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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陳橋冰像往常一樣,坐在陽臺邊,旁邊放一本書、一杯水,沐浴在陽光下。

對面的阿姨,心情看起來不錯,一邊低聲哼唱,一邊拿著噴水壺給窗戶外的花澆水,這愜意的午后,無不讓人心曠神怡。

然而,此刻不合時宜的手機鈴聲響起了,猛一看居然是易彩雅的,心下疑惑,接道:“七七,最近過得怎么樣啊?”

“蠻好的啊,你呢?”陳橋冰回道,語氣很溫和,也許受了這陽光照拂吧,還能聽到一絲絲慵懶的語調。

“我聽王蕾說,你做了闌尾手術,現在好點沒有?”易彩雅說話仍是溫溫柔柔的。

“謝謝你關心,我蠻好的,倒是把王蕾嚇到了。”陳橋冰輕輕笑著說。

“是嗎?我也是半個月前在咖啡店遇到她,她跟我說的,她當時還跟一個男生在一起有說有笑。”易彩雅一股腦的說完,顯然也是好奇那個男生與王蕾的關系。

“你們都還好吧?有空找個時間約個地點出來聚一聚。”

陳橋冰提議著,心想也許久沒見面了。

“我跟黃敏是沒問題,李娜我估計挺忙的,她現在不是也跟趙宇擎一個專業嗎?聽說整天都有忙不完的設計稿。”易彩雅不假思索地說,接著問:“你現在跟她沒聯系嗎?”

陳橋冰忙說道:“大家都忙,沒得時間聯系吧,她以前不是嚷嚷著要學導游嗎,怎么忽然去學設計了,好奇怪啊!”

易彩雅掩笑地說:“肯定是為趙宇擎去的啊!你沒聽說嗎?也對,你那么忙,哪有空關心這些啊。”

“是嗎?看來那幾年發生了不少事情啊!”

陳橋冰輕聲說道,對這些事,她向來也不太關注,即便是發生在她眼前,她都能做到不聞不問。

“那說起來,幾天幾夜都講不過來,只是李娜一門心思撲在趙宇擎身上,可惜是妾有情,郎無意啊!”易彩雅無奈地說道,話里話外露出對李娜的同情。

“那還不是時間問題,那不有句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易彩雅在手機這邊,點了點頭,很認同她這個觀點,“那倒是啊,這么深情,鐵石都能開花吧,只怕是這鐵石不是一般的硬啊,哈哈。”

“也挺好的啊,我還有點事,下次再聊吧?”陳橋冰伴著低沉聲音,略顯疲憊,不知道是身體疲憊還是對談話的內容感到無趣,只是想讓自己靜下來,不想說話。

“好吧,你注意身體啊!有空再聊。”易彩雅最后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掛了電話,看著一直顯示的來電呼入,一看號碼是南岸學長,心里想著有什么事嗎?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橋,身體好點沒?”

“蠻好,打算明天回學校了。”

南岸略顯興奮,隔著手機都可以聽出字里行間的歡快,“那我明天過去接你?剛好我也沒什么事。”

“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距離不算遠的。”

聽到陳橋冰拒絕,南岸此刻顯得有點憂傷,不被人需要的感覺,狠狠地撞擊了他,不懂是無法欣然接受她的拒絕,還是不能接受她陳橋冰這個人的拒絕,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思緒混亂中,草草地掛了電話。

“橋,晚上想吃什么呢?”

看著爸爸兩手提著滿滿的菜,葷素搭配顯得紅紅綠綠,袋子里的魚仿佛聽懂他的話似的,使勁吃奶的力在晃動,妄圖逃脫。

“這鱸魚很生猛,來個清蒸吧!?”

“好嘞,我家寶貝女兒要不要給老爸打下手呢?”爸爸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陳橋冰雙手捂臉,懊惱說道:“你從來不喜歡兩個人在廚房的啊?”

“今兒破例一次,給你機會目睹一下老爸的廚藝!”

說完提著菜去廚房,廚房里頓時悉悉索索聲,陳橋冰輕悄悄地躲在玻璃槅門,偷偷看著老爸,自言自語對著砧板上掙扎著的魚說:“再動,吃得你渣都不剩!”

“噗哧,爸,你不怕卡喉嚨啊?你忘記上次大半夜跑醫院掛耳鼻喉的辛酸歷程了?”

