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遙跟在女子身后,朝著島中心的一座大山走去。
一路上并不見人也不見有人居住的建筑,但一路走來島上非常安靜,并不聽見鳥叫蟲鳴,很顯然,人都躲在暗處,若不是黑衣女子領路想要接近這座島恐怕并非易事。
到達山前時天色已經擦黑。
山高約有千米,山上樹木蔥郁,樹蔭后則是一個個山洞。
殷遙會意,想必那山洞就是修羅海弟子居住修行的地方了。
上山路修有階梯,階梯兩邊各有一個巨大的金剛石像,石像面目猙獰,怒目咆哮,正對著階梯正前方。石像下站著兩人把守,見到黑衣女子恭敬抱拳高聲喊道:“恭迎堂主!”
女子點點頭,徑直上山,殷遙緊跟其后。
上到山肩處,迎面有一山洞。洞門依山雕出一巨大獸頭,獸口則是洞口,四顆獠牙則是門柱,人進到里面真有一種被巨獸吞噬的緊迫感。
門內并無人看守,山洞四壁有人工開鑿的痕跡,山洞寬敞幽深,兩邊洞壁掛有魚油燈,亮光一直延伸到視線盡頭,盡頭處漆黑。
殷遙跟著黑衣女子向山洞深處走去,走到一半對面迎過來一女人。
女人身材高挑,身著紅藍相間的百花長裙,綰了婦人髻,臉上帶著溫暖笑意,溫婉端莊。
黑衣女子緊走幾步到女人跟前,一直冷若冰霜的臉上總算是露出甜笑:“梅姑!”
女人見到黑衣女子也是開心,隨即又帶著心疼的埋怨:“冰兒,真的是你!前天得知你要回來,怎么現在才到。”說著就拉著黑衣女子往里走,完全無視殷遙。
殷遙苦笑著跟在后面又聽那黑衣女子問道:“梅姑,門主怎么提前出關了?”
叫梅姑的女人回答說:“你爹他…”
“梅姑!”黑衣女子此刻臉上陰沉的像是暴雨前夕,冷冷的打斷女人的話。
那女人自知說錯了話也收起了笑容,認真的回答說:“門主修煉遇到了瓶頸,到達天境以后修為想要再精進比登天還難,門主的意思在未找到突破桎梏的要決前暫時是不會閉關了。”
黑衣女子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也不看那女人命令道:“你帶他找個地方住下,明天我帶他去拜見門主,順便你告訴他本門門規。”
那個叫梅姑的女人規規矩矩的抱拳低頭回了聲:“是!”隨后又對殷遙淡淡的說了聲:“走吧!”也不看他,快速的朝洞外走去。
殷遙在身后小聲嘀咕:“難怪能坐到堂主的位置,原來是門主的女兒。”
梅姑走著突然停下扭頭冷冷的警告說:“你剛才說什么,如果再敢胡說我割掉你的舌頭。”
殷遙在心底暗罵:“這女人耳朵挺靈的,這些魔教的女人都不正常。”
梅姑將殷遙安排在一個普通的山洞里住下,山洞都是人工鑿挖的,洞內空間倒還寬敞,里面只有一張石床和一些起居用品
女人臨走時丟給殷遙一套衣服,告訴他明天在洞中等著傳喚,還有一些門規。
夜深人靜,殷遙又想起小時候在曉晨峰的日子,隨后又想到林心兒,可剛一想念心口就如被螞蟻啃噬一般。
一夜無眠,殷遙早早起床洗漱,換了昨晚梅姑丟下的干凈衣服走出山洞。山上人比起昨晚多了起來,而且居然都是女弟子,這些女弟子自然也對這個陌生男人警惕。
不大一會兒便有一女弟子傳話,告訴他到堂口門外等候。
殷遙來到堂口時梅姑已經等在門口了,女人已換了套衣服,翠衫紅裙。
殷遙上前施禮,那女人又恢復了溫柔模樣,輕柔作了個揖。
兩人在門外等候,并不說話。
約半盞茶的功夫虞冰才從洞內緩步走來,她也早換了衣服,粉藍色的短衫,外披同色底毛邊小坎肩,寬袖飄帶,石榴紅的長裙,珊瑚彩貝的腰帶,長裙上墜著白色麥穗子,頭戴翠羽色抹額,中間繡著一顆紅寶石,秀發散于腰間,果有異域風情,美不勝喻。梅姑已是上等姿色,但與之相比也是黯然失色。
如此絕色美女殷遙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虞冰清寒的臉色突然變的嫵媚,充滿誘惑的問殷遙:“我比起你的妻子誰更美?”
殷遙強忍著心疼不表露出來,只是沉默不語。
“走吧!”虞冰又換上冷漠的表情,祭起短劍飛了出去,殷遙和梅姑也都緊跟其后。
晴空萬里,海水碧藍,三人向東低空飛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前下方遠遠望見一座巨大海島,島上山巒起伏,如巨龍將要騰空之勢。
飛到海島上空看那島足有方圓好幾千米,島上有山谷盆地,河流湖泊,青草綠貝,奇花怪樹不勝繁多。
三人落到一片山谷盆地中,盆地山坡綠草茂盛,牛羊成群,駿馬嘶鳴。
盆地中間有三間木屋,木屋一周圍了柵欄,柵欄內各色菊花爭艷。一長者正背負雙手站在花圃邊賞菊,時不時的彎腰下去擺弄花枝,三人走近單膝跪地齊聲道:“拜見門主!”
那長者也不轉身,自顧的逗弄著著手里的一朵開的正艷的大黃菊。
“你們來了,都起來吧!”長者語氣平和。
三人起身安靜的站在老者身后,過了一會兒才轉過身來呵呵的看著眾人。殷遙心中驚異,眼前這長者滿目慈祥,笑容可掬,頭發灰白,光頭沒戴帽子,臉上干凈沒有胡須,身穿月白長袍,腰系灰布帶,足蹬黑布鞋,身形挺拔,看上去平凡無奇,和藹近人,卻又給人一種英雄豪氣,縱橫萬里的壓迫感。
殷遙又試著用心去感受長者氣息,發現長者散發的氣息和普通人一樣,甚至不像一個修煉法術的人,當他閉上眼睛長者好像消失了一般。
“這難道就是返璞歸真,與天地相諧的天境么!”
長者突然看了殷遙一眼,只是一眼殷遙如遭電擊,靈魂被那深邃的眼神定住一般,動彈不得,有種心中所想都被長者看透的錯覺。
長者移開視線,殷遙頓覺滿天烏云散盡,陽光和煦,只這一眼殷遙后背已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