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中午，有蟬鳴，有林間窸窸窣窣聲，除此再無一點聲響，而教室只有兩人呆坐著。

宋喬也也想說些什么，但只是一面之緣，說多了就顯得太過冒昧。

良久，

她翻開包，可能是因為太過安靜了，也不好意思打擾到周際，躡手躡腳生怕拉鏈的聲音太大。

翻出包一側的小鏡子，回憶自己剛剛失態的樣子就有些難以啟齒，以便整理下剛睡醒而凌亂的碎發。

手一側，鏡面正好反射到周際那邊，少年嘴角帶笑低頭翻著手機，摘下帽子后五官看得很清楚。

宋喬也仔細回憶著，眉眼間的清澈還有當年的感覺，但周際的模樣已成熟了許多，個頭高挑，只有在陽光下頭發才有些深棕的感覺，并不完全是純黑。

只是兩年不見，肉眼可見的變化之大。

宋喬也似乎恍了神，思緒被拉回，收了收心隨便翻開課本，也不知道該從哪里讀下去。兩眼掃過，讀錯了行都未曾察覺。

不知這樣心不在焉了多久，兩人也沒再搭話，半點左右，陸陸續續的同學也都進了教室。宋喬也看著張張陌生的面孔點頭淺笑，以此問好。

卷翹的睫毛勾勒出桃花般的外眼輪廓，她的瞳孔是淡淡的茶色，口唇紅潤，襯著白皙的皮膚，格外好看。相貌并不是一眼驚艷，算是普通但又有幾分漂亮，倒是不俗的長相，或許是哪里散發的詩書氣質加了不少分。

徐建寧邁著步子走進來，等著班級漸漸靜下來，班長好像是個叫許聰的女生管了幾句，也就再無旁人說話了，平時幾個愛調皮起哄的看有老徐也就沒再插話。

“好了，我說個事情。”徐建寧套路性地清了清嗓子，“這學期我們班里轉來一位新同學，我希望大家能團結友愛的相處，成績也不錯，個別那些吃力的同學，就多多請教。來，喬也，做個自我介紹。”

女孩有些靦腆，幾步走上講臺，籠統地說了幾句，臺下也很給面子，鼓掌吹口哨起哄的一樣沒少。講臺上她也留意了一下最后一排墻角處的周際，看上去是不善言辭的樣子。

徐建寧說了兩句，也就被教導主任叫去安排什么工作了，宋喬也暫時被分配在靠后的位置，離周際也不算太遠。這個班的學生都很熱情，即使宋喬也屬于慢熱型的，但是回頭三兩句也就熟悉了。

許聰坐在宋喬也前面，也是第一個同她說話的女生，似乎很投機，兩人聊得也很好。意料之外的輕松，宋喬也也沒想到這群人這樣好相處，也輕輕松了口氣。

按照三班的老傳統，即使報道這天其他科目不考試，語文也會開堂前來次摸底考試的，這一貫是老徐的作風。

“你應該是偏文的姑娘吧。”前面宋棠轉過頭來，宋喬也倒是好奇，“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老徐樣子就看得出來哈哈哈哈哈，你語文要是不咋好，他也不至于跟撿到寶一樣。”

宋喬也禮貌笑笑，他話趕話像是沒完，“那，大神，待會摸底考試就靠你啦。”

她也沒好拒絕，就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宋喬也還算是專心，看了大約二十分鐘左右的書，又看了看往年的模擬真題。垂眸低首，盡管周圍不算安靜也并沒有打擾到她。

忽然，淡淡的清香飄過，說不上來的味道，很清爽，像是男孩子身上的味道。

宋喬也抬抬頭，周際低頭把剛領回來的學習用品和校服放在桌子上，

“這是你的，有問題找我。”他眼神坦然，聲音清冷但緩和，說完還沒等宋喬也的感謝，就往后走去了。

跑在嘴邊的謝謝沒來得及說，宋喬也暗暗笑笑，想想這倒是個奇怪的人。

轉學是意料之外，學校的好環境是意料之外，班主任的關心是意料之外，同學之間的好相處是意料之外；至于周際，是意料之外的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