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平淡淡的進行著,要非說變化,便是:
海浩衣服比自己的都要多了。
就說向晚晚少峰主就任那日,王宛若御劍帶著向晚晚來到司衣峰,王宛若為了防止暴露海浩的真實實力,讓他使用那枚銅鏡法寶飛行。
司衣峰峰主君蝶舞終于一次不財迷了,修為也沒和海浩收取,也打破自己只制作女衣的原則,破例給海浩一連做了好幾身衣服。只因君蝶舞看到海浩飛行而至的身影,似仙人般光華耀眼。
海浩衣服上身后,效果竟比預期效果好太多,島民看到成衣效果后紛紛而至。
王宛若好笑地看著司衣峰的弟子,還有君蝶舞同胞姐妹君卿舞的司樂峰的弟子們圍著海浩細細打量。
“這少年真俊啊!”這是司衣峰平日丈量記錄尺寸的弟子。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咱們島上的。”這是司樂峰掌管樂點的弟子。
……
“我還以為云師兄是咱們島上的獨一份呢,現在才知道山外有山啊!”搖頭晃腦的司衣峰弟子。
連連點頭的司樂峰弟子。
“真乃仙人之姿!”司衣峰弟子笑兮兮地說。
其他人一聽,齊齊點頭,哄笑說:“說的有理”。
不得不說,她們真相了。
王宛若看著還站在人群中嘻嘻笑,不自知散發著魅力的海浩,心想:他這是樂不思蜀了吧,還記得縹緲峰遺世絕立的小肚兜嗎?!
“師姐,我們該去司廚峰了。”向晚晚在一旁說道。
王宛若看著渾身冒著寒氣的向晚晚,不知道為什么她臉色這么差。又看了眼人群中被眾美女拉拉扯扯的海浩,突然明白了。
王宛若朝著人群喊道:“海浩,我們該去吃飯了。”
海浩一邊和眾人道失陪,一邊快步朝著王宛若走來,走到王宛若旁邊,委屈的將頭放在王宛若肩膀上,突然感覺自己身高捏的有點高了,這個姿勢很不舒服。
王宛若摸摸海浩的頭,說道:“晚晚宴會上給大家準備的北巷黃魚了。”
秦吃貨立馬抬頭看向向晚晚,試探的拉住向晚晚的衣袖,問道:“喔?什么是北巷黃魚?”
王宛若就看到剛剛還一臉委屈的晚晚現在滿臉羞紅,扭過頭,小聲說道:“就是油炸的小黃魚,特別的好吃,你要喜歡吃就多吃點”。
三人到了司廚峰,海浩在前面牽著向晚晚衣袖,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飯廳方向,向晚晚在前面低著頭,被牽住的手臂僵硬地往前伸著,悶聲的往前走。
王宛若站在門外笑著看著兩人在前面走,等快看不見他們了,才轉身往司藥峰方向掠去。
“若兒,你去哪?”海浩突然聽不到王宛若在身后的聲音,心中一慌,就看到王宛若往外掠去的身影,立馬放開向晚晚,追著王宛若而來。
王宛若感覺到一陣風飄過,自己就落在一個寬厚的懷抱里,好笑的拍了拍他胸前的肌肉,說道:“怎么把身體搞成這個樣子了?”
海浩沒有回答,把頭埋在王宛若的肩窩里,悶聲開口:“你去哪里?不是說要吃飯了嗎?你還去哪里?”
