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爺子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他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等方舒兒說完了，他看著方舒兒這有點不太開心的樣子緩過來了。

“這你跟誰動手了？”

“肅王。”

“你怎么跟他動手了？他怎么在這里？我知道你給他送糧食，但是他為什么過來了？”

剛開始是驚訝，而后是害怕，因為那群皇親國戚吧，都是比較多疑的，不太好相處。

“我不知道啊，他可能想查一下我的底細吧，可是我為什么輸了？”

“那你沒事吧？他有說要怎么辦嗎？”

“我才不管他呢，反正他除了打仗什么都不會，我不怕他。”

“他畢竟是王爺。”

方老爺子憂心忡忡的，結果方舒兒加大了音量，“祖父我輸了！”

王爺就在不遠的地方偷聽著，聽到這里不知道為什么，笑了一下覺得終歸還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而且輸了會來告狀。

“好，祖父知道了，你身手確實不錯，但是他畢竟在戰場上拼殺了這么多年。”

“你是說我實戰經驗比不過他？”

方老爺子鄭重的點了點頭，說到這些他還是比較嚴肅的。

“那怎么辦？”

“現在有人以柔然向我朝臣服，我們就不管這么多了，你不是說反正你不怕他嗎？”

方舒兒耷拉著腦袋，什么事她都可以試做一下，但是戰場她可不想再去了，有一心理陰影。

看她這樣子方老爺子還是撫摸了一下方舒兒的頭。

“可是我想贏他。”

“這個恐怕不可能了。”

方舒兒勉強抬頭看他，然后又耷拉下來。

“你母親來信說萋萋的孩子出生了你要當小姨了，你要去看看嗎？如果現在去還能趕得上孩子的滿月酒”

“我不去。”

“既然你不想跟你父親這邊來往，那你母親那邊呢？南越王不是寫了好多信，讓你去看看他們嗎？”

方老爺子實在是不想讓方舒兒以后哪邊都靠不上，太孤獨了。

“我不去，他們我都不認識況且他們也沒來看過我呀，他們疼我，給我送東西，我也給他們送東西。”

“潘王不可以隨便離開封地的，更何況是你外祖父他的勢力太大了。”

“那幾個舅舅不是一直在外經商嗎？他們都不喜歡我，我干嘛要去？”

“那以后你打算怎么辦呀？”方老爺子也不打算太逼著她，畢竟方舒兒向來就是一個有主意的，

況且他也沒什么太大的立場，按道理來說這些事情就不該歸他管。而且他也不太懂得應該怎么去做。

“就這樣啦。對了，祖父你要去嗎？”

“我就不去了。”方老爺子這么多年沒出現在方家，其實再回去有點像客人一般。不太舒服。

方舒兒的腦袋靠在方老爺子的手臂上。算是給他點安慰吧。

“對了，祖父你要見肅王嗎？”

“我見他做什么？”

“不是說英雄會惜惜相惜嗎？”

方老爺子考慮了許久，要是大家都是將軍，他可以見一見，但是畢竟還有個身份，王爺呀。

“行……”

“不知道王爺會不會來見我們。”

這話他聽了好像怎么不對呢？“應該是我們去見他才是。”

“可是他就在外邊！”方老爺子一下愣了，若是他在外面，那自己剛才所說的，他可不就全聽見了嗎？

“這事你怎么不早說？”方老爺子慌了。

這個時候王爺也是從墻上跳了下來。“方老將軍。”

方老爺子剛想行禮。王爺就把他的手抬了起來。“不用了。”

然后兩個人就有些尷尬，本來兩人就不是很擅長言辭的那種人，所以方舒兒看看他們之后，嗯。

“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王爺沒有說話，方老爺子說了。“是啊，快吃午飯了，叫他們準備準備。”

方舒兒點點頭就退了下去。方舒兒走之后方老爺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王爺行了個禮。

“方老將軍不必如此，有話直說。”

“舒兒的脾氣就是這樣，她并無惡意，只是一直跟隨在我身邊，也是我將她慣壞，有些不知尊卑，還請王爺見。”

沒想到他第1件事竟然是為了方舒兒。還以為是會為了方家呢。

“無妨。”

“舒兒可能是隨了外祖父那邊，小的時候就小打小鬧的跟著她的堂叔做些生意，后邊好像生意做大了，

她的事我也不太懂，但是舒兒并無惡意，她就是喜歡掙些銀子，買一些小首飾。她與她父親，她外祖父那邊也沒有什么來往所以……”

“我知道，她就是有些小孩的性子，我來也只是好奇而已，并沒有其他的原因。”

