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五飛出殿外后知是姐姐舍命救了自己,這時他才醒悟過來,像天炎殿這個龐然大物并非是自己這個小螞蟻所能撼動的,姐姐用命救下了自己,知道此刻不是傷心的時候,活命要緊,迅速從腰間摸出一柄寶劍也不辨方向疾飛了出去。
大殿內的人也都被天炎殿主那驚世駭俗的一擊嚇出了魂,眾人都不曾做出反應一個人就化為了灰燼,就連蓬萊宗主和文澤寺主也都為之震驚,沒想到天炎殿主隨意一擊竟有如此威力,莫非剛才那名少年說的都是真的,玄經現,圣王出,推陰陽,定乾坤,這幾句話在世間流傳已久,也是說明《陰符經》的神秘和強大,如果真是如此…想到這里蓬萊宗主和文澤寺主都眼神莫名的看了看天炎殿主。
天炎殿主自己也沒想到會有人救下那小子,只是今天不殺了那人難消心頭之恨,他對著紀言怒道:“還不給我去追!”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紀言夫婦早已渾身發麻,當年的仁慈終于給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天炎殿眾人此刻也都明白了過來,紛紛走出大殿去追趕殷五。只是等眾人走到廣場殷五早已逃的沒了蹤影,眾人無奈各自馭起神兵向四面八方追去。
逃出蓬萊宗殷五也不知道飛了多遠,此時天色已晚,后面并不見追兵,精神放松后殷五只覺渾身如同散了架一般,在玉清宮內天炎殿主那一擊雖未擊中,但那排山倒海的巨力和炙熱也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再加上姐姐那一掌更是震的他五臟都要移了位。一路上姐姐的死讓他后悔不已,自己的沖動害死了姐姐,要不是求生的欲望和復仇的信念支撐怕早已倒下了,現在精神一旦放松下來,胸口強提的一口氣終于發散出去,殷五只感到喉嚨一甜一口血噴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神兵失去控制整個人從半空中墜落了下去。
下方是一片大山,殷五下墜時幸好被樹枝擋了擋,卸去了不少下墜時的力量才不至于摔死,饒是如此也摔的不輕,一口血又噴了出來浸濕了胸前的衣服,而他也徹底失去了知覺。
黑暗中他的胸口突然閃著一圈幽幽紅光,而殷五此時卻置身于一個紅色的奇異世界,這里的四周和天空都是呈一片血紅色,腳下天空也是一片血紅,仿佛自己處在一個紅色的虛空之中,更奇怪的是殷五身上的傷已痊愈,這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但是目前身處這種詭異環境也沒時間管那么多了。
殷五舉目向四周看了看,發現右前方有一處建筑,便朝著那處建筑走去,到了近前才知道原來是一個祭壇,祭壇高丈許,寬丈許,四面都修了臺階,上到祭壇上祭壇前面設一石桌,許是放祭品太牢的供桌。祭壇中心置一尊三足圓鼎,鼎有半人高,周身陽刻著日月山川,花鳥魚蟲,看上去顯得非常古拙大氣,鼎的后方立一石碑,石碑高約一丈,石碑下壓著神龜,碑頂雕刻著云紋波濤,碑文則是古篆,字體遒勁蒼然。殷五看了一眼碑文,渾身一震,眼睛盯著上面的篆字,有些難以置信。碑文記錄的非是什么禱祝祭文,而是整部的《陰符經》。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故天有五賊,見之者昌,五賊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萬化在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機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變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竅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動靜。火生于木,火發必克,奸生于國,時動必潰。知之修行,謂之圣人。天生天殺,道之理也。天地,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人,萬物之盜。天道既宜,三才既安…”殷五將經文逐句看了一遍,發現經文深奧難懂,但又覺窮極天地之大道,便在碑前坐定,將經文背誦下來,以便來日慢慢研習。
這一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他把經文徹底掌握記熟再睜眼時周圍一切早已變了模樣。原來血紅的世界已經變得透明,祭壇也正在一點點的消失,只剩下上面一層的石臺,看來用不了多久整個祭壇就會徹底消失。殷五有些恐慌,因為他到現在也沒弄清楚自己處在什么地方,如果祭壇徹底消失他會不會也跟著一起消失。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夢境中還是現實,如果是夢境為何如此真實,而且也從來未見過《陰符經》又怎么會夢到經文,如果不是夢境,那么他又在哪。他明明記得自己深受重傷,如今身上卻沒有一絲受傷的痕跡,但是現在已經不允許他再去想這些了。他所站立的祭壇正在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著,石碑和祭臺此刻也已消失,只剩下他腳下一片,待到腳下最后一塊石板消失他整個人也好似被一雙無形的手猛然一拉,整個人失去重心墜落了下去,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已經躺在床上了,殷五有些迷茫,環顧了一下四周,知道自己深處一間普通的民房之中,房間里只有一張床,一張破舊的椅子和一個破木箱子,窗戶關著,房間沒有門,與另一間房相通的門是用一塊破布做的門簾,房間很整潔,可以看出主人是一個勤勞的人。殷五想起來,卻發現身上綁著布帶,又想用手將身上被子掀開,手上也綁著。自己明明記得在那片奇異的空間內,身上的傷都好了,為何現在又如此,莫非真的是自己昏迷時候做的夢?又回想了一下夢中看到的經文,倒是記得很清楚,想要喊人問一問到底怎么回事,張了張嘴喉嚨如刀割一樣,清醒了一會兒,可能是身體太過虛弱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