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日記就有些平淡,大部分都是日記主人對自己的鼓勵,更像是把日記本變成了傾訴的對象。直到翻到日記的最后一頁。
6月20日08點30分距離彭教授他們下去探察已經整整三天了,這三天來我一直在做著氣象記錄。除了正常的沙漠氣候,隔壁大風外,我沒有觀測到任何奇特的氣象,甚至是天象。
我開始對彭教授告訴我的事情產生了懷疑,我還有必要繼續等待嗎?
6月20日10點整我終于聽到了一些動靜,但直覺告訴我,那不是自然發出的聲音,是從營地外面傳來的,有人過來了。我一塊大型巖壁下找到了一處洞穴躲了進去,不多時我看到了三個裝備齊全帶著護目鏡和口罩的人走進了營地,他們看起來像是探險隊。我不敢發出聲音,理智告訴我這幾個人非常危險,我看到了槍。
風聲變小的一小段時間,我隱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們說的是德語。雖然我留學時學過一點德語,但是由于距離的限制,我隱約只聽到了一些單詞,“蓋亞”、“古老的”、“姆大陸”、“神族”...他們的語速非常快,好像很急切的樣子。
6月20日10點30我差一點就被發現了,那不像是炸彈爆破的聲音,更像是野獸的低吼?天空在很短的時間被烏云遮蔽,我感覺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怎么辦?
看完日記的最后一頁,易爻有些喘不過氣來,軟軟的癱坐在沙發上,腦海中不斷閃現著日記中的畫面。
黑三則接過日記,翻到最后一頁時,“咦?”
“怎么最后一頁后面好像還有一頁。”黑三拿著日記遞給易爻。
“確實是少了一頁,這本日記應該是沒被那個黑衣人翻過。難道是日記主人撕的?”易爻說道。
“不,我覺得應該不會。這本日記應該輾轉了多次才傳到你爺爺手上,可能是你爺爺撕的,也有可能在拿到這本日記之前,最后一頁就已經不見了。”黑三分析道。
“欸,我現在思緒好亂,這本日記的線索反而讓我更加的迷茫了。”易爻抓著腦袋嘆氣。
“小爻子,別喪氣啊,這不是還有我嘛。讓你徐爺給你捋一捋,嘿嘿。”黑三拍了拍易爻肩膀笑著。
看著黑三不著調的樣子,易爻沮喪的心情有了一絲緩解。他重新拿起了日記本,再次閱讀了起來。
在易爻看日記的當口,黑三開始分析了起來,“咱們先把所有的線索整合一下,首先,這是兩個時間線,當年你父母那一行人,和現在你爺爺失蹤發生的事情。
當年,彭加木一行人,從這本日記的線索推斷,他們應該是有一些機密任務,繞開了大部隊,到了核彈爆發的中心點,找到了某處洞穴然后進去了,出來與否暫時未知。
其中有兩股勢力,一個就是你父母那一行人,最后那爆炸和野獸的嘶吼后,日記就斷了。
這里姑且猜測,最后一頁寫的要么是德國人發現了日記主人,要么是日記主人沒有發現,并且跟著德國人目擊了一些必須要被撕毀的事情,也許就是彭加木告訴他所謂的奇觀。
現在這個時間點,也就是易爺爺失蹤前后。先是發現了樓蘭遺址,然后易爺爺就隨考察隊去找線索,結果遇到了罕見的沙塵暴導致與大部隊失聯,然后易老爺子主動去找水源,最后失蹤...”
“等等”易爻打斷道,“你把最后一句再說一遍?”
黑三有些無奈,“你爺爺主動去找水源,然后失蹤。”
易爻有些激動的蹭了起來,“我好像猜到什么了,之前老山羊給我說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抓到了什么。”
看著他語無倫次的樣子,黑三問道:“你想到什么了?”易爻慢慢坐下,“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爺爺也發現了什么,跟當年彭加木一樣,想要繞過大部隊去沙漠中尋找什么,他一定是找到了什么線索!”易爻看著黑三,眼神灼灼。
仿佛是被易爻的眼神刺激了一下,黑三側過臉說道,“是有這個可能,但你想怎么樣,你難不成想去羅布泊?”
