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中對韓香弦越來越多的不滿,可孩子終究是無辜的,為了小兒子,再加上夏夫人的施壓,嬴子楚也還是不得不與韓香弦好生相處著,只不過保持距離的意思顯而易見了,比如說,又開始了堅決不碰韓香弦做的飯菜,以及堅決不再進她的院落。
而另一邊,身在趙國的信陵君魏無忌自然也是聽到了魏國丟了吳城的消息,他久久的坐在窗前哀嘆。
“魏兄可是在為母國哀嘆。”一襲藍衣來到了信陵君的面前,正是平原君趙勝。
“趙兄來了。”魏無忌起身相迎,面上憂色倒是不減,“秦國此番著實囂張。”
“按理說魏國有難魏王定會來迎魏兄回去的才是啊?”趙勝有些好奇道。自從當初魏無忌定居在了趙國,這二人漸漸成了莫逆之交。
魏無忌有些猶豫:“的確有來,但是我令我門下之人不許替魏王通報。”
趙勝沉思索了片刻:“魏兄是怕魏王依舊惱怒于你?”
魏無忌嘆了口氣。
趙勝也沉默了下來,這事兒,作為外人,的確不好置喙。
“之前魏兄想要打聽的二人我這有了些消息。”趙勝轉移了話題,也說明了來意。
“哦?可是毛公和薛公?”魏無忌果然來了興趣。
“賭徒毛公最近常常出現了邯鄲的賭場中,酒鬼薛公似乎也在邯鄲城中。”趙勝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這就去邯鄲。”魏無忌說著就爬了起來立刻要去收拾行囊。
趙勝早就知道魏無忌對門客極其重視的性子,也跟著起了身:“我跟你一同回去。”
毛公被魏無忌找到的時候,正在賭場里跟人拼的你死我活。
魏無忌走到他身邊試圖喚了幾次,均被毛公揮揮手跟趕蒼蠅一般趕走了。魏無忌無奈,只能退出去在門口等著,心想著等他賭完了出來的時候再同他說話,沒想到這一等便是三天三夜,毛公還是沒有要出來的跡象,倒是把魏無忌熬的有些撐不住了。
沒有辦法,他只能讓手下力氣大一點的門客直接將毛公抬了出來。
“你們什么人啊,抬我出來作甚啊,老子要贏了懂不懂,你們....”
“毛公若是喜歡,我請人天天陪您來上幾把過癮可好?”將人帶到一處僻靜的涼亭處,魏無忌笑瞇瞇的看著面前雙眼通紅衣衫襤褸的人。
一直嚷嚷個不停的毛公頓了一下,看著在面前這個衣冠楚楚的人:“你是何人?是你讓人把我扛這來的?”
“在下魏無忌。”魏無忌彬彬有禮的作了一揖,“將毛公用這種方式請來實屬無奈,望海涵。”
“魏無忌?門客三千禮賢下士的魏無忌?”毛公瞇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形象倒是還配得上名頭。”
“你怎么說話呢!”扛他來的門客有些不愿意了,呵斥道。
“無妨無妨。”魏無忌側身做了請的姿勢,“想來毛公耗心耗力該是需要點酒肉了,在下準備了些食物,還請毛公先用些吧。”
毛公抻著脖子向前望了望,果然看到后面不遠處一大桌酒菜,他也不客氣,走上前去便大快朵頤了起來。
吃飽喝足,魏無忌又讓手下會賭的人陪他玩了個痛快,直到又三天后,二人才促膝長談了一番,毛公心甘情愿的成為了他的門課之一。
而那薛公則沒有那般好找了,這個薛公不像毛公,他會易容之術,隔三差五的就會換個地方喝的爛醉。魏無忌將趙勝給他的所有疑似薛公之人的常出入的酒肆蹲了個遍,硬是沒有找到人。
“聽聞我三哥府上從兩年前開始就有個人老去討酒喝,會不會就是這個薛公?”見魏無忌從夏天找到了冬天都沒找到人,趙勝又來幫忙了。
“平陽君府上?”魏無忌楞了一下,“平陽君也開始招攬門客了?”
“那倒不是。”趙勝摸了摸鼻子,“我三哥一介武將最看不上招攬門客這種事情了,只不過是...王上比較...關注三哥府上,就有這么個發現。”
魏無忌了然的點了點頭,下一秒便出發去了平陽君府。
趙豹雖然自己不喜歡招攬門客這種事情,但是對于名士還是很尊重的,見到魏無忌來,很日日晴的招待了他。
聽到魏無忌的來意后,趙豹也是驚了一下,沒想到那個其貌不揚、每次醉著的時間比醒著多的酒鬼竟然這么有來頭。只不過那人來去無定數,趙豹也不確定他什么時候會出現。
于是魏無忌便在平陽君府上暫住了下來,直到半個月后,終于見到了酒鬼薛公,也順利的將薛公收入麾下。
在歲魏無忌離開之前,薛公特地去見了清檬和小趙政。
此刻的小趙政正在書房,姬昊正在教他讀書,清檬安安靜靜的在旁邊玩自己的。
“丫頭,小家伙,以后我就不來了。”薛公笑著摸了摸趙政的腦袋,看向了清檬。
清檬歪了歪腦袋,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沖著他笑了笑,反倒是小趙政放下了書本,抓了抓他袖子:“你有更好喝的酒了么?”
姬昊也放下了課本,沖著薛公微微一點頭走到窗邊,并不打擾他們。
“你們府上的酒,當真是我喝過最特別最好喝的,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薛公失笑,“咱們后會有期。”
趙政有模有樣的點了點頭,說了句后會有期。
嬴政即將九歲的時候,一向疼愛他的趙夫人突然染疾,沒過多久就去了,這一突入而來的噩耗讓整個平陽君府愁云慘淡了起來,趙豹一夜之間像是老了十歲,就連一向囂張跋扈的張清夢在看著再無聲息了的趙夫人的時候,也是緩了半天。
“傻子就是傻子!好歹也是這一世生你養你對你這么好的娘親,如今人死了,你還在這無憂無慮的!”張清凇找到了躲在角落坐著玩的清檬,惡狠狠的說道。
“姨母,政兒知道外祖母去了你傷心。”正在幫忙處理喪事的趙政快步走了過來,小大人一般的擋在清檬面前,“但是姨母何苦來尋檬兒的不是,檬兒不是傻子,她只是尚未找回神志,她有感情的,知道誰對她好。”
“你們都拿一個廢物當個寶,真無聊。”張清凇哼了一聲,翻了趙政一眼,“再說了,我有什么傷心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說罷她大搖大擺的回到了自己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