“我想到了一個解決昨晚瞧的醫書里那個疑難雜癥的方法,想去再看看詳細的癥狀。”王宛若跟著向月輝主要學習的就是煉丹道,煉丹的基礎涉及醫術,所以經常會因為茅塞頓開而忘記吃飯,王宛若以前不想吃飯的時候,這個借口不知道用了多少回,現在海浩問,王宛若就習慣的將之前的說辭搬出來。
“你告訴我,我幫你記住,吃了飯,我們一起去看,好嘛,我記得你以前說也很喜歡吃北巷黃魚的?”海浩依舊緊緊地粘著王宛若,不肯放手。
王宛若突然想到這是第一次,有人不管自己的說辭,一心想著先讓自己吃飯。
王宛若回到司廚峰飯廳,就看到向晚晚沉著臉,看到自己的時候臉上更加不好看了。也是,這是晚晚第一次喜歡上一個男人,自然是不想讓別人搶的。
王宛若剛坐下,向晚晚就放下了筷子,說了一句:“我不吃了。”就往司廚峰少峰主院走去。
向月輝看著離去的女兒,看了看坐在自己旁邊位置上的徒弟,嘆了口氣,起身說道:“你們先吃,我去看看晚晚。”
王宛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眼前精致的飯菜,這些都是師妹做的,都是海浩喜歡吃的飯菜,海浩口味偏甜,自己不喜歡吃甜食,可是飯桌上只有一道北巷黃魚不是甜的,這道菜是自己喜歡吃的,海浩愛屋及烏也特別喜歡吃。
王宛若拿起筷子在最靠近自己的菜上停留了幾秒,又伸向另外一道,又停了幾秒,然后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齊周華在向月輝走后,就放下了筷子,看到王宛若也放下了筷子,才說道:“宛若,你別和你師妹計較,她還小,你多體諒一下。你師父會開導她,她以后長大了會想明白的。”
王宛若點了下頭,說:“我知道的”。
齊周華無奈嘆了口氣,起身說:“我吃好了,我去看看她們,你們慢慢吃。”說完,向龐峰主作揖,離身而去。
王宛若看著師父離開的背影,哽咽了一下,禁閉的雙眼里緩緩流出來兩行淚水。
海浩看到人都走完了,可是桌子上還有好多菜,頓時覺得光自己是吃不完的。為難看向王宛若,看到她的淚水,頓時慌了手腳,手足無措將王宛若扯到懷里,抹去她的淚水,哄道:“若兒是不是餓極了?也是,白天也沒怎么吃,這么晚了才吃,來,還有這么多飯菜。現在就我們三個人吃了。”本著浪費糧食可恥的精神發作,拿起公筷,夾起好多菜放進王宛若前面的碟子里,說:“若兒,快吃,好吃”。
王宛若朝海浩敷衍的笑笑,拿起自己的筷子,沾了一口,放進嘴里,就感覺到喉嚨里一股堵住的感覺,趕緊起身跑到院外花壇邊哇哇大吐,可是王宛若什么都沒吃,只感覺到胃酸上涌,腐蝕著自己食道的痛覺。
海浩慌張的扶著王宛若,問道:“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們去找大夫吧?”
“無事,我就是大夫,一會去吃個丹藥就好。”王宛若擺擺手,手捂住胸口,壓住惡心反胃的感覺。
“那我們趕緊去吧。”海浩抱起王宛若就往司藥峰走,王宛若的藥房有很多藥。
王宛若吃了藥,躺了會舒服些了,就和衣而睡了。海浩去旁邊的房間睡去了。
王宛若昏睡中聽到外面的聲音,有點起床氣,躺著沒起。
向晚晚在門外的聲音傳來:“師姐她起了嗎?”
“她身體不舒服,多睡會。你帶飯了?”海浩的聲音。
“嗯,這是給你帶的桃花酥,還有一壺茶。”向晚晚又小心翼翼地說:“我能進去看看師姐嗎?”
“嗯,你去吧。”海浩遠去的聲音。
王宛若聽到門被推開后,向晚晚站了一會,似乎是深呼吸一口,方出現在自己視野內。
向晚晚躊躇地站著,說道:“師姐,我是來和你道歉的,昨天是我態度不好,你是我師姐,我不該和你鬧別扭。”說完,淚眼汪汪看著王宛若,神色不安的樣子。
王宛若坐起笑著招手,向晚晚坐到王宛若的床邊,王宛若拉住她的手,說道:“無事,你是自己跑上來的嗎?瞧臉上的汗都不知道擦擦”。說完,拿過床頭的絲巾輕柔地擦著向晚晚的額頭。
向晚晚頓時紅了眼,抱住王宛若的腰,哭著喊:“對不起,師姐。”
“無事。我沒有怪你。”王宛若輕拍向晚晚的后背,幫她順氣。
小孩子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向晚晚哭夠了,坐在王宛若的床邊,悠閑地蕩著雙腿,和王宛若閑聊。
“昨天樂瑤姐姐說要成婚了。就是我們司廚峰的鴻光師兄。鴻光師兄人長的好,做飯更是好吃呢,喜歡他的人可多了,樂瑤姐姐真幸福。師姐,你有喜歡的人嗎?”向晚晚問完,緊緊盯著王宛若的臉。
王宛若好笑了下,靠在床柱上,說道:“有”。
向晚晚更緊張的問:“是誰啊?”
