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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極品嬸子劉三花

這邊安欣剛把門打開,屋里的三個人就聽到了鬼哭狼嚎的哭喪聲。

“喃喃,我苦命的喃喃啊,你怎么走得這么早啊。”

劉三花一身喪服,仰著頭擦了擦眼淚,一把握住安欣的手,小眼睛里閃著淚花:“嫂子,你節哀啊。”

安欣見她這身打扮,一聽這話,眼睛一翻,正準備甩手,可劉三花倒率先放開她的手,而后仰頭瞇眼嚎喪的朝屋里走。

一直嚎到屋門口,劉三花才收聲,她擦了好幾把眼淚,對江富貴說:“大哥,您要節哀,得保重身體啊。”

江富貴見劉三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像是很難受,心里也不禁動容,心想到底是一家人啊。

雖然平日里劉三花沒少在隊上陰陽人耍心眼,偷奸耍懶、貪圖便宜,一心想讓弟弟江德貴當東村的生產大隊隊長。

可這真有事兒了,三花的心里還是有他們一家人的。

江富貴見三花傷心的模樣,正準備解釋,但又被劉三花的話堵住:“大哥,這喃喃沒了,得抓緊時間辦喪事吧。”

“三花,喃喃還……”江富貴又開口準備解釋,雖說知道劉三花是好心,可這不吉利的話誰都不愛聽。

他的心肝寶貝活得好好的。

“我家海洋前兩個月不是進了一批蠟燭嗎,剛好,這回喃喃的喪事能派上用場……”

劉三花一說到這事,傷心模樣立馬煙消云散,一臉的精明。

江富貴聽到這兒,也明白了劉三花的來意,臉不禁拉下來。

敢情她這是醉什么翁什么酒啊。

而倚在門邊的安欣臉上有了嘲諷之意,她就知道劉三花沒那么好心。

自己家那個頑固子弟說是要進貨做生意,結果進了一批白蠟燭回家,一根也沒賣出去。

現在想塞給他們,劉三花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而劉三花瞧著江富貴的臉拉下來,還當他這是傷心難過、心情不好,繼續叭叭著:

“大哥,你看,咱東村馬上要選大隊長了,而你這兒又有了白事兒。要不,這回你就別競選了,推薦德貴,你看怎么樣啊?”

話落,江富貴的臉瞬間變黑,隱著怒氣,冷聲道:“我看不怎么樣!”

他還以為劉三花是來關心喃喃的,沒想到賊心不死,還在惦記著大隊長的位置。

劉三花見江富貴語氣不善,還以為他是舍不得大隊長這個職位,不死心的繼續勸道:

“大哥,大隊長你都干了多少年了,這也沒能升個官兒。還不如退下來,也算是給咱喃喃積福,將來她也好能投胎到個好人家。”

“積福?”江富貴瞪著眼睛,冷聲問:“你這話的意思是喃喃沒福氣,只要我退位,就能給喃喃積福?”

劉三花聽意思感覺有機會,上前一步,離圓木桌近了許多,她更加口無遮攔道:

“大哥,不是我說,喃喃之所以短命早夭可能就是因為福薄,你可得早日給她積……”

劉三花說得神叨叨還若有其事的,可江富貴氣得渾身都發抖。

“啪!”地一聲,江富貴直接將筷子甩在地上。

“劉三花,你他娘的給我閉嘴。”

江富貴對她是一忍再忍,可她竟然罵喃喃短命。

他娘的,劉三花這張嘴都是江德貴慣出來的。

江富貴瞪著劉三花,怒火中燒,瞪得劉三花心里直發毛。

大哥別看一臉兇相,可平日里幾乎不發火。

這……?

這是怎么了?

她說錯啥了?

