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
花破語想說些什么,但微微睜開的眼皮愈發(fā)沉重,最終抬起的手臂又重重的落了下去。
黃予風一驚,趕緊將吳遠從地上拉過來檢查。
“..放心吧,他沒事,只是神經(jīng)處在長期緊繃后的人體自我保護,他現(xiàn)在睡著了。”吳遠拉起花破語垂在床單上的胳膊,仔細感受著跳動的脈搏。
“可是,那他剛剛是怎么醒的?”賀守年不解的問道。
“他在送來治療之前肯定經(jīng)過不止一場的生死鏖斗,所以他的神經(jīng)才會時刻保持在高度緊繃,而送來之后又被人連續(xù)多日下入迷藥,這就導致他腦部區(qū)域的神經(jīng)無法緩解,我剛剛將他們兩人體內(nèi)的藥毒完全祛除,一直壓迫神經(jīng)的壓力消失,自然就能醒過來了。”
“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通俗的講,就是連續(xù)熬過幾個通宵之后的狀態(tài),看到床就會不由自主的產(chǎn)生困意,等他睡醒就可以恢復了,大概八九個小時。”吳遠說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現(xiàn)在剛過正午,如果你們想從他嘴里知道點什么,我建議你們晚上再過來,那時候他差不多就能完全恢復了。”
黃予風恍然大悟,剛才花破語那副樣子,他還以為人直接沒了。
“對了,我覺得你們還是要加強一下頂樓的安保力度,他們?nèi)齻€現(xiàn)在的神經(jīng)中樞都很脆弱,經(jīng)不起任何的摧殘,一絲一毫的刺激都可能讓他們腦受損,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白癡!”吳遠嚴肅的說道。
“你放心,我這就派人將需要處理的文件搬上來,現(xiàn)在起直到晚上花破語醒來這段時間,我親自來守這扇門!”賀守年虎目含煞,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這次內(nèi)部出現(xiàn)的問題確實讓這位得高望重的會長處于暴怒邊緣,但暴怒之余又有一絲悲哀,悲哀黑教廷的侵蝕力度竟然能將一座城市的高層給腐蝕。
能有權限來到天宮魔法協(xié)會頂層的人本就不多,基本都是各方勢力的中高層人物,來來去去也就那么二十多人,賀守年心中就有幾個懷疑名單,只是沒有證據(jù)能佐證而已。
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絕不會顧及往日的舊情,定要親手將其扭送軍事法庭!
蕭痕、花破語、余符這三人不單單只是三名超階法師,他們更代表著整場戰(zhàn)爭的走向,代表著金陵城中數(shù)百萬平民百姓的生死存亡!這讓賀守年如何能饒他?
......
時間一晃來到晚上,此時門外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超階法師除去時時在四方古城墻上鎮(zhèn)守的五名法師外全都到場了,連各世家也都派了代表過來。
賀守年相當信守承諾,說一個人都不放進去就真的一個人都沒放進去,這半天一直都在門外埋頭處理文件。
而天宮魔法協(xié)會的其他人見自家會長都一馬當先的做了表率,自然也不好意思窩在辦公室里工作,紛紛有樣學樣搬了張小桌子在門外處理文件,這一幕被世家的人瞧見后都有幾分不明就里。
一個個都在暗地里交換眼神。
‘這是天宮魔法協(xié)會獨特的辦公風格?’
‘你問我我問誰去?以前也沒見過這架勢啊!’
時間在焦灼中緩緩流逝,就在眾人有些坐立不安的時候,吳遠從房間里探出頭,在門外眾人身上環(huán)視一眼,最后在門邊處理文件的賀守年身上定格。
“賀老,兩位獵王都醒了,你們可以進去了。”
賀守年微微頷首,手上的工作仍舊不停。
直到又過去兩分鐘,他才將文件夾啪的一下合上,站起身招呼眾人進去。
推開門,房間內(nèi)三三兩兩的擺放著幾張黑色坐椅,蕭痕和花破語都各自盤膝在自己的病床上,身上披著毛毯,手里端著茶杯,杯口向外冒著熱氣。
在他們兩個身后是余符的病床,他仍舊處于重度昏迷狀態(tài),身上的氣勢顯得有幾分虛弱。
再往后便是墻高的落地窗,天宮魔法協(xié)會的總部大樓可以說是這一片范圍內(nèi)最高的建筑,從這里向外看去一覽無余,頗有種一覽眾山小的豪放感。
遠處的夜空中點綴著幾粒駁雜的星光,下方的古城墻外仍舊閃爍著絢麗的魔法輝光。
蕭痕和花破語見賀守年和黃予風兩人進來,紛紛打著招呼。
賀守年面色平淡,點頭致意,但袖口中微微顫動的手掌暴露了他激動的事實,和他不同的是,黃予風反而笑意盈盈的點了點頭。
“賀老頭,好久不見。”蕭痕笑道,俊秀的臉龐里滿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賀守年對蕭痕的不正經(jīng)早就司空見慣了,哪一天這小子要是恭恭敬敬的喊他會長,他反而會渾身不自在。
不輕不重的瞪了一眼這死里逃生的臭小子后,賀守年才在最前方的靠椅上落座,見此后方的眾人才紛紛挑椅子坐下。
椅子的數(shù)量肯定是不夠所有人都坐下的,畢竟這間房間內(nèi)的余空面積擺在那里,放置的椅子數(shù)自然就只有廖廖幾把。
所以自然而然的,眾人都將椅子讓給地位更高的人來坐,比如朱雀軍部的軍首黃予風和幾位軍司,再比如某一世家的家主,其他人自然就只能站著。
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紫金山審判會所出席的所有審判員包括會長陳裕在內(nèi)的三名超階法師,無一人有空椅坐下,全都循著空處站著。
一名高級審判員見狀本想說些什么,但看到自家會長都沒有任何表態(tài)一直保持沉默,他也就將這份心思壓了下去。
或許會長是不想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計較。
這名高級審判員暗暗想到。
“客套話就不要講了,你們兩個深入洞穴的這段時間里各方戰(zhàn)場的局勢都在急劇惡化,城防壓力激增,若是再尋不到破局之法,或許我們真的需要考慮破釜沉舟了。”賀守年面色凝重,語氣十分低沉。
他的話并不是危言聳聽,是個人都能看得出現(xiàn)在城防壓力越來越大,防衛(wèi)力量已經(jīng)陷入了絕對劣勢,不要說反過來將妖魔趕回去,能堅持住城墻不破就相當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