王宛若笑意更大,隨后臉上露出哀傷,低低說:“我喜歡的人啊!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可是師妹最喜歡的人就不一定是我了。”
“哎呀,是男的,男的里面,你最喜歡的人是誰?”
王宛若不回答,眨眨眼。
“師姐喜歡云師兄嗎?”向晚晚問道。
王宛若收回手,靠在床背上,點了點頭,說道:“喜歡的。”
“啊?啊!”向晚晚先是不可置信,隨后又狂喜,然后又哀傷起來,頓時不知道該怎么安慰王宛若了。
兩人安靜了片刻,向晚晚拉住王宛若手說:“師姐,你知道嗎?昨天我娘罵我了,說我不該和你生氣,娘她還一直罵我不友善姐妹。我當然知道我們兩個是永遠的姐妹啊!哪里還要娘一遍一遍強調。”
王宛若笑著點了點向晚晚的額頭。
向晚晚見好就收,再不敢提其他的事,只敢傻傻的笑,隨后說:“師姐,我去找海浩玩了。”
“嗯,你去吧。”王宛若看著向晚晚蹦蹦跳跳的出去,又囑咐道:“小心著點,別去崖邊玩,下山讓他送你下去。”
“好咧,知道了,師姐。”向晚晚歡快的聲音遠去。
王宛若回躺在床上,臉朝著內側,沉沉入睡。
王宛若在小吵小鬧的生活中,過得還不錯。偶爾去司衣峰看看新出的羽衣,去看看司廚峰龐峰主做什么美食。
小吵小鬧指的是向晚晚和海浩兩人,兩人相處的時間越來越久,經常約著一塊玩。去海邊撿一些貝殼,回來做貝殼炒飯。約著去火山口烤燒雞,兩人也經常因為做飯的意見不一致,還能大吵一架。
“師姐,你看看海浩他怎么那么討厭啊?我都說了這件衣服沒做好,讓他脫下來重新給他修一下,他還就說這叫個性,說我不懂審美,我不懂審美?我做衣服這么多年,我還沒有審美?可去他的審美吧!”向晚晚激動地跑向王宛若告狀。
海浩在向晚晚身后跑著,一邊跑,還一邊和她斗嘴:“你已經把衣服給我了,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你管得著我?若兒,你別理她,你看這衣服這樣穿是不是顯得我更加玉樹臨風,光彩照人了?”
王宛若被兩人在耳邊吵得腦袋嗡嗡的,放下手中的醫術,無奈看向兩人。按照兩人吵架的經驗,現在必須偏幫一方,還得有理有據偏幫,兩方才會息鼓。上次幫的是誰來著?還得好好想想。
王宛若還在糾結,司藥峰山底傳來外門弟子敲響了傳聲鼓,王宛若一聽,手一伸接過傳來的訊息。看完之后氣血立馬上涌,拿起月輝劍,往島上的關口御劍飛行而去。
訊息:病重,望救,速來。
高階修為的人才可以相互傳遞訊息,還可以留下自己的痕跡,這條信息明顯是失蹤已久的云驚飛發來的。
向晚晚和海浩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打斷爭吵,又感覺到了王宛若明顯失控的氣息,有點摸不著頭腦。
海浩想要去追王宛若,向晚晚更快一步的拉住海浩,說:“帶上我。”
海浩遲疑了一會,就拉起向晚晚的胳膊,追著而去。
海浩和向晚晚追到的時候,王宛若已經在拼命地撞擊著那道無形的屏障,已經撞得頭破血流。
海浩跑過去抱住王宛若,制止了她這傷害自己的行為,就聽到她在說:“明明關口就是這里,就這里”
“師姐,你別撞了,我聽爹爹和云師兄說過,關口有禁制的,需要口令。”向晚晚在一旁幫忙抓住王宛若的手臂。
王宛若聽到掙脫兩人的牽制,往司藥峰跑去。海浩又帶著向晚晚追去,兩人稍遲一步,就看到王宛若昏倒在向月輝的懷里。
“娘,師姐她怎么了?”向晚晚著急的喊道。
“她進來思慮過度,今天看來又受了重傷,好好休息就行。”向月輝解釋著,抱起王宛若進了王宛若的房間。
王宛若一沾到床上,就醒了過來,轉頭就看到向月輝,急忙問道:“師娘,師父呢?我想出關,我要出關。”說著就要穿鞋下床。
向月輝按住她,喊道:“你身體已經在虧損了,你還要怎樣?”