“對,還是你懂我,我覺得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那里,我們一定會有發現的。”易爻還是眼神灼灼的看著黑三。
“我們?”黑三心里咯噔一下。
易爻笑著盯著黑三,“三兒,咱們是多少年的兄弟了,這事兒你看怎么辦吧。”
黑三無奈的揉了揉眉頭,他知道自己這兄弟的脾氣,說出去的話,八頭牛都扯不回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對易爻說道,“咱們叫上胖子,他不是號稱中國當代探險家嗎?我們要是去沙漠的話,沒有經驗的人帶是很難辦的。”
胖子叫余順德,是二人的小學同學,一直有著很深的聯系,高中輟學后就開始跋山涉水,往返于中國各個角落,聽說他父親是那個中國徒步探險第一人,可惜前幾年出意外過世了。
“對呀,我怎么把他給忘了。說起來,咱們和他有好幾年沒見了,從他爸那次意外后。”易爻說道。
黑三點了點頭,“嗯,他也挺不容易的這幾年,家里全靠他了。這樣想來,我們叫他會不會不太好啊。”
“可我們也找不到其他有經驗的人了,先問問他最近咋樣吧。”易爻有些頭疼。
此刻,已接近中午,黑三撥通了胖子的電話,“胖子,最近怎么樣,又長了幾斤吶。”
“我呸,你個不長眼的,你胖爺那是壯。”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咒罵。“嘿嘿,你不胖還自稱胖爺?”黑三調笑到。
“臥槽,老子被你丫帶偏了。算了,這么久也沒給胖爺我打電話,怎么,無事不登三寶殿,有屁快放!”胖子有些不耐煩。
黑三不慌不忙的說道,“別介啊,胖哥,我現在跟小爻子在一塊兒,你現在在錦城嗎,咱們兄弟好久沒見了,來一起吃個飯。”
“小爻子也在?我昨天才回的錦城,你們在哪兒呢,我馬上過來。”胖子有些激動。
“那我們老地方見。”黑三告訴了胖子飯店位置,轉身和易爻離開了大院。路過大院門口,看門老陳給易爻打了個招呼,“小爻早上好啊。”
“陳爺爺,早上好。”易爻回禮道。二人徑直走出小區向著飯店走去。
飯桌上,胖子余順德看著二人顯得非常開心,一個勁兒給二人夾菜。“胖子,你現在看起來都不胖了,這幾年挺辛苦的吧。”黑三看著余順德有些消瘦的身材,他渾身好像就臉上的肉多一點,與幾年前判若兩人。
“哎,還好吧。就是干我的老本行,最近這幾年徒步探險這類運動多了起來,我就帶著那些個探險隊到處走,是挺累的,現在想休息一下了。”說著,胖子又喝了一口酒,盯著酒杯有些愣神。
黑三和易爻對視了一眼,易爻搖了搖頭。看著胖子現在的狀態,二人雖然無法體會這幾年胖子的艱辛,但能看得出來,這個二十多歲的漢子,經歷了三四十歲的滄桑。
一段時間沒人說話,胖子似乎是回過神來,眼神中的疲憊一掃換成了熱情,“哎,咱們繼續走著啊,我們兄弟幾年不見,今晚不醉不歸!”說著,又舉起了杯子。
酒過三旬,胖子看著黑三和易爻打了個酒嗝,“三乾,小爻,你們今天找我不只是老友重聚這么簡單吧。胖爺我雖然這幾年也沒闖出個什么名堂,但還是有些錢的,你倆有什么難處兄弟我不會推辭的。”胖子似乎是有些醉了,還揮了揮手。
看著胖子似乎是有些誤解,易爻無奈的看了一眼黑三,后者聳了聳肩。“胖子,你醉了,先送你回去休息吧,我們不是借錢的,也沒什么事,咱們明天再說吧。”易爻打著哈哈,扶起胖子在黑三的攙扶下離開了飯店。
一路上,胖子不停的說著含糊不清的話語,易爻能夠從這些只言片語中聽出這幾年,胖子所經歷的委屈、不甘和寂寞。
“不容易啊,胖子。”易爻心想。黑三很快開車把胖子送回了家,他又和易爻回到了大院里。
待易爻收拾了屋子后,黑三問道:“咱們要拉他進來嗎?胖子這幾年看起來,過的確實不太容易。”
“他知道我們找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瞞是瞞不過的,不如告訴他我們的目的,然后再讓他自己決定幫不幫我們。”易爻沉吟道。
“也只能這樣了,明天一早我們再一起去找他,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我們,畢竟我感覺咱們這次去羅布泊可能沒那么簡單。”黑三回答道。
“欸,別想那么多,能有什么危險,我們只要準備充足,應該是沒什么事的。”易爻有些語氣不足。
看了看全家福,易爻心中又堅定了幾分。
次日清晨,易爻和黑三還沒有清醒,就聽屋外“砰砰”的敲門聲。易爻拖著還未完全蘇醒的身軀打開房門,門外人正是昨晚酩酊大醉的余胖子。
易爻有些驚訝的問道:“你怎么...”還沒說完,余順德接下話茬,“小爻子,昨晚失態了,我今天是來找你們賠禮的。”胖子訕笑道。
看著他扣著后腦勺憨厚的樣子,易爻覺得有些好笑。“什么賠禮啊,你又沒有做什么事,快進屋說。”說著就把胖子攬進了屋里。
不到片刻,黑三和易爻洗漱完畢,三人對坐在客廳里,易爻把爺爺失蹤到日記的事情過濾了一些胖子不能知道的消息后都告訴了胖子。對于易爻父母的這些事情,胖子也是知道一些的,在得知日記的內容后,胖子先是由驚奇最后變得震驚,張大的嘴巴久久沒有合攏。
“所以,你們想去羅布泊?”胖子失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