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老李不禁發出驚呼。可就在這時,那女尸居然睜開了眼睛,嘴角同時慢慢彎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她,在笑?”
老李哪兒見過這個呀,一時之間竟嚇得昏死過去。”
“第二天清晨,換班的工作人員發現了躺在墓室里的老李。
老李醒了后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最后還是在隨行的心理醫生治療下,過了三天才恢復神智。
也就在那時,他才把那晚值班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眾人。”魏教授說到這兒,情緒算是平復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平穩。
他繼續說道,“然而,奇怪的是,老李神智不清的那幾天,墓室里卻并沒有再發生什么怪事,所以也沒有人相信老李的話,只當他是出現什么幻覺。
在他恢復之后,發掘工作繼續進行。隨著石棺一層一層的被解析分離,外層棺槨被打開,露出棺槨之下最后的一層內棺,眾人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盯著緩緩被推開的棺口,準備目睹這歷史性的時刻。”
“但,就在棺口被推開三分之一,眾人目之所及的地方。那一剎那,所有人眼神中的期待,變成了驚訝和恐懼,在那么幾秒鐘的時間里,墓室之中只有死一般的沉寂。”魏教授說到這里,似乎是有些舌燥,輕輕拿起桌上的茶杯小嘬了幾口。
易爻本來已經聽入了迷,現在這么一斷,迫切的想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么,搓了搓手,焦急地望著魏教授。
待嗓子潤后,魏教授瞇了瞇眼,緩緩地講述著,“根據我收到的資料記錄,當時,石棺打開后,眾人第一眼見到的是棺內躺著一個女人。
“女人?這,這怎么可能?”易爻失聲道。
“女人眉目清秀,頭戴銀絲褐羽帽,長發披肩,雙目緊閉,睫毛細長,嘴角微翹,皮膚晶瑩剔透,不知沉睡了多少歲月。”魏教授生動的描述讓易爻眼前出現了畫面感,荒漠古墓,沉睡千年的樓蘭女王,塵封多年的樓蘭秘史似乎即將被世人揭曉。
看著易爻驚訝的樣子魏教授似乎早有預料,轉而繼續說道:“考古隊里的幾位老專家很快回過神來,回頭招呼大家冷靜。眾人一點一點的繼續推開石棺;最終,棺蓋被完全推開,棺內景況一覽無遺。
棺中女子蓋著一塊毛織的毯子,裹著一塊羊皮,腳上穿一雙翻皮毛的鞋子。令人震驚的是這些陪葬品竟然保存的如此完好,就像是剛剛下葬的一樣。”
聽到這兒,易爻搖晃著腦袋,嘴里不斷念叨著,“這不可能,不科學!”易爻用著質疑的語氣問道:“老爺子,這消息靠譜嗎?我咋覺得越扯越玄呢。就算是羅布泊那邊的氣候也不可能保存的那么完好啊,就算陪葬品保存下來了,尸體怎么可能會不腐?這怎么可能?”
魏教授又從文件夾里抽出了一張照片遞給易爻。接過照片,易爻看到的是一塊月牙形物體,照片里無法看出是什么材質,但從照片中那東西通體呈墨綠色來看,易爻猜測那是一種玉石。
說出自己的猜測后,魏教授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這塊玉石十分奇異,實體溫度一直保持在0度,不斷地向外散發著寒氣。”
“這是一種什么特質?”易爻不解。
魏教授搖了搖頭,“沒有分析出來這東西的原理,就材質來看,是玉石無疑。所以,初步判斷是這東西影響了墓室里的環境,導致墓葬得以保存完整。”
沒有在玉石上面多想,易爻有些不解,這幾件事情與爺爺失蹤有什么聯系,他疑惑的看著魏教授。
看出易爻的疑惑,魏教授也沒有繼續講關于玉石的事情,神色也慢慢變得嚴肅了起來。
“在人們看到女尸的時候,你爺爺想到了老李說的話,他覺得這事兒有蹊蹺,于是他勸大家先不要動棺中之物。但是當時的人們都已經被不腐古尸震驚了,負責人羅教授覺得易衛國只是一個外行,并不懂這些發現的重要性。于是只是做了一些常規的檢查,然后準備將石棺運走。”
“就在運輸車剛剛抵達的時候,天空中大片的烏云已經聚集了起來,戈壁上的風越來越大,沙塵暴來了。”
“沙漠里的天氣本就變幻莫測,勘測隊和考古隊根本沒想到會遇到那么大的沙塵暴,大家撤離得非常倉促,綿延數百里的黃沙步步逼近,車隊只能與時間賽跑。
但是,人類怎么可能戰勝自然意志。鋪天蓋地的黃沙最終還是覆蓋在了車窗之上,漫天灰黃混淆了視野,也讓車隊迷失了方向。”說到這里,魏教授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卻又搖了搖頭。
易爻若有所感,“難道爺爺他,被困在了沙漠中嗎?”
