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柚喃約好了俞棟在琴霜閣談話。
“淇瀚,八日過后你便來堯城京外潭寺,我帶你去見那個毒醫的朋友。”一番解釋過后,沈柚喃最后說到。
俞棟點點頭,認真道:“我記住了,會去的。”
沈柚喃見狀繼續道:“過幾日是令家為賀子歷煉返歸舉辦的春風宴,你參宴后記得多盯緊點祁家那眾的動靜,一但發生不對勁之處,你就立刻報與陛下。你應該明白不那么多的危險吧?”
俞棟笑得開朗,眸子是似有星星般亮,眨呀眨呀,乖巧地道:“姐姐不用擔心,我會按照你說的做的,你記得要好好治病哦!”
姐姐,擔心我做什么?我心靈的傷疤,早就被你的溫柔治愈。
“姐姐,不過你這事告訴陛下了嗎?他會擔心你的。”俞棟想到沅冶又笑瞇瞇地道。
沈柚喃被他這抹“奸笑”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摸了摸放在膝蓋上的手,“你問他干什么?嗯,他、他……自然要知道的!”
沈柚喃不愿提起沅冶,不知道是想要止住什么回憶。
“姐姐,待你回來,記得教我彈琴啊!會想你的,我們都會。”俞棟面上掛著淺淺的笑容,最后道。
沈柚喃聞言,忽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強行壓制后,她想:似乎,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會愿意期待你的回歸。但愿她不會將這些人的希望打破。
***
皇宮。
“你是說她中了毒?”沅冶,落下一象牙般潤玉的白子,聞言緩緩抬起頭。
“是的。不過作為姐姐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她和醫師是不會騙我的,除非她想要隱瞞什么。但我看她確實是像中了毒。”沈汀煙接道,纖指略微有些不自在的捏著紅色直裙上的錦帶,似是在為自己沒有好好照顧妹妹而感到羞愧。
“所以她這是要去之前那個為我醫治的醫師那?”沅冶詢問道,目光有些晦澀不明,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
沈汀煙挑了挑眉,被他這話逗笑了:“不去她那難道還在你宮中治?沅陛下就不怕被人抓住把柄?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她隨意地落下一黑子。
沅冶對沈汀煙的時常諷刺已經不甚在意,當作沒聽見,又在一處落下一白子,“這是要打掩護?”
沈汀煙點點頭,“嗯,那群奸臣們已經答應結交了,交易就定在春風宴后。我們可以把計劃的漏洞稍微放大點了,總而言之我們的敵對關系該展現出來了。”
木質的棋盤上,黑棋與白棋交錯,暗藏刀鋒又不定誰輸誰贏,已成困局。
“那就……”沅冶看著棋盤忽然勾唇,俊朗的面容上浮現溫和又不刺激的笑客,因為想起某個小姑娘,這笑容更加溫潤如玉,“這么說定了。”
沈汀煙斜眼睨了一眼棋盤,優雅起身,轉身瀟灑,揮手離去,走之前還不忘落下一句:“你放心,我也給他們送了份禮。你只需再查一查賢德帝的事便可了。”
“你說這么多,應該不只是想要查一查我父皇時的事吧?”沅冶淡笑著,猜透了她的想法。
沈汀煙聞言頓住腳步,回眸朝他施以一抹艷麗的笑容,語氣平淡又包藏危險:“你明白的。也勸你少打我妹妹的主意。”
沈汀煙自然清楚沅冶的想法,與她而言,在找到江長門的幕后黑手,留下這個禍患的人的孩子也不會真是什么好人。
沅冶淡淡一笑:“或許將來你就不會這么認為了。”
沅冶同樣也很清楚沈汀煙的所做所為。他們都差不多,一個為了復仇,一個為了真相。彼此之間沒有什么可以做作為欲望的掩護,都是人精,治國之才這些話怎么能不懂呢。
可他們所經歷的,不需要同情。
不過恰巧了,沈汀煙的守護似乎也成了他的軟肋,不明不白間似已經注定了他們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蚱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