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什么嗎？雖然我不建議你食用不死城的任何食物，但是如果你要求的話。”，待陸鳴兩人在一旁的石椅處坐下，瘋犬攤著手，一臉輕松的說道。

“我想這應該不是巧合”，陸鳴左手按在放置桌上的刀上，望著瘋犬平靜的說道。

“直入主題嗎？我喜歡”，走到另一邊坐下，瘋犬左手摸著右拳的指節，“我說過我們會見面的，只要我想，哦，我是城主殿侍衛副長，叫我瘋犬就行，我很喜歡這個稱呼，那么，你是長生城的人嗎？”

“是的，侍衛長閣下。”

“我覺得不像，而且你這透露著所謂尊卑的稱呼讓我感覺到惡心”，說到后面，瘋犬嘴唇微動了兩下，雖然聽不懂，但想來不會是太好的詞匯。

馮妍雪皺了下眉，扶在劍柄的手收緊，看向陸鳴。

拍了拍她的手，陸鳴看向臉露輕蔑的瘋犬，過了一會才說道:“這就是主題嗎？”

瘋犬收起了嘲弄的表情，站起來走了兩步，“如果不是斷生碑上沒有你的信息，我不會相信你不屬于這里。”

待陸鳴準備起身，他才繼續道:“你對不死城怎么看？”

陸鳴有些不解，這個問題一般來說回答也很簡單，作為不死城統治階層的瘋犬，自己只要挑好聽的話說給他聽就好了。

但之前的談話中，他似乎對尊卑關系很不滿。而且店主對他也沒有敬畏，按理說他是維持統治的暴力載體，怎么也不至于這樣。

思索了下，陸鳴開口道:“我剛來，不知道。”

“如果我讓你知道呢？”，瘋犬接著陸鳴的話繼續問道，并隨手甩給了陸鳴一本無名冊子。

“這是什么”，接過冊子，陸鳴手按在封面上，卻沒有翻開，說不準里面有類似詛咒一類的東西。

瘋犬拿起桌上的不知裝著什么大杯子送到嘴邊，隨著被子的傾斜，喉嚨出現了吞咽的動作，但他的表情卻變得十分猙獰，臉上的疤痕跳動，似乎要脫離而去。

抹了下嘴，瘋犬才將被子從嘴邊拿開，眼睛盯著陸鳴，喘著粗氣道:“我如果要害你，不會這么麻煩。”，說完嘿嘿笑了兩聲。

想了下也是，從明面上看，自己是修行上的學步者，瘋犬的修為未知，但能成為侍衛副長，應該也不是憑借那副特色容顏上位。

將冊子翻開，第一頁記載了不死城的建立，不出陸鳴所料，郁圣遷遺民于此，這么做的原因卻沒有說，只不過陸鳴在右上角的草圖中發現不死城的地下還有建筑，但過于潦草，難以辨識究竟是什么。

看起來這本冊子應該是私人所制。

見瘋犬沒有解釋，也沒有其他動作，陸鳴一頁頁的向后翻閱。

直到最后，有一行記載:不死城現有人數:10，待核實。

合上冊子，陸鳴長舒了一口氣，實在是看到的東西太過離奇。

“我怎么知道上面寫的是真的？”

“我的愛人，她不在十人之內。”，摸著臉上的疤痕，瘋犬望著屋頂喃喃道。

忽然，他轉頭看向陸鳴，眼里的熾熱似乎能灼燒空氣，“我要毀掉這座該死的城。”

如果冊子上的都是真的，陸鳴也想毀了這座城，只是這種本來想探秘的行動，突然變成破滅城池的轉變還是讓他愣了下神。

“你不怕我向城主告密嗎？”

“從你進入高塔起，我就在觀察你。你不像安分的人。”，聽到陸鳴的話，瘋犬平靜了神色，淡然的說道。

你憑什么這樣說，我在靖衛司那是奉公守法，兢兢業業，想了一下，陸鳴開口道:“我不會在這里停留太久。”

“我已經計劃了很久，也不想再等。”

合著這賊船你是拉定我了吧。

“我想想。”

“沒問題”，瘋犬掏出了一塊橢圓的東西，放在桌上，“這是我的通行權杖，進不去的地方會變紅。我不知道你怎么躲過了生死門檢驗，但從這里出去，你不必掩飾什么，沒人會察覺到你的異常。”

陸鳴起身，猶豫了下，還是拿起了瘋犬的通行權杖，走到門口，突然問道:“現在你有多少人？”

“四個。”

走到石道中，陸鳴才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瘋犬他身后跟著一個人，還有三個人是誰？

手中的通行權杖非金非玉，捏著卻十分堅實，只是偶爾間會跳動幾下，像是心臟一般，但稀奇古怪的東西見過了，陸鳴也不以為然。

“陸鳴，那……”，一旁的馮妍雪突然開口道，在陸鳴翻開冊子的時候，她坐在一旁緊盯著瘋犬，為此心里很是疑惑，不知道兩人怎么突然就聊到了要毀滅這種城的事情上。

而且他們的實力能做到這一點嗎？不死城是有城主的，還有城里的人，毀了他們的家，應該是不肯的吧，她曾在一次叛亂中，見到了憤怒的人群所產生的力量。馮妍雪有些憂心。

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問，待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就是怕做錯說錯了什么惹的陸鳴不快。比起顧慮生死，她覺得這樣已經很輕松了。

陸鳴還以為她是害怕，牽起她的手輕聲安撫，過了一會，石道兩邊皆是緊閉的門，陸鳴也不可能破門而入，強行拉著“人”交流。

閑的無聊，陸鳴想馮妍雪闡述了缸中之腦的設想，并問她對此的看法，當然，陸鳴在闡述中做了許多修改，畢竟這個世界的修士還有神識這一感知方式。

在原有的世界這只是個設想，充滿了爭議，但用在不死城，陸鳴覺得還是比較貼合的。

“我覺得如果能讓我和妹妹安全的過完一生，也不是那么難接受”，說完悄悄看了一下陸鳴，又仿佛又說了幾個字。

但陸鳴正回想著她前面所說的話，沒有注意，馮妍雪那有些期盼的神色又平靜了下去。

果然，很難有統一的答案，正想著的時候，馮妍雪突然問道:“你呢？”

“我？只是一個假設，沒必要深究，真要說的話，只要是我獨立自主作出的選擇，都好。”，陸鳴沒打算繼續聊這個話題，決定帶著馮妍雪去地底看看。

“選擇嗎，如果不給你選擇呢？”，待在石室里的瘋犬雙眼透露著瘋狂，朝著屋頂無聲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