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兩側閣樓,亮著燈光。
位于異術學院的西側,四下僻靜,不遠處便是女子寢園。
此處閣樓,是柳含玉在異術學院內的住處。
閣樓內,古色古香,紅木裝飾,淡雅幽靜。
粉色紗帳隔開的側廳,小小的案桌兩側,蕭安盤坐在軟塌上。
房間內幽幽香氣,柳含玉奉上一杯熱茶,站在一旁。
香茗熱氣裊裊,蕭安端起青花瓷盞,輕輕抿了一口,感嘆道:“還是教習的生活水平高,不像我們這種學子,還是雙人間,做起事來都不方便。”
柳含玉聞言,掩嘴輕笑,儀態優雅:“這大周境內的所有東西,不都是皇子殿下的么?”
“教習,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蕭安白了她一眼,有些無語,又見她站在一旁,奇怪道:“你怎么不坐?”
不是說一起坐的么……
柳含玉美眸閃起異芒,柔聲道:“皇子殿下當前,哪里還有妾身的坐?”
蕭安放下手中的茶杯,自來熟的模樣,擺手道:“在我這兒,沒那么多的規矩,隨便坐便是。”
“多謝殿下。”
柳含玉跪坐在其對面,卡姿蘭大眼睛連閃,望著對面的蕭安,嘴角依舊噙著笑意。
見她如此模樣,蕭安不由想起夜闌珊起來。
好像她們兩個,都很喜歡笑。
“你好像和夜闌珊一樣,都很喜歡笑?”蕭安問道。
“唉!”柳含玉輕嘆一聲:“在浮云臺中,見多了腌臜事情,不保持心情愉悅,人是會變的。”
身處黑暗,向往光明。
蕭安不知如何開口,再次抬起茶杯,潤了潤嗓子,開門見山:“說說吧,之前夜闌珊說你們有計劃,是什么計劃?”
“又為什么主動亮明身份,聯系我。”
柳含玉皺了皺眉:“我們的計劃,其實不在教習這一層面,本是打算設計一場夜襲,將背后的人都釣出來。”
“哦!”蕭安沉聲道:“這么說來的話,你們的目標,是更高一層?”
沉默片刻之后,柳含玉點了點頭:“異術學院內,在教習上面,除了楊先生以外,還有四大護法……”
“青龍、玄武、朱雀、白虎。”
學院藏的這么深……蕭安沉吟片刻,道:“聽你的意思,單單是教習,還沒有那么大的能量,了解到這么多的信息。”
“是!”
柳含玉斬釘截鐵。
蕭安直接問:“那你們懷疑誰?”
“楊立志!”
是他……蕭安吃了一驚,他對楊先生,還是頗多好感。
聽到這里,他難以保持淡定,急道:“有證據么?”
柳含玉搖了搖頭:“如果有證據的話,我們浮云臺早就動手了。”
“那你們沒證據,憑什么……等等!”蕭安話還沒說完,忽地想起什么,猛地站了起來:“如果依你所言,楊先生真的有問題,那我將石海交給他,豈不是……”
思緒飛轉,他忽地笑了出來,望著對面的柳含玉,輕聲道:“柳教習,看來咱們得夜探學院,倘若楊先生真是巫妖國的奸細,那今晚必定會露出馬腳。”
“你是說他會對石海下手……”柳含玉也是盈盈起身,燭火映照在玉面之上,緋紅一片,紅唇更顯春意盎然:“事不宜遲,皇子殿下,不如立即動身如何?”
蕭安提醒道:“柳教習你就在明處,我就藏身在暗處,咱們直接去找楊先生。”
達成共識之后,蕭安發動隱身異術,隱匿于無形,柳含玉這才開門,匆匆走進夜色之中。
……
此時,夜色下的異術學院寂靜無聲,盛夏時節,只有不時的蟲鳴蟬啼,在學院某處聲聲不休。
柳含玉快步穿過階梯,走過一條條的廊道,來到后殿的一座兩層閣樓。
這兒是楊先生的住所。
而更遠些的一排平房,是學院內的禁閉室,一般是給犯錯的學子來此反省,關小黑屋的。
剛才眾多教商議的結果,便是暫時將石海關在禁閉室內。
柳含玉正快步接近,見楊立志的住處依舊亮著燈光,大長腿搗騰的更快,迅速移動,正欲前去敲門。
夜空中,忽地響起一聲凄厲的慘叫聲。
叫聲是從平房那傳來的,柳含玉臉色大變,登時便見到從閣樓內,楊立志身著睡衣,汲著拖鞋,匆匆跑了出來。
“發生了什么,咦,柳教習,快去看看。”說話間,楊立志便已沖向禁閉室。
楊立志手無縛雞之力,柳含玉轉瞬間便已越過他,腳下生風,向著禁閉室趕去。
而蕭安的速度,也不比她慢多少,越過楊立志身旁時,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也是一臉驚慌莫名,心中不禁懷疑。
莫非我們的推測,是錯的。
拋開心中雜亂的思緒,向著禁閉室趕去,兩人剛剛登上階梯,那一排平房赫然映入眼簾,
平房前,地上躺倒著兩人,正是熊霸天與曾經見過的張教習。
不待蕭安查看兩人的傷勢,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從平房掠起,向著遠處極速奔去。
“是誰?”柳含玉清喝一聲,如鳳鳴九天。
那黑影自然不會應答,反而猛然加速,眼前就要消失在視野之中。
“七品,還是八品?”
柳含玉心中驚嘆,看向身旁,剛剛追上來的蕭安。
不料這一眼看過去,只見蕭安腳下速度極快,上身卻保持不動,單掌前伸,遙遙控向那黑衣人……
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而那黑衣人只是一個閃爍,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你,你在做什么?”
Pose維持了0.01秒之后,蕭安放下手掌,撤去隱身異術,神情凝重:“沒什么,快去看看石海的情況。”
或許根本不用看,那開著門的禁閉室,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此時,楊立志才姍姍來遲,喘著粗氣,他一見到地上躺著的兩人,急忙撲了過去:“發生了什么?”
“不要動!”蕭安大喝一聲。
楊立志的動作瞬止,蕭安使了個眼色,柳含玉奔向禁閉室,而他自己則蹲下身,查看起兩人的傷勢。
張教習,已經沒氣了。
而熊天霸,也是出氣多,進氣少。
楊立志緩緩靠近后,滿臉詫異:“你們有沒有看到,剛剛是誰?”
蕭安并未回答,將體內元力轉換為木靈之力,持續輸入熊天霸體內,總算是護住其心脈。
純粹的木靈之氣,本就是療傷的圣品。
柳含玉從禁閉室走出,臉色煞白,在濃濃夜色中,好似亮著白光:“石海,死了。”
聽聞到這噩耗,蕭安怒火攻心,看向楊立志,沉聲道。
“你們不是說了,會護住他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