安欣聽到“短命”本想上去扇劉三花幾巴掌,可見丈夫江富貴發火了,就暫且先忍了下來。

躲在桌子下面的江喃,瞧著地上的那雙有些熟悉的粉色布鞋,上面還粘著黑泥,眸色一變。

記憶里,原主溺水的時候,有人站在岸邊,穿的就是這樣一雙粉色布鞋。

而那河,名喚南津河,整個鎮上,只有南津河的土壤是黑土。

好歹是近乎九百歲的人,那些陰謀詭計、骯臟手段她哪里會不知道。

面對此情此景,加之原主身體殘留的恐懼,她不能不多想。

也許,得試探一下劉三花了。

江喃瞇起眼睛,撿起勺子,起身,從木桌緩緩爬出來,裂開嘴,望著劉三花,燦爛的笑著,沖她招招小手,輕聲又空靈的喊著:“三花嬸嬸~三花嬸嬸~”

劉三花見江喃突然從桌子下冒出來,不僅詭異瘆人的沖她笑,還像是戲劇里招魂的黑白無常一樣沖她招手,嚇得劉三花失聲尖叫起來。

她連連后退,一把摸到了倚在門邊的安欣的身體,感覺到不僅溫熱還軟和,又嚇得大聲尖叫。

怕她的叫聲打擾到鄰居,安欣沒好氣的說:“別叫了,是我。”

安欣大聲說了好幾遍,劉三花才安靜下來,她回頭看著安欣,滿眼都是懼怕,小聲的問:“那喃喃……?”

“我家喃喃不短命,福也不薄,沒死,活得好好的。”

安欣前半句故意噎劉三花,后半句望著江喃,眼眶有些濕潤,眸中蘊著感激和知足。

“喃喃真沒死?”劉三花還是有些不敢信,又盯著安欣的眼睛問了遍。

“哎,劉三花,你是很希望我們喃喃出事嗎?”安欣語氣不善,眸中透著厭惡。

見安欣這么煩自己,又看她臉上絲毫沒有傷心之色,再扭頭看江富貴臉上只見生氣卻不見難過。

而他們飯桌上還擺著稀有的大白饅頭,這可是過年都沒有的配置。

再看害死妹妹的江衛民一臉寵溺的盯著江喃,劉三花這才信了安欣的話。

她也當即放松下來,拍了拍胸口,劫后余生的說道:“沒事就好,喃喃沒事就好。”

安欣見劉三花這幅欣慰欣喜的模樣,心中的不快這才消了一點點。

還算她有點良心。

“三花嬸嬸,喃喃不出事,你真的覺得好嘛?”江喃一直盯著劉三花,又燦爛的笑笑,純真無邪的問。

得知真相后,劉三花覺得江喃的笑容看著也不瘆人了,她點點頭,異常赤誠的說:“當然了,喃喃。難不成嬸子還希望你出事啊?”

江喃沒有說話,只是淺淺的笑了笑,然后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繼續吃飯。

劉三花是個精明人,看到這兒,也知道自己今天是丟人丟大發了。

她正想說點兒什么來緩和一下氣氛,結果江衛民的聲就飄進了她耳朵。

“那二嬸你干嘛這么早就來哭喪?是嘴饞了想來吃席嗎?”江衛民對她口中的“短命”二字耿耿于懷,冷著臉,出聲懟她。

劉三花:“……”

見自己把一向知禮守節的江衛民都惹惱,那今兒她給江富貴兩口子灌了多少氣想都不用想了。

她還是趁這兩口子還沒發作趕緊溜吧。

于是,劉三花說了幾句客套話跟江父江母賠罪后,就想立刻離開,可還沒來得及轉身,江喃的聲音又幽幽地飄出來,叫她怔在原地。

“三花嬸嬸,你鞋上有泥吶,而且是黑色的泥喲,跟喃喃去玩水的地方的泥一個顏色吶。”

江喃眉飛色舞又不諳世事的說道,可她一直在留意劉三花的反應。

“哦,這個啊,我前兩天去了趟南津河,可能不小心粘上了吧。”劉三花抬腳看了看,又不在意的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解釋著。

“噢,四這樣啊。”江南笑著點點頭。

“對啊,那還能四什么啊。”劉三花學著江喃說話的調調,戲謔她。

她擺擺手,“大哥,嫂子,既然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哈。”

隨即,立刻轉身,快步朝門外走。

不知是因著今天的行為羞愧,還是因為心里有鬼。

江喃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的背影,目送著她走出院子。

剛剛提到南津河的時候,她看得一清二楚,劉三花眸中閃過的驚愕和擔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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