魏教授沉聲道:“沒錯,你爺爺正是在沙漠之中失蹤的。當時車隊本來是在一起的,但走出黃沙后,車隊被分散了,你爺爺那一隊人與大部隊走散后只得停下,聚集物資。他們發現除了水源不足,食物儲備還算充足。但,沙漠里,水才是最重要的資源。
隨行的還有專門負責通訊工作的同事,但不知為何,黃沙過境后,他們所在的一處磁場似乎受到了影響,聯系不上外界,沒辦法,所有人只能原地扎營。
水源一點一點的減少,這時就需要有人出去尋找水源。本來,隊伍里有地質勘探隊的成員,但你爺爺以年輕時曾駐守戈壁經驗豐富為由,死活不肯讓那年輕小伙子出去。
結果就是,你爺爺一個人出去尋找水源,就再也沒有回來的消息。而就在你爺爺失聯后不久,他們與外界取得了聯系,最終回到了營地。”
了解了爺爺失蹤的來龍去脈,易爻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倚靠在桌角,不假思索著。
樓蘭古尸,遺址黃沙,爺爺出去找水失蹤;易爻突然一驚,“找水?難道這和當年彭加木出走找水有什么聯系嗎?”像是找到了什么關鍵線索,但靈感稍縱即逝,易爻沒能把這些線索串聯起來,“線索太少了。”易爻有些沮喪。
雖然沒想到爺爺失蹤的線索,但一個疑問卻從魏教授開始講述這些事情開始就一直扎根在易爻的心里,之前是因為魏教授所講述的樓蘭遺址太過詭異,易爻沒來得及問,現在事情講完后,易爻反應了過來。
“老爺子,您告訴我的這些,應該算是軍事機密了吧,上面不會追究嗎?”易爻盯著魏教授的眼睛,似乎想從老人的眼神中看出什么。
魏教授并沒有表現出什么異常的神色,而是平靜地說:“這件事事關你爺爺,就算上面追究也沒用,有些事情該讓你知道了。”
乍一聽魏教授的這番話,易爻作為孫子好像確實有權力知道自己爺爺失蹤的相關事情,但魏教授最后那句話卻讓有些迷茫的易爻聽出了一些端倪。
“有些事情?什么事情?只是爺爺失蹤的事情嗎?不對,一定還有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易爻看著魏教授,后者卻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長的微笑。
“好了,小爻,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能知道的也都已經知道了。要相信國家,國家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的。這些文件,你也知道,我不能給你,這段時間你就在家里等消息吧。”魏教授坐在沙發上長出了一口氣。
走出辦公室后,易爻思緒有些亂,仿佛得到了很多線索,但卻又引發了更多的問題,“這件事一定有蹊蹺。”易爻在心里想到。
黑三一直在辦公室外等待著易爻,看見易爻垂頭喪氣的出來,黑三跑了過去。
“小爻子,怎么啦?走,咱出去搓一頓,有什么事情是吃解決不了的?”黑三笑著拍了拍易爻,扯著后者肩膀就向校外走去。進了一家大排擋,黑三啪啪啪指著菜單點了一桌子菜。
酒足飯飽后,易爻心情平復了下來,腦海中開始整理起來今天所接收到的信息。“老山羊把我叫到辦公室里,他明顯是非常傷感的,卻還是告訴我爺爺失蹤的消息。但他為什么告訴我那么多本不該公之于眾的資料呢?
甚至還把軍方提供的資料直接給我看,他在暗示我什么?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我漏掉的。”
看著眼前的酒杯,易爻回憶著魏教授說的話,突然,易爻想到魏教授最后囑咐他的那句話,“國家會給你一個交待的。”易爻揣摩著這句話,“難道他是指這件事情背后有官方的影子嗎?他最后讓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家,難道家里還有什么線索?對,一定是這樣的,不然他為什么大費周章的說那么多無關的話。”
易爻仿佛醍醐灌頂,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舉起酒杯和黑三碰到,“來,走一個!”
他想起了,好像這么多年,自己從來沒有怎么進過爺爺的房間,如果真的有什么線索,那一定會在那個自己很少接觸的地方,爺爺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