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子可要留下
- 和離后,夫君他打翻了醋壇子
- 南庭秋晚
- 2156字
- 2022-01-16 18:08:42
趙寅初的態度在徐千檀的意料之中,畢竟前兩天自己才來大鬧過一場,那時的她還沒有重生回來。
周家每年都會舉辦踏春宴,按照慣例,她以徐家家主的身份前去赴宴,本以為這就是一場普通的宴會,沒想到,她竟然在宴會上見到了傅文竹。
她本就對傅文竹芳心暗許,又因眾人笑話她嫁給了一個窮酸書生,惱怒羞憤充斥了大腦。
回府后,根本就不管碧青的阻攔,強行闖入清竹園,砸碎了藥罐子,踐踏了藥材,更不許府內任何人給裴君慎請醫買藥。
裴君慎本就體弱,自成婚以來,以藥度日,再加上最近天氣寒涼,沒有藥,沒有炭火。
他會病倒也是情理之中的。
徐千檀有點愧疚,“府醫我已經讓人去請了,你先讓我進去看看他病得怎么樣了。”
說著,她想進屋去看裴君慎。
趙寅初不讓,身體如同一座大山,將清竹園攔得嚴嚴實實的。
“不勞大小姐費心,我家公子暫時還死不了,請大小姐回去。”
趙寅初冷嗤鄙夷,他才不相信徐千檀說的那些鬼話。
碧青氣到爆炸。
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
徐千檀給碧青使了個眼色,碧青立馬會意。
收起擋雪的紙傘,碧青猛地朝趙寅初撲去。
趙寅初沒料到碧青竟然會這么大膽,不顧男女之別,拽著他的身軀就往旁邊扯。
“姑娘,快點。”
碧青是個女子,趙寅初即使在生氣,也不敢直接對她下手。
徐千檀抓住機會,大搖大擺的溜進清竹園。
“放開,松手,徐千檀,你要干什么,別對我家公子下手!!”
徐千檀才不管趙寅初的喊叫。
跨步進屋,屋內冷得像是一座大冰窖,空蕩蕩的,除了桌子,就只剩里屋那張簡陋的架子床。
架子床有張被褥,蓋在了裴君慎身上。
他好像病得很嚴重,面色整個發紅,眉目清冷,狹長眼眸痛苦而緊閉,眉心擰成個川字,一身薄薄的淡藍色錦衣。
唇白如雪,墨發緊貼,映出他細致如美瓷的肌膚。
他長得很好看,五官雕琢精致,像是不入凡塵的謫仙仙者。
趙寅初終于擺脫了碧青困擾,急急攔在床前,“大小姐,我家公子病重,請你馬上出去。”
語氣滿滿都是不客氣。
徐千檀沒理他,“碧青,去把前段時間我新得雪山紫參拿來給姑爺享用。”
“姑娘……”
那紫參可是稀罕之物,是要進獻給老太太的壽禮。
“還不快去。”
“是。”
見徐千檀不是在開玩笑,碧青連忙趕回風荷園去拿。
府醫很快就到了,先給徐千檀行禮,徐千檀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廢話,趕緊進屋去看看姑爺情況。
府醫應允,提著藥箱,先是給裴君慎把了下脈,又看了看他的臉色,才說道:“姑爺邪寒入體,身軀發熱,脈浮緊,數日高熱未消,體汗淋漓,加上舊疾未愈,恐有不祥之兆,老夫這就開方抓藥,替姑爺祛風散寒。”
裴君慎病弱,這是整個徐府都知道的事情。
徐千檀點了點頭,忙讓府醫去開方抓藥。
余光瞥向還杵在一旁的趙寅初,“你放心好了,我既帶了府醫前來,就不會蓄意陷害你家公子,去幫忙抓藥吧。”
趙寅初冷哼兩聲,根本就不相信她說的話,冷著臉,矗在一旁,雙眸犀利的盯著她看,佩劍緊握于手。
仿佛她有任何舉動,就立馬殺了她。
徐千檀沒空搭理趙寅初的戒備,拿起放置一旁的方巾,浸濕擰干,輕輕的放在裴君慎額頭上,替他驅寒侍汗。
高燒不退,裴君慎整個身體就像是一只燒旺的大火爐,渾身難受得很,但他很克制本能。
除了眉峰微擰,愣是半點聲響都沒有。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到有什么冰涼之物放在了他的額頭上,額間熱汗被驅散,舒緩了體內那股難耐的熱意。
見他眉心舒展,徐千檀又讓碧青去換水換方巾。
一直到了深夜時分,裴君慎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熱度才漸漸消退下去。
她松了口氣。
雪山紫參不愧是稀罕之物,只吃了一次,裴君慎病情就漸漸穩定下來。
萬兩黃金,不算白花。
徐千檀照顧了一天,碧青怕她太累,勸道,“姑娘,夜深了,咱們該回風荷園了。”
雖然徐千檀和裴君慎是夫妻,但他們自成婚以來就沒有同居過。
徐千檀是徐家家主,身份尊貴,清竹園這么簡陋的地方,自然不適合她住。
徐千檀點了點頭,瞧著外頭確實天色已晚,交代了趙寅初幾句,便帶著碧青回風荷園去。
徐千檀問,“碧青,你說我是讓人重新修繕清竹園,還是干脆找個新院子,重新布置再讓裴君慎住進去。”
這個問題,徐千檀想了很久。
未來帝王,怎么也得住得高大上一點。
碧青愣神,實在沒想明白,才睡了一覺,怎么她家姑娘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沒得到回答,徐千檀又問了一遍。
碧青說,“姑爺性子冷,未必肯搬到其他地方去,姑娘若是覺得愧疚,不妨就讓人重新修繕清竹園吧。”
清竹園荒廢了好多年,也就裴君慎入府后才有了點人氣。
“有道理。”
徐千檀點了點頭,心情覺得頗為愉快。
翌日。
裴君慎從昏昏沉沉的混沌中清醒過來,率先感覺到的就是這屋內不一樣的溫度。
趙寅初端了盞湯藥過來。
見裴君慎已經醒了,忙上前將他攙扶起來。
裴君慎倚著床頭,只看了眼屋內那些多余出來的家具,便端起藥碗,小口小口喝著。
“發生了什么事了?”他問。
聲音冷漠清冽,平靜無波,大概是沒有將這些東西放在心上。
趙寅初說,“是大小姐的手筆。”
“徐千檀?”裴君慎眉心蹙了蹙,只片刻,再度歸于平靜,“她來干什么?”
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趙寅初說,“昨日大小姐不知道發了什么瘋,帶著府醫,硬是要來給您看病,后來又讓人搬來了炭火盆,給您換了新的被褥,添加了幾樣家具。”
在趙寅初看來,這些都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先前那么對他家公子,如今裝什么夫妻情深。
要不是他家公子這次真的病得太重了,他肯定連夜將炭火盆丟出清竹園外。
趙寅初看裴君慎沒什么表情,一時拿捏不住主意,低聲問,“公子可要留下?”
“天冷屋涼,你留著便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