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無鑰之門
- 無形之念
- 谷梁塵雨
- 2507字
- 2023-07-20 08:58:12
更重要的是吳源不蠢。準確的說,他很聰明。早在初中各類競賽獎,他就已拿到手軟。還精通鋼琴和吉他,到了高中更是像開了掛一樣,直接通過了S國世界級名校諾亞斯克的招生考試。因此當我在高中繁重的課業里苦苦掙扎的時候,他已經遠赴大洋彼岸的洛亞斯克攻讀研究生去了。
真是,怎么說呢?
從小他就是我爸媽眼中標準的“別人家的孩子”。
他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他很不愛說話。剛認識他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啞巴。他甚至一言不發就出了國,這差點成為我們的絕交導火索。
直到某一日,他從國外寄回來一幅我最愛的畫家羅莎的畫。天知道我收到這幅畫的時候,幾乎是腿軟的跪了下來。開玩笑,這可是羅莎僅存于世的真跡——
死海之舟。
畫上深藍的海水中,有一頁雪白的木舟在中央游蕩。海水的邊際,海天相接之處,絢爛的霞光給這幅畫畫龍點睛一般,使它霎時具有了靈魂。
羅莎的畫總有一種讓我從震驚入迷到頭腦暈眩的神奇魔力。但恰恰是她的畫,曾將我從“垂死”的邊緣拉了回來。
她的畫上明明沒有一個人,甚至沒有一個清晰的活物,但第一次見她的畫,它就以勃勃的生命力沖擊到了我的心。
她的畫像一把“刀”,穿透我內心的恐懼,溫柔地劃開我的心繭,讓我被壓抑的全部情感得以釋放。
那是自爸媽死后我第一次哭。簡直像是把半輩子的委屈都宣泄了出來。
自從雙眼見鬼后,那些抑郁到自殺的念頭,不能說一下子煙消云散。但我從畫中仿佛獲得了力量。這股力量讓我可以控制這些念頭,不再偏激,甚至把它轉化為我提升自己的動力。
這幅“死海之舟”是羅莎生前最后的遺作。奇怪的是他本來被作者宣布塵封,但今天我卻從我以為已經死了三天的“竹馬”那里收到了它的真跡。
誰懂???以為已經死了的竹馬突然寄送信件回來,還附贈價值不知道多少的真跡和一張黑卡。
我當時整個人被震驚到說不出話。我知道他豪橫,但沒想到他這么豪橫。要知道這一幅小小的畫可不止百萬千萬,這樣的真跡簡直是無價之寶。沒想到啊,我這可憐的竹馬死后還給我留下了幾千萬的資產。
我太感動了。當即決定約上郁小安一起去給他立個“衣冠?!?,多燒些紙錢。
俗話說,金錢能使鬼推磨。我是有一點“拜金”,我承認。他給的實在太多了。我再生氣好像都不是人了。
信上的寥寥幾個字——
“送你。”
落款:吳源
這甚至感動得我兩眼淚汪汪,實在是眼淚收不住了。這絢麗的黑卡閃耀著五彩斑斕的黑,晃得我眼睛疼。
好巧不巧,我剛想打電話給她,手機卻震動起來。接通電話,郁小桉第一句話就把我雷到渾身外焦里嫩。
“吳啞巴回國了!”
還不等我反應,郁小桉自顧自地絮絮叨叨起來,“?。∮裼瘢悴恢牢沂盏剿膩硇艜r,簡直震驚到不行。就兩字“活著”,還真是像他一貫的風格。你也收到信了吧,他寫了啥?我想大概也只有幾個字。你說他家是不是缺墨,惜字如金到這樣?
我一直感覺他缺根筋,你別不信。——他竟然送了我一架鋼琴!老子會彈嗎?這算啥玩意兒?他難道不知道我從小的時候開始就最討厭鋼琴了嗎?還不如送我一輛勞斯萊斯呢。我懷疑他是故意的!