齊周華走進來說:“我可以告訴你出關口令,但是你要告訴我們什么事,別讓你師娘擔心。”
王宛若看向給自己擦淚的向月輝,慢慢的哭出聲,說:“哥哥他……哥哥他病重,我要去救他。”
齊周華詫異,說:“驚飛他佩戴者耀華劍,我曾將修為注入了一些進曜華劍中,曜華劍如今好端端待在驚飛身邊,驚飛身體也沒事”。
王宛若相信齊周華的話,松了口氣。曜華劍注入了齊周華和云驚飛的修為,可以互相感知。月輝劍因為注入向月輝和王宛若的修為,可以互相感知對方的身體狀況,這也是為何在王宛若進入縹緲峰遲遲未歸,向月輝還是很放心,沒有去找她的原因。
“可是那訊息是哥哥發出的不假”,王宛若理智回歸,想到另一種可怕的情況:“哥哥他不會被仇家抓起來,向我求救吧?”
“這?”齊周華也說不好,這種情況不會危及生命,自己也感應不到。
“齊峰主,求你了,我是一定要去找到哥哥,看到他安然無恙的。”
齊周華將關口密令告訴王宛若,并囑咐她在外一定照顧好自己。
王宛若看著擔憂著的一家人,跪下來朝著二老叩頭離去。
海浩跟在王宛若身后,向晚晚趕緊拉住海浩的衣袖,說道:“你去干嘛?”
海浩看到王宛若快要看不見的身影,心里一著急,手一甩,就聽到向晚晚在身后痛呼的聲音,海浩轉身看到向晚晚蹲在地上,臉色痛苦的捂著手臂,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心里一陣慌亂,怎么會弄傷她了呢?
“晚晚,你沒事吧?”海浩扶著向晚晚沒有受傷的胳膊,向月輝趕緊拿著丹藥,塞進向晚晚嘴里。
向晚晚之前因為吃過王宛若給的丹藥,身體機能收到傷害可以自動恢復,在向月輝剛塞進去的丹藥輔助下,半刻中后,向晚晚已經感覺到胳膊不疼了,隨捉住海浩的胳膊,哀求:“你別去,留下來陪我。”
海浩看了一眼向晚晚,平靜地說道:“我是她的人,她在哪,我就在哪。”
“那我們不是朋友嘛,說好了以后都要在一起玩的。你在哪,我就在哪。”向晚晚緊緊抓著海浩的胳膊不放。
“晚晚,”向月輝怒吼著,手扯著向晚晚拉著海浩衣袖的手,可是向晚晚緊緊地抓住,向月輝怒不可及:“你放開。一個女孩子拉扯男人,成什么樣子。”
“我不放。”向晚晚緊緊盯著海浩,死死地拽著他的衣袖,說道:“我跟你走,我們一起去找師姐,好嘛?”
向月輝夫婦終究敗給了女兒的執拗,海浩和向晚晚兩人追著離開,可是茫茫大海之后又是茫茫人海。
王宛若早就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縱使有通天的靈氣,可是人一旦想要隱匿起來,也遍尋不得。