方老爺子看王爺說的還是比較真誠的心稍微放了一點。

“多謝王爺寬容。舒兒的性子比較好，但偶爾會生氣，還是希望王爺能網開一面？”

“我知道。那我就不打擾了。”

王爺不知道跟他談些什么，覺得有些尷尬就打算離開了。等他走出院外的時候，發現了方舒兒正在那里逛來逛去的。

“你怎么在這里？”

“我怕你說我偷聽。”

“你這是在指我嗎？”

“不是，你去哪吃飯了？”

“你們是一家人，我不是。”

方舒兒點了點頭，也是就祖父那樣子吃飯肯定不自在。

“那晚上我再去找你吧。”

王爺沖著她點點頭，騎著馬回去了。其實這是他第1次來到方舒兒住的院子，他很早就知道在哪里，但他從沒來過。

回去之后一個人孤零零的吃了午餐。然后就開始了練劍。練了很久，一看太陽似乎還沒有走的意思。又去看了會書。

太陽已經西斜的時候方舒兒才過來的。和以往不一樣。“舒先生開門。”

這一次怎么這么守規矩？本來初一想去的，不過王爺攔住了他自己去開的門。又是一樣的笑臉。

“這一次終于知道要敲門了。”

“手伸出來送你一個禮物。”王爺把手伸了出去，因為方舒兒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

然后他就看到一串花環戴在了他手腕上。方舒兒一邊調整的形狀，一邊說。

“午睡起來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那些花竟然開了，就要物盡其用，所以我就在家里穿了好多花環，我覺得這最配你。還有淡淡的香味，你喜歡嗎？”

“你覺得適合我？”

“又不是只有女子才配。”

“但是我沾滿了鮮血。”王爺這么說著，但是手上的花他也沒有打算拿下來。

“那要怎么樣？如果你不去，死的不是更多嗎？救人一命勝造7級浮屠啊。”

方舒兒滿意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花環，覺得還是很配。

“可以像你這么算的嗎？”

“活著的時候我想怎么算就怎么算，死了的話他愛怎么算就怎么算，我才不管。今天我們去外邊吃吧？”

“行，隨你。”

方舒兒聽到這話的時候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人應該是沒有什么表情的，但是。“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心情不錯。”

“有人送我東西。”

“騙子，當時我送了你這么多東西，你還不是疑神疑鬼的。”

“那時我并不認識你。”

“話是這么說，但是你什么時候見過女人講道理。”

兩人一路聊著天。到的時候飯菜已經做好了，方舒兒應該是算準時間的。

吃了一半方舒兒要開口說話，“下次得空的時候，你陪我去撿蘑菇吧？嗯，雖然有些遠，但路好走，就在路旁邊，一天夠了，不會耽誤你時間的。”

“路邊？”

“嗯，山都是我的，他們可以砍柴，打獵也行，但是蘑菇給我留著。”

“要是違反了怎么辦？”

“罰款。”

“沒想到……”

“兇嗎？我只是和你相比比較弱罷了。”

“對于輸給我的事情，你就這么在乎？”

“嗯。”

“你的武功是跟誰學？”

“舒安還有祖父。”

“你祖父的武功并不適合你。”

“我知道，那我還有機會嗎？”

王爺直接搖了搖頭，打破了她最后的希望。番薯也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后又重新吃飯了。果真是沒心沒肺呀。

6天后的早上方舒兒，又翻墻進來了。把手中的籃子放在了一邊。很自然的坐在王爺的對面吃早餐。

吃完早餐之后，兩人就騎著快馬去山里采蘑菇了。偶爾遇到進山的人，這些人對于方舒兒都是比較尊敬的，都會打聲招呼。

“方小姐好，我進去砍柴，若是能看到蘑菇，我采下來給你。”

“不用了，多謝，留著自己吃吧。”幾乎每個人都會說這么幾句。方舒兒一個一個的應著，也不覺得煩。

她帶來的那籃子本來也沒有多大，最后直接拿了根野草。把蘑菇穿成一串。

“我們拿回去洗凈曬干，等冬天的時候拿來煮湯。”

看著這一串串的蘑菇，她非常有成就感，但是。

“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

回去？王爺沒想過回去。不過他確實要回去。他的那些人馬如果自己不回去，不知道會落入誰的手里。

但他不想在那里待那么久的時間。那里的不叫生活，這里的才叫生活。

“還不知道，你覺得我什么時候可以去好？”

“等你覺得可以回去了，你便回去。”兩個人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采蘑菇，所以也不要求有多豐收，采的差不多了就回去了。

晚上就把那些蘑菇料理的差不多了。新鮮的果然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