我想起兩年前,當時晚餐吃的是那種帶刺多的草魚,那天晚上還下著雨,淅淅瀝瀝的。

被魚刺卡到喉嚨這事還被他遇上了,他還說用酸醋來把魚刺鈣化去。為此,足足喝了一大杯,酸得牙齒身體都發軟。

酸性沖擊之下,身體直打抖,愣是摳不出來,拿著鏡子在燈光下微微瞇著雙眼尋找魚刺,還得小心翼翼吞咽唾液,最后搞到了十點,急急跑去醫院,下雨天打車也難,走了好大一段路才打到車,上車時身上的衣服濕了一大片,迎風涼颼颼的。

一波三折終于到醫院,掛號后,前面還有十幾個排著隊候診的人,有老有小的。

好不容易到他了,此刻是渾身冷冰冰的,拔完刺回來的第二天,發燒感冒,還苦著臉跟她說那條魚才用了十塊錢,它的一根魚刺,把他上下折騰,花了近千塊,直至今天,草魚成了他禁忌癥,看到它便不敢下筷。

“嘿嘿,嚇一嚇,死無全尸對它傷害蠻深的,你看魚都成精了!現在不敢動了”陳浩笑道,對自己的行為得出的成果頗為自豪。

陳橋冰覺得爸爸沒由來的可愛,看著他利索地去鱗去內臟清洗干凈,將魚背、魚尾處各劃一刀,魚身下放幾段大蔥,把魚架起來,魚肚子和魚身放幾片姜,幾塊蔥,撒鹽,腌制。然后蒸鍋燒開水,把腌好的魚放鍋中,然后吩咐:“來幫我洗蔬菜,想吃什么?”

地上靜靜躺著生菜、花椰菜、菜花,看著黃燦燦的菜花,就很有食欲,動起手,把一些黃葉給摘掉,然后折兩段,直接放在菜籃,笨拙地清洗著。

“橋,什么時候你也做一餐飯給爸爸吃啊?”陳浩笑著問道。

陳橋冰看著正滿眼寵溺看著她的爸爸,眨眨眼說道:“這樣吧,下次回來我給你做,你最喜歡的金玉滿堂,怎么樣?。”

陳浩反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金玉滿堂這道菜嗎?”

自小,她就知道,爸爸最喜歡的一道菜是金玉滿堂,但卻從來不懂喜歡的由來,更是從來沒有試過去了解的緣由。

看著她眼中疑惑不解,他眉飛眼笑說道:“這是你媽媽第一次給爸爸做的第一道菜,也是你媽媽最喜歡的一道菜。”

看著陳浩眼中濃濃的笑意,陳橋冰覺得陳浩對媽媽的愛,并沒有隨著媽媽的離去而消散,反而愈來愈濃郁。真正意義上來說,媽媽是一個很幸福的人,因為她有爸爸濃濃的愛,還有她女兒時而不著邊際的愛。

“哇!媽媽好幸福哦,有個很愛很愛她的爸爸,也有個很愛很愛她的女兒。”

“橋,你才是最幸福的!爸爸媽媽都最愛你,而且以后還會越來越多的人愛你哦!哈哈哈……”陳浩慈祥笑道。

陳橋冰問道:“接下來洗好菜,還做什么呢?”

“熬個小米粥吧,健脾,怎么樣?”

“好啊,你指導我,我來操作吧?”

“你行不行啊?”

“難度不大,水一開,一撒不就OK了。”陳橋冰吐著舌頭,調皮說道。

“這也是講究火候的,小米洗凈,冷水燒開后放入小米,煮開后,要改成小火煮,等米粒已爛且粥掖粘稠時才可以。”

陳橋冰看著這小米皺眉,實在想不到操作如此費時間費精力,“這么難啊,感覺比我做實驗還要難呢!”

“多去練練,熟能生巧!你開始吧,我來指導你!”看著撅著嘴的女兒,不禁笑道。

陳橋冰跑去櫥柜,拿出適量小米抓到鍋里,洗起來,然后旁邊的鍋放水燒開,之后倒進去,直接大火煮,不一會兒就開了

爸爸忙喊道:“小火,轉小火了”。

陳橋冰茫然問道:“小火?”

他指了指鍋,“你看你看”。

只見沸騰的小米粥,溢出鍋外了,陳橋冰蠻按下暫停鍵,用抹布擦鍋的周圍,再開啟轉為小火熬,看著撲騰撲騰的米粒,陳橋冰感覺異常滿意自己都杰作,對著老爸就一頓自賣自夸。

“第一次熬還不錯,繼續下一次啊!”老爸叉著腰,盯著眼前的小米粥,露出溫暖的笑。

“這小米,看起來可是我花了所有精力熬出來的,看起來應該不賴!當然還得多虧老爸的親自指導啊!”陳橋冰末了還不忘感謝老爸,逗得陳浩開懷大笑。

陳浩對她露出一抹欣慰之笑,他逐漸老去,眼前的女兒也逐漸成長,如今亭亭玉立,知書達禮,這樣一個女兒,如何不讓他自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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