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黑三和胖子事情解決后,三人各自回去準備自己的工作,易爻則在家里一直研究著那本日記。經過一番資料查證,易爻了解到【蓋亞之耳】源自60年代的一個假說,地球是一個生命體,而羅布泊上,從衛星上看正好是一只耳朵的形狀。
【蓋亞】的假說在當時學界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但一直沒有實際的證據能夠做證,所以直到現在也還是一個假說。
“從那個洞下去會是什么呢?”易爻看著日記上的內容不斷地思索著。
三天后,易爻三人在約定的地方匯合,黑三和易爻早早的就到了,胖子卻遲遲沒有出現。黑三看了看表,不耐煩地說道:”這個胖子,每次都不準時。”
“別急,他可能準備東西遲了一些,畢竟咱們的裝備還得靠他。”易爻安慰黑三道。
不一會兒,只見胖子慢悠悠的從街角走過來,可他竟然沒有帶任何東西,除了他背著的一個小背包。
黑三有些惱怒,走上前去指著胖子,“余胖子,你再晚來幾分鐘,我們的車就趕不上了!”
胖子嘿嘿一笑,“別急,別急啊,你胖爺我已經安排妥當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他甚至還拍了拍黑三的肩膀。
黑三有些摸不著頭腦,“你準備好了?”他看了看胖子背后,又看了看周圍,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三人一同來到一輛大巴車前,它是這次樓蘭遺址發掘隊伍的專車。
易爻看到車門口站著一位老人,老人也注意到了他,向他點頭示意。
走上前去,易爻給老人打了一聲招呼,“吳教授早啊。”
“早啊。”吳教授回應著,“你們是老魏介紹過來實習的吧,我來看看你們的報表吧,先來這兒簽個字。”吳教授指著車里桌板上的一份文件說著。
易爻把報表交給了吳教授,轉身招呼著胖子和黑三上來填表。
報表上面已經有四個人的名字,易爻看了看車內,坐了三個人,兩男一女,料想這幾人應該就是吳教授自己帶的學生。
填完報表后三人坐在了車子的右排,與吳教授一行人正好隔了一個過道。
易爻打量著對面的三人,正巧與一個皮膚白皙的青年對視,后者對易爻淺淺的笑了笑,并隨著一聲“你好”打破了僵局。
經過一番自我介紹,易爻對吳教授這幾個學生有了大致的了解。之前和自己打招呼皮膚白皙的小哥是吳教授的得意門生岳霖,看起來很健談,易于相處。還有一個較為沉默的黝黑漢子叫秦磊,身材壯碩,也是吳教授的學生,看起來不喜和他人交流,最后一個女生叫做劉雯,一身名牌,好像是家里為了鍍金找關系讓吳教授帶去田野實習的。
一番客套后,易爻和吳教授的三個學生感覺沒什么可聊的,倚靠在窗邊,閉上眼睛沉思起來。
車子空間很大,黑三沒有和易爻一起坐,而是坐在靠后排位置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胖子卻在幾番攀談后和看起來沉默寡言的秦磊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
不得不說,胖子雖然不是考古專業科班出身,但他這幾年走南闖北的閱歷確是實打實的,三言兩語就把高材生秦磊說的一愣一愣的,而吳教授則一個人坐在第一排,研究著資料。
到羅布泊大概三天的車程,易爻倚靠在座位上漸漸睡去。隨著汽車不斷行進,車外的嘈雜聲,車內的引擎轟鳴漸漸混作一團。迷離之間易爻恍惚的看到了一幅幅光怪陸離的畫面閃現。
漸漸的,周圍高速移動的白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驀地,一道光突兀的白光亮起。遠處兩道模糊的身影對坐相視,一片空靈的聲音自寰宇間悠揚的傳來。
“天地一氣,萬物本生。本應無我,心源已成。”
易爻想離那兩道人影近一些,卻發現自己無論怎么向前走卻怎么也不能寸近分毫,就在易爻想開口詢問時,一股大力拍在了易爻的肩上。
眼前的光束消散,耳邊又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小爻子,吃飯了,別睡了。”揉了揉眼睛,易爻看到胖子正用力的拍打著自己,但他的意識還沒有完全從那種空靈中回過神來。
“行了,行了,別拍了,胖子。我知道了。”易爻終于緩過神來對胖子說到。