當初出國的時候一個字也不給,咱倆還以為他死了,讓我們擔心了這么久。他爸媽又一直在國外,聯系不上。真是,我還以為是哪個恐怖分子給我寄了糖衣炮彈!嚇得我立馬開啟掃描,穿上重重防護衣,才敢讓我家機器管家在十多厘米厚的金屬屋里打開包裹……”
聽著電話那種郁小桉的“轟炸”,我感到有點頭疼。
在說話這方面,他倆簡直是兩個極端。
不過吳源這家伙,出國連招呼也不打一聲,之后沒頭沒腦地給我寄回一封信,信上愣是一點情況也沒交代,一個重點也不寫啊,我這三天愁得那是“廢寢忘食”,說句玩笑話,簡直是就差聯系調查局搜索他的下落了。
丫的吳源,還活著也不知道吱一聲,最好不要讓我碰到你。
不知道他是不是聽到了我的心聲,好家伙,回國的當天晚上他就跟郁小桉來到了我的租房。
我們三個在狹小的客廳內,大眼瞪小眼。
此情此景難為情。當時是午夜十二點,我當時還在為那個牌位燃香供奉。屋內沒開燈,慘白的月光照著一身白衣的我。特別是我當時還敷著慘白的面膜。
那一晚郁小桉驚恐的尖叫聲傳遞了整個樓層。
導致我隔天手機群里就收到業主堆積成山的私信投訴,房東差點把我轟出去。
我反應過來,為了防止他倆“先聲奪人”,決定先出手為強。
“你倆怎么會有我房門鑰匙?啊不,你倆今天怎么會來?”
郁小桉此時才剛剛收回差點嚇脫臼的下巴,她扶著下巴疑惑地反問我,“玉玉你不知道你開著門?而且我給你發了消息?!?
我預感接下來郁小桉又得對我“教育”兩小時。果不其然,不等我反應過來回答她,她又開始絮絮叨叨——
“我也很奇怪呢,都12點了!你竟然就開著門,屋里也不開燈,這要是來了小偷強盜那你怎么辦呢?要我說玉玉你得有點安全意識……”
可是在無奈接受“教育”的同時,我心里卻升起了疑惑。我明明鎖門了呀,怎么會這樣呢?而且,我打開手機,我明明沒有開靜音,因為怕錯過消息手機還一直放在我坐墊旁邊,可是我的手機卻一直沒有來信的震動。
“我也有點奇怪,我給你打電話,你那邊總是顯示正在通話中……”
對面郁小桉的話卻讓我心里一個咯噔,我忙打斷她的話,“小桉你別嚇我。
——我壓根沒收到你們的電話!”
郁小桉頓時愣了。
“你說你沒收到?可是我明明……”她扭頭看向吳源求證,吳源點了點頭,她轉過頭來繼續說道:“你不信的話可以問吳源,我打電話的時候吳源就在旁邊,你那邊一直有電流滋滋聲,之后顯示正在通話中,我還以為你午夜半點在跟某個小帥哥聊high呢?!?
“這,怎么會這樣?”
“你手機壞了吧,玉玉?早就跟你說了,不要再用你那個老版的諾基亞一樣的手機了,我給你換一個?!?
可是我的手機明明沒有問題。
我的后背升起了一絲涼意。我轉過頭看向牌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牌位上的符咒似乎閃了一下。
“而且玉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丫的午夜12點在這搞什么?。浚∧闶潜荒囊粋€賣丹藥的老頭給騙了?在這里做什么法?”
“不是,不是做法。唉,我一下子也說不清?!?
“那你慢慢說,你得給我好好解釋一下!我給你打了三通電話你也不接,半夜在這鼓搗莫名的東西。你還是我認識的玉玉嗎?我都感覺你是不是換了個人?”郁小桉焦急地問,眼中透露出濃濃的擔憂,雖然害怕,但她還是勇敢地靠近了我,坐在我旁邊攬住了我的肩,“到底怎么回事啊玉玉,跟我說,不要怕?!?
我最怕的是你被我嚇到呀,小桉。我在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