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貌似頓了頓，過了好一會才微轉過頭，問了一聲：“你怎么了？”

這么多年，趙星辰可沒說過幾個對不起，尤其是對卓越。

趙星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緊接著“哦”了一聲。

“啊，沒什么，就是想起剛入職那會了。”

“怎么，你想起來什么了？”

趙星辰打了個哈欠，抬起胳膊肘伸了個懶腰，又將視線挪向窗外。

“就是哭了的那次。”

卓越大笑道：“哦，那次啊！我記得，你哭的跟個小花貓似的。”

趙星辰也跟著笑了幾聲，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確實是夸張了些。

車子轉了個彎，剛好遇上了紅燈，卓越腳踩剎車，雙手松開了方向盤，嘆了口氣，又補充道：“不過，你那時哭什么啊？”

要讓趙星辰以現在的心境去說當時為什么哭的那么傷心，肯定沒法感同身受。

她回道：“可能是壓力太大了，那時你跟楊鳴一實在太優秀了，我成天跟在你們后面…”

她搖了搖頭，繼續道：“沒有一點存在感。”

綠燈亮了，卓越看了一眼趙星辰，這才不緊不慢的跟上前車。

趙星辰接著說：“咱們公司實習期六個月，你第四個月的時候就轉正了，楊鳴一轉正比你晚一個月，而我是最后一個。”

卓越沒有回應。

趙星辰卻停不下來了，“那時候我以為卓爾要辭退了我呢，誰知卻堅持到現在了。”

卓越勾起嘴角，看著前方，趙星辰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

也不知道他想說什么。

她繼續喃喃自語道：“那段日子真是難熬啊，每天的工作都完不成，每天都覺得自己是廢物，每天都羨慕你和楊鳴一是個男生，每天都害怕自己被辭退。”

卓越“嘖”了一聲，“這話你可就說的不對了，為什么要羨慕我們是男生，有什么區別么？”

趙星辰從窗戶外收回視線，盯著卓越認真的回答：“你不覺得在編程這件事上，男生的邏輯推理能力天生就勝過女生么？”

“你想多了吧，世界上哪有什么天生的事情渾然天成。”

卓越停了一下，又繼續補充道：“再說，新悅已經把你從一張白紙培養成一張沾滿油的白紙了，你現在想那么多，還不如節省一點腦細胞想想等會怎么跟程峰說吧…”

什么玩意？

趙星辰詫異道：“什么沾滿油的白紙？”

卓越哈哈大笑，“老油條啊！”

“滾！”

“難道不是么…”

不過有一句話算是卓越說對了，縱使自己這么多年在新悅再怎么一事無成，但還是得感謝新悅。

別的不說，心理素質這塊還是可以拿捏的死死的，天塌下來，至少也不會像剛開始那樣哭鼻子了。

等等。

“啊越，你剛才說要想想怎么對程峰說，說什么？難道昨晚你跟沈勇打架…”

“你想多了…”卓越打斷趙星辰，順帶送給她一雙白眼，“你覺得沈勇會有那么大的影響力么？難道我跟他打一架，程峰就不會跟我繼續合作了？”

趙星辰想了一想，確實是這個理。

這反倒讓趙星辰更加郁悶了，“那我們去找程峰干嘛？”

若不是此刻卓越在開車，趙星辰覺得卓越肯定要“捶”死她。

“我說你是豬腦子么？難怪卓爾說帶了你這么多年都沒把你帶出來。”

卓越重重嘆了口氣，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繼續說：“你就不想想，你跟楊鳴一都要把程峰的項目糟蹋沒了，我不該跟人家爭取點時間，繼續讓你倆糟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