環顧四周,吳教授一行人已經離開了車內,天已入夜。黑三站在胖子身后,望向窗外。
站起身來,易爻腦海中聽到的那兩句話依然非常清晰的回蕩在耳邊,“這是什么意思?”易爻有些困惑。
長途客車都會給司機換班休息,特別是路程非常遙遠的長途。在眾人吃過晚飯后,另外一位中年司機繼續接手大巴車,隨著引擎的發動,大巴車繼續向前行駛。
“已經睡了這么久了嗎?”易爻看著高懸的月亮自語到。
環顧四周,易爻發現吳教授依然在第一排研究著資料,岳霖不知何時也加入了胖子和秦磊的談話。
“這聊什么呢,聊一天了”易爻有些好奇,暫時放下夢里出現的問題,站起身坐在了三人附近。
見到易爻走了過來,胖子招呼易爻坐在自己身邊,又看向岳霖秦磊繼續眉飛色舞的講述道,“這羅布泊啊,自古就不太平,不僅僅是因為它是絲綢之路咽喉的位置,還因為它的一些詭秘傳說。”
“詭秘傳說?”易爻頓時來了興趣,再看另外兩人,都目光灼灼的盯著胖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胖子似乎是有些得意,繼續講道,“很早以前,這羅布泊還是一片大澤,大澤都知道吧,就是非常大的湖。”
“可惜,后來不知為何,塔里木河中游的注濱河改道,這羅布泊就成了無源之水。好端端的活水成了一潭死水。羅布泊面積不斷縮減,最終變成了一片黃沙。”胖子砸了砸嘴。
“可惜啊,盛極一時的樓蘭也成了和尚口中八百里黃沙中惡鬼無數的鬼城。”
胖子搖了搖頭,剛要繼續說,突然就把嘴巴閉上看著三人身后。
易爻有些不解,突然感覺身后好像有人,一側頭,不知什么時候吳教授竟然坐在了不遠處的位置上,正靜靜地看著四人。
“小兄弟繼續講啊,講得不錯。”吳教授還抬起手比了一個大拇指。
胖子反應很快,也不講了,而是看著吳教授拱了拱手,“不敢不敢,在吳教授這里班門弄斧了,嘿嘿。看來吳教授一定是有啥東西想給我們講一講吧。謝謝吳教授不吝賜教。”
吳教授嘴角一抽,心道,這個胖子,我就是單純來聽聽的,這還踢皮球踢到我身上了。
看著余胖子賤兮兮的笑,吳教授輕輕咳嗽了一下,“咳咳額,賜教算不上,這小兄弟講的已經很好了,不知道是師承何處啊。”
易爻有些迷瞪,這咋還開始稱兄道弟起來了?看著這兩人,竟然有一種劍拔弩張的感覺,“開始裝起來了?”
胖子不慌不忙的說道,“師承算不上,只是隨家父早年走南闖北,略有些見聞而已。”
吳教授聞言點了點頭,剛要繼續說什么,胖子先開口道,“還是先請吳教授講一講我們這次去樓蘭遺址需要了解的事情吧。”
吳教授眉頭一皺,看來這胖子聽不到什么猛料是不會罷休了,得拿出點東西來鎮住他了,不然顯得有些掉價。吳教授看著胖子笑了笑,心中卻開始計較要說些什么。
“既然小兄弟都這么問了,我就給你們講一講一個關于樓蘭的秘辛吧。”吳教授緩緩說道。
小兄弟剛才說的那和尚,想必說的是東晉的法顯和尚吧。
吳教授說著還不忘看一眼胖子,好像在說“你看我知道人家的名字,你知道嗎?”
胖子也不惱,而是認真的聽著。
當年,法顯和尚沿絲綢之路西行求法,路過羅布泊,發出了那八百里黃沙的感慨。
但是根據野史記載,他在黃沙之中,見到了樓蘭古國,是真的看到了,那個深藏于黃沙之中的城市。
并在后來記錄道“有惡鬼熱風,遇者則死,無一全者。”
“無一全者?那法顯和尚怎么沒事?”聽得入神的岳霖問道。
聽到自己的學生發問,吳教授解釋道,“傳言當時法顯和尚是在一位西域向導的帶領之下穿越那個看起來非常真實的樓蘭古城。”
那向導帶著法顯進入古城,他才發現這城中無一活物。
“上無飛鳥,下無走獸,遍望極目,欲求度處則莫知所擬,唯以死人枯骨為標志耳。”現在普遍認為是形容整個羅布泊,但我們考古界內部資歷較老的一些人研究后發現,它其實是形容的是法顯穿越的那個樓蘭古國,完整的樓蘭古國。
“完整的樓蘭古國?”易爻疑惑道,“咱們現在發掘的樓蘭遺址還不是完整的嗎?”
吳教授不置可否,“那只是一個推測,一種可能性而已。畢竟如果樓蘭古國真的有整個羅布泊那么大,它的遺跡應該不少才對。現在我們要去看的遺址,能算得上是一座城,但絕對不是國家,它的規模還不夠。”
聽到這里,易爻突然想到,爺爺一行人是因為遇到沙塵暴而被沖散,而在被沖散后,爺爺果斷與當時的小隊脫離,會不會是因為,他也在黃沙之中看到了樓蘭呢?
看著汽車不斷的向前推進,易爻感覺自己距離真相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