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韓姑娘倒是有心了。”阿康嘖了一聲,感嘆道。
贏子異被韓香弦的舉動弄的又莫名其妙又有點感動的,但是此刻的他
著實沒有心情去細思這些。
“先收起來吧。”贏子異吩咐道。
“怎么剛才突然說到了趙姑娘身上?”收包裹的時候,阿寬靠近阿康,眼睛注意著贏子異的方向,壓低聲音問道,“韓姑娘正好到了門口,聽到趙姑娘臉色都變了。”
“這不是公子一直愁眉不展么,我尋思著說說趙姑娘公子能開心一點。”阿康也有些委屈,“誰知道公子好像更不開心了。”
阿寬癟了癟嘴,無奈的瞪了眼阿寬:“秦國那么大的事情,就算是日夜撓公子心肝的趙姑娘也解決不了的。”
“你們倆在那嘀嘀咕咕的沒完沒了呢!”不遠處的贏子異輕哼了一聲,“要說什么到我面前來說。”
阿寬阿康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回到了贏子異的身邊。
“公子,您就別擔心了,說不定姬先生很快就能帶來好消息呢?”阿康寬慰道。
“姬先生可是你們之前說的那位消息十分靈通的狂士?”阿寬問道。
“正是,姬先生乃是奇人,為人放蕩不羈,但確有幾分本事。”阿康點了點頭,“昨日在我們知道了咸陽的消息后他便去打探更多的消息了。”
“你們說。”贏子異嘆了口氣,“華陽夫人到底會不會緩過來?雅歌姑母會不會受到牽連......”
阿寬和阿康兄弟倆面面相覷,這種事情他們也不敢隨意開口亂做安慰了。
昨日最新傳來的消息,咸陽發生了兩件大事,一件是國事,一件可以算是家事,而這兩件事情幾乎又在前后腳的時間發生。
國事便是楚王病重,那在秦國為質的楚國太子熊完擔心自己的王位被人搶去,便在春申君黃歇的幫助下逃離了秦國,當然,是自己一個人離開的,他在秦國所娶的夫人雅歌公主以及他們的兒子熊啟被拋棄在了秦國。
家事便是華陽夫人四個月前終于有孕卻在前不久突然大出血,至今性命堪憂,安國君,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暴跳如雷。聽聞華陽夫人是被人所害,似乎夏夫人也被牽扯其中。
就在贏子異在遙遠的趙國為之擔憂的時候,咸陽城內也是人人自危。
秦王心情很不好,已經連續三天早朝在罵人了;太子心情也很不好,從華陽夫人出事流產開始就沒有上過朝了。
“你們一群庸醫,連個女人都治不好!”
華陽夫人的屋外,嬴柱大聲呵斥著跪了一地的醫師。
寒冬已過天氣回暖,可是此刻這些醫師們一個個冷汗直流。
為首的醫師戰戰兢兢的回話:“回太子,夫人她,她能撿回一條命已屬不易,這,這次傷到了根本,再有孕的確不可能了....
“滾!都給我滾!”嬴柱青筋微凸,大吼道。
“太..太子,大王來了,在正堂等您...”一歐昂的是從受到了前來通報的消息,硬著頭皮上前去回稟。
“大王?”嬴柱顯然怒氣未消,重重的深呼吸著調整著狀態。
待平復了一些,他大部向著正堂走去。
“太子好生深情,為了自己的夫人連政事都完全不管不顧。”秦王斜了眼匆匆而來的嬴柱,聲音聽不出喜怒。
嬴柱聽了心里卻咯噔了一下。
大秦王室的歷代王族基本倒是真的都很深情,與妻子都是伉儷情深,就算有妾也不多,子嗣也沒有很多,像他這種十幾個夫人,膝下二十幾個兒子的倒是獨一份,因此秦王這話中的諷刺意味也是顯而易見的了。
“大王,我...”
“寡人聽說你的正夫人已經無礙了,為何到了今日還不上朝。”秦王沉聲道。
嬴柱面露悲戚:“大王,華陽她好不容易撿回條命來,卻永遠不能再有子嗣了,我,我這心里...”
“這大秦與你的私事到底孰輕孰重!”秦王并不買賬,加重了語氣。
嬴柱收斂了些悲傷的氣息。的確,作為太子,作為未來的秦王,就算正夫人不能生育,也并非無解,要么換夫人,要么將合適的庶子收為嫡子,對別人或許不易但是對他來說都是極為容易的。如今秦王一心要留的楚國太子逃走,他卻這般行徑,細想之下的確諸多的不妥。
在秦王的威懾下,嬴柱內心瞬間就靜了下來,長作一揖:“大王贖罪,兒行事偏頗,請大王降罪。”
秦王盯了嬴柱半晌:“罷了,熊完回國,都是那個黃歇所助,寡人今日已經下令讓那黃歇自盡了。”
嬴柱聞言一愣,瞬間大驚:“大王,這,這萬萬不可啊!”
秦王眼睛一瞇,探究的看著嬴柱:“有何不可?這黃歇詭計多端,哼。”
“大王,像黃歇這樣的名士,此刻留在秦國必是報著以死承擔之心的。”嬴柱有些焦急的說道,“若是讓他自盡于此,不光會讓他的名聲大噪,還會讓我大秦落下個話柄。”
見秦王不置可否的樣子,嬴柱繼續說道:“如今熊完已經回國,不如就讓黃歇回去,以表示秦國的親善。熊完順利繼位后一定會重用黃歇的,如此熊完定也能感念我大秦。”
話音落,嬴柱沒有等到秦王的回應,有些不安的抬眼望去,卻見到秦王嘴角的微微笑意。
“看來沉溺在美人鄉的太子也是可造之材的。”秦王略帶奚弄道。
嬴柱苦笑了一下。自己如今已經三十七了,說不好哪天就要帶著太子的頭銜見先祖去了,自己的君父秦王乃是大材之人,故去的王兄也是大材之人,相比之下自己雖然對政事也頗有些見解,卻遠不及二人的,若不是王兄出了意外,他就打算閑散的過一生了。
“大王,所以這黃歇....”短暫分神的嬴柱有有些著急的問道。
“今日早朝之事寡人的確十分生氣有這個打算的,不過被相國勸下了。”秦王說道,“相國所言之意,與剛剛太子的意思,大致相同。”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嬴柱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