她們客氣,就詳細介紹起鐵路的造價,投資,管理成本,回本周期,一系列的問題。最后才給出了入股條件。牛繼宗現在是侯爺了,也與賈府在河南有過合作,就出來緩解氣氛。牛夫人說道:“王爺,這回本周期這樣長,你為什么還要一個勁修建鐵路?”賈璉道:“一,雖然鐵路是賺不到錢,可是貨運成本卻降下來了。運輸時間縮短,運輸距離增加,大大加強了帝國的統治。二,解決了錢財的去向問題。有了鐵路這樣大型的耗錢工程,有再多的錢也可以花掉。不用把錢爛在庫房里。三嘛,這是個人情操問題。錢財是用來做有意義的事情,還是用來縱情享樂。我不缺錢,錢對于我來說就是一個數字。只有把有限的錢財投入到為民謀福利中,這才是一個高尚的人,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惹得眾位夫人齊笑,:“賈家不缺錢,可是我們缺啊。以為賈家是帶著我們發財,誰知道是做善財童子。”
眾人沒有達到目的,各自返回府中。王子騰夫人和女兒在說著賈府的事情。王子騰夫人道:“你們啊!吃相難堪了。我這里有三十萬兩銀子,都讓人去秘密存在賈府的銀號里面,誰都不知道。你拿去,都投給賈璉,也不要問股份多少,他看著給。再少,利錢也夠我們娘倆吃飯了。你什么時候見過賈璉吃過虧?”王熙鸞道:“這倒是。要是他真的答應了我們干股,我倒是不敢投錢。還不給這群蛀蟲給吃了。賈璉能頂住,這個買賣還可以做一做。”王子騰夫人道:“你這么想就對了。你父親去了,今日不同往時,王家不能再幻想得到意外的錢財。”王熙鸞笑道:“那你要怎樣?學習賈璉裁減自己府上的人?”王子騰夫人道:“不這樣做,怎么行。王家也養不了,也沒有必要養那么多人。江南的生意交出去,我們就更不用養太多的人。銀子入了股,我們不用自己經營,留幾個看家護院,跑腿打雜的人就行了。有了事情,就去鎮南王府行了。不要忘了,賈璉還是王家的女婿。”
王熙鸞回到家中,保寧候問過前前后后。就道:“賈璉能頂住這么多人打秋風,實在不容易。既然岳母看好,小侯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咱府里還有存銀,提一半,二十萬兩給他送去。就按岳母的注意辦,想來他也不好意思虧了我們的本金。”王熙鸞道:“好,聽你的。為了保護我們的銀子,順便把賈璉那句純粹的人也給傳出去。”
第二天,王熙鸞令人押著銀子大搖大擺送到賈府。在賈府遇到了牛繼宗夫人,牛夫人看著王熙鸞。道:“保寧候夫人也來了。真是難得。”王熙鸞:“都是親戚,賈家的事怎么也要支持一下。牛家嫂子這是?”牛夫人道:“我家侯爺說了,修建鐵路是利國利民的事情。怎么也要支持一下。”秦可卿安排人收下銀子。說道:“文書,過幾日送到府里去。有了你們支持,我們就再修一條條路。”牛夫人道:“哪條?”秦可卿道:“金陵到京城。這兩京最是繁華,人員來往密切。鐵路修筑起來也不會虧本。正值災年,用工便宜,也可以給很多人提供工作。”
賈母房里,王夫人向賈母說著從江南傳來的最新消息。王夫人說了幾句趣話,然后轉向主題道:“王家有兩房不想做海貿生意了。想著從里面退出來,就是不知道賈家能不能按照原先條件給收了。”賈璉在一邊道:“沒有問題,我收了也可以。就是別給我下絆子就成。”王夫人道:“這兩家可是要現成的銀子。”賈璉:“沒有問題。這樣我在里面份額過了一半,接近了六成。一些規劃也方便通過。”
皇帝接到梁總管的會報,說道:“看吧。賈家就是財大氣粗,這不聲不響就收購了王家一半產業。真是讓人忌憚。”梁總管道:“賈家把錢花出去,總是好的。今天,賈家修建兩京鐵路的折子上來了,就等陛下批復。”皇帝道:“你們核實賈家鐵路建設陳本的事情進行的如何?”梁太監道:“核實了。確實是按照二十年回本來的。這還沒算國家征用,要是起了戰事,二十年也回不來本。”皇帝笑道:“賈家這也是一種自保手段。做一個純粹的人,脫離低級趣味的人。這樣的人,誰還能動他?”梁太監低頭附和著。皇帝腦中想著賈璉說的話。
王熙鳳也在問王夫人:“那兩家為什么要退出來,賈家也沒想著針對他們。”王夫人道:“那邊的人說了,怕賈璉拿著錢去修建獲利極低的鐵路。賈家這兩年,不像在經商,更像在搞慈善。”王熙鳳道:“一面說賈家在搞慈善,一面說賈家瘋狂斂財,到了現在,我都不知道哪一才說的是真的。”王夫人道:“聽說最近,你們府上找了不少泥瓦匠,要在西山建造別院。”王熙鳳:“這個是有的,還收了一千女童在教讀書,識字。我就不明白,做奴才還要識字?”
金陵王家,王子勝坐在客廳里。京城,差點攤上事,讓官府收了自己的身家。幸虧有賈家,自己就回了金陵,購置一處宅子安定下來。今天是自己的堂弟找來。王子勝請他坐了。堂弟道:“我來就是想問一聲,購買新的鐵船,能不能少一些,那些船可是真貴。”王子勝:“按照每噸多少錢來算,卻一點不貴。而且還是燒煤,不用等待揚帆起航,很是方便。”王子勝堂弟:“都是大船,一時間不會有那么多貨物,慢點換著還穩妥。”王子勝:“隨你,賈璉不會強逼著你做。經商有經商的道理里面,他也不會為了面子,看著商行虧損。”王子勝堂弟道:“不逼著就行。鎮南王想做的事,我們小人物品評不得。”王子勝道:“不要有多余的心思,他還是我王家女婿,上面的不少事是你們不明白的。”王子勝的堂弟也道:“是。我們家好幾位姑奶奶都進了賈家。兩家關系是沒的說。”
王子勝回金陵,賈璉就給了他一個任務,安定這邊王家眾人的心,不要自己亂了陣腳。原本兩家二心不定的也安下心做好自己的買賣。朝中想渾水摸魚的人大失所望,包括那位周家的粵海總制。搞死王子騰,要王家亂起來,趁機吞并王家的想法落空了。最近,南海,東海也不太平起來。總制大人旗下的幾家船隊遇到了強盜。他們搶了貨,殺了人,連船都找不到了。總制大人心里窩著一股子火,發泄不出來。
要說這些海盜哪里來的?無非有幾股人馬。一是賈珍,賈蓉他們,率領義忠親王的舊部。二是甄寶玉率領的甄家船隊,三是反應過來的王家人干的。他們是推動事件發展的主因。當然,還有一些零散的船隊。都是瞅著落單的巡海軍隊。軍隊,是高看了他們,周家做的行徑跟強盜沒什么兩樣。周總制還以為自己在海上得罪了哪位大當家。這才惹來禍事。這位總制大人多疑,自己的不少行動都是很秘密的,也被對方知道。說明這城里有對方的眼線。根本想不到,就是賈璉派給賈政的大掌柜。
這位人稱江掌柜的人,非同一般。會做生意,會武藝,懂音樂,也會做人,能喝酒。外面有一幫人,很賣江掌柜的面子。經常有一個人叫他別喝,別喝的。賈政開玩笑對他說:“看來你很能喝,還經常喝醉。都有人叫你別喝了。”江掌柜總是謙虛的笑一笑。可是誰知道,一代江南大俠,隱身在糧道衙門,還做起生意。和他交往的江湖人物,自然賣他一個面子。這個人就是江別鶴。有了他輔佐,賈政的事情自然是得心應手,不會出一點錯。
直到有一天,賈政從粵海總制那里回來。江別鶴在大廳里等他,身穿一身員外服。賈政開玩笑道:“今天改了裝束,做了員外,說完還大笑。”江別鶴微微一笑。:“政老爺,我們要重新認識一下。”賈政:“老江,今天玩什么神秘?”江別鶴道:“政老爺,我不是一個掌柜。”賈政一愣,:“那,你是干什么的?”江別鶴道:“我是江湖人物。”賈政不信,笑的更開心。江別鶴認真的說:“江玉燕,你知道吧?她是我女兒。算起來,我們是親家。”賈政:“你說的是認真的?”江別鶴:“自然是真的。”賈政:“為什么要在這時候告訴我?”江別鶴道:“賈璉在京里捎信來,叫我調查王子騰的死因。”賈政道:“你如何做的。”江別鶴:“結果出來了。一點沒有出乎意料。”賈政道:“誰做的?”江別鶴:“粵海總制周某人。還有一個陰謀在后面。”賈政:“什么陰謀?”江別鶴:“榮國公主和親,他們要劫船。”賈政手一抖,扯斷兩根胡子。:“你說真的?”江別鶴道:“現在,需要你配合,咱們玩一玩姓周的那王八蛋。也給咱們親家把仇給報了。”
賈政:“你說,我該怎么辦?”江別鶴道:“你就經常泄露一些消息給姓周的,賈探春是如何美麗,這次和親有多少陪嫁,什么時間走。要經過哪里。就是不漏痕跡引他去搶劫。最好他本人去,賈璉要他有去無回。把這王八蛋給宰了。”
賈政紅著眼圈謝過了江別鶴。江別鶴道:“還要政老爺一封書信,把事情說明白,我們還要王家配合,沒有舅太太的話,王家不會那么聽話。”賈政道:“好。我就寫給你,這事要保密,不可泄露出去。”江別鶴說:“一定,我這次親自跑一趟。可以調派人員